从镇上回来后,她不光一边采菇子,草药的事也没放下,这样就能给人打个底,以后在医药上面做了什么,才不会惹人怀疑。
“大姐大婶儿,我都在这挖了大半天了,是你们后来的!”
有人探头一看,大树后面的一块草地确实都快被薅秃了,气势不足道:“那你怎么不吱声,故意在这偷听呢!”
“怎么,你们说的是我,我这个当事人不能听两句吗?何况你们是眼瞎吗,树就这么点大,又挡不住我,是个人都能瞧见!”
实在是这些人说得太入神了,哪怕许梦筱挖草药的动静不小,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会却来倒打一耙?
有那脸皮薄的就要拎起布兜赶紧走人了。
“各位大姐大婶,要是有空,也听我说两句呗,正好我也有几件事想跟你们叙叙,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许梦筱将铲子拿过来,干脆一边蹲在地上挖草药,一边跟她们八卦起来。
大家见她面色平和,像是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加上对她嘴里的事好奇,到底是忍住了离开的步伐。
许三婶撇嘴,还以为她要大骂一顿,结果就这?果然还是那个怂包小傻子!
许梦筱可不傻,她要是这会掐腰大骂一顿,是痛快了,可有良心的可能会心虚一小下,没良心的回头不得更加夸张地把她往死里黑?
不正好趁了许如意的意!
所以哪怕她心里怒气汹涌,脸上却笑嘻嘻的,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跟她们讲故事。
讲她们最爱听的狗血八卦。
论狗血,还有什么比得上原主一家的遭遇吗?
就讲他们有多可怜,被剥削得有多惨。
别看许家都把原主一家当牛作婢了,但面子工程一直做得很不错,以致于虽然大家明明看到他们过得有多可怜,却鲜少有人会为他们打抱不平。
用一些人的话说,就是他们该的,欠!
这也是许如意他们精心营造出来的结果。
此刻一帮七大姑八大姨却从许梦筱口中听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版本——
“因为感激我奶的收留,我娘一门心思想要照顾好这个家,哪怕知道丈夫有了外室,还是给生了个儿子。”
“子寒的腿哪里是自己调皮打架摔的……”
“村里那个穷秀才,之前许诺过娶我大姐的,我大姐傻乎乎的,没日没夜地做绣活,一心贴补他读书。结果倒好,他竟跟许如意偷偷好上了,两人嘴都亲过了,就差那最后一步了……”
“没多久,我大姐就被以二十两的彩礼钱嫁给了一个赌坊的打手,比那地痞流氓还要凶悍!”
人群听得一阵唏嘘,之前还不断想要打断许梦筱的许三婶更是上头道:“他们不是说只收了三两彩礼,还给了你大姐五两压箱银做陪嫁吗?”
许梦筱嗤了一声,摇了摇头,“我大姐那丈夫一开始是瞧上许如意的,成日骚扰,许如意害怕得紧,就想出这法子,把我大姐推进火坑里,转移自己的麻烦,还能收一笔丰厚的彩礼钱!”
“哗”地一下,几个村妇惊呆了,“敢情她这不是头一回搞替嫁啊!”
“灵燕和那李秀才我知道,我就说她好端端地,咋会嫁个悍匪呢,这许如意……”
许三婶不知想到什么,也不由的一阵寒颤。
许梦筱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许如意,你不是要阴我吗,看我阴不死你丫的!
“然后呢,后面怎么样了?”
许梦筱的口才极好,除了真实可信,还说得跟唱大戏一样抑扬顿挫,一出接着一出,高潮频起。
把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既好奇又揪心,恨不得知道更多,不断追问。
何况人都有这个心理,她们以往不说许如意的坏话并非她们不嫉妒,而是许如意把自己形象塑造得太过完美。
人这差距一大了,就嫉妒不过来了。
许梦筱这会却无形地将这些差距拉小,让她们看到许如意究竟是个什么德性,还有许家众人的真面目!
“他娘的!咋会有这样的畜生?我还当许大庆是个好的呢!”
“呸,好的?在外面搞三搞四都是个好的,男人是死绝了吗!”
一帮妇人愤慨地都想立马抄上家伙,把许老大给暴揍一顿。
“最可恨的还是这许如意,小小年纪,心思歹毒得很!”
“骚,我看她就是骚,勾搭了村里人还不够,又去镇上四处招惹。”
许梦筱最后总结了一句,“大姐大婶,你们可一定要看好自家男人,我看许如意连有妇之夫都不放过,我和陆河也就算了,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的!”
这边陆河刚从床上爬起来,就止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大哥,肯定是那丫头在背后说你坏话!”陆海趁机打了个小报告。
“别乱说。”
这边,一帮人却是七嘴八舌地安慰上了,“筱筱,你别难过,陆河会回心转意的。”m.χIùmЬ.CǒM
“也是我们眼瞎,竟然还觉得这样的许如意很厉害,明明就是不检点、骚狐狸!”
一句话,就连许三婶也被鼓动得心火直蹿,昏头昏脑的,甚至怀疑许三叔是不是也跟许如意有一腿。
要不平日对她能这么好呢?
“这小表子!”许三婶爬起来就要回家算账,想起什么,又忙道,“筱丫头啊,三婶之前都是胡说的,我现在一寻思,肯定是被那许如意误导了。”
“她不仅想搅和你和陆河,还想抢占你的功劳和风头,这会传你们谣言,就是见不得你好,这小蹄子,坏得很哩!”
许梦筱暗暗一笑,知道以后黑许如意的人,许三婶怕是要冲在第一线了。
见她跑了,原本还在同情许梦筱的众妇人也开始慌了,赶忙收拾东西,回家敲打男人!
而许梦筱说“八卦”的功夫,手上也没耽搁挖草药,在她们走后,将将好采得差不多了。
回家,做饭!
等她哼着小曲儿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土坯房上的烟囱已经升起了一抹炊烟。
在夕阳下,别样的柔和惬意。
许梦筱脚步顿了下,见陆河在里面烧火,想到这几顿她往他的饭里加了点“料”,他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这下估计是不方便这么做了。
“去休息会吧,这顿陆海来做。”陆河打了声招呼,火光映着他的侧脸,好像更好看了些。
许梦筱刚瞅了一会,陆海就杀了过来,“看够了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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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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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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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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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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