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铲大的地方,都不用分辨方向,很快摸进了堂屋。
一个手刀打在睡得正香的肖红军脖后,肖烈把人提起就往后山跑。
凤凰岭山脚,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山脚下的一大片田地,此时上面都是未化的积雪。
给肖红军的衣服扒了个干干净净,往地上囫囵一扔。
怕肖红军冻死,肖烈还好心地给他生了一堆的柴火。
他可是好人!
又把肖红军的衣服全都烧了,肖烈才下山。
在经过老向家门口时,一道猫着腰的小小身影,吸引了肖烈的注意。
天太暗,肖烈看不清楚是谁。
仅从身形判断,不像是略微长高的双胞胎。
老向家还没长高的,又瘦小的,除了向早,肖烈想不到别人。
这个小妮子,三更半夜不睡觉,这是要去哪?
担心向早,肖烈只好紧紧跟在向早身后。
在向早十分灵巧地爬进向红的院子里后。
肖烈陡然间就明白了。
“这丫头,跟自己的目的,是一样的!”
三小只的力气可都不小,向早现在胆子也比从前大了许多。
但毕竟还是小孩子。
没有犹豫,肖烈一个翻越,跟了进去。
刚到门口,里头就有了动静。
肖烈躲在门边,眼看着向早拖着向红的两条腿,往院子里拖。
见状不妙,过去就捂住向早的嘴巴。
“小早,别喊,是姐夫。”
向早手脚都在乱蹬,肖烈急忙压着声音说道。
“姐夫?你怎么来了?”
拍着胸口,向早心有余悸。
肖烈指了指地上的向红,“还不是看你半夜跑出来,所以跟过来的。”
“那咱奶咋样?”
想着向老太,向早连忙关心道。
“咱奶已经没事了,走,我送你回家。”
向早搓着衣角,后退一步,拒绝道,“我不回家,我要给咱奶报仇。”
“姐夫你走吧,等我把向红拖到后山,我自己就回了。”
瞧着一意孤行,只拖着向红往院外走的向早。
肖烈不住地感叹。
难道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叹口气,只好实话实说,“我已经把肖红军扔后山地里了,你把向红放回去,孩子是无辜的。”
“啊?”
“姐夫?你不怕冻死那个人渣啊?”
肖烈没好气,“你都不怕冻死向红,我还怕什么?”
“可是、那是你做的,又不是我做的?”
今天,向老太亲手从裤子里掏出来孩子的那一幕。
让向早受到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
她一直都很听向晚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被马六子殴打,被张秀梅卖,她都一直忍着,从来没有报复过。
向红对二姐的种种恶行,她也想等长大再跟向红算账。
可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奶那么大年纪怀了孩子,却被向红气到孩子直接掉出来死了。Χiυmъ.cοΜ
她受不了。
自己的仇可以攒着,可刚刚死掉的小叔叔的仇,攒不住!
所以,才趁着夜深人静,想把向红扔后山去自生自灭。
这么冷的天,向红要是撑过去,那就是她命大,命不该绝。
撑不过去,那叫自作孽,死了也活该!
肖红军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姐夫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跟自己教训向红,一点冲突都没有。
所以,“姐夫,你回去吧,我今天,非要让向红好看!”
说完,地上的向红,已经被向早拖到了院门口。
这孩子,分明可以把向红背起来,却偏偏要把人拖着走。
而且,向红好像就穿了一套单薄的秋衣和秋裤。
看着油盐不进,自有一股子坚持和狠劲的向早,肖烈轻轻摇了摇头。
没辙了。
再这样拖下去,难保向红不会被疼醒。
到时候就是报仇不成,反倒会被向红拿捏。
上去抓着向早的手,肖烈急道,“听话,今晚上你姐一个人在家,你得过去陪她。”
一听到向晚独自在家,向早立马丢下向红,大声诘问,“姐夫,你咋能把我二姐一个人放家里?”
“嘘!”
“祖宗,你那么大声干啥?”
真是小孩子,动不动情绪就上来了。
他家那么高的院墙,还能把晚晚给弄丢了不成?
敏锐地听到地上是向红已经有了动静,肖烈拖住向早就往院外走。
“快走,再不走向红就醒了。”
“你们,你们给我~站住!”
喊叫时,一个小人影已经跳出了院外。
向红颠颠倒倒地站起来,抄起墙边靠着的锄头往大影子上扔。
“哪个屁眼儿里生出来的狗娘养的,敢来老娘这里偷东西!”
可惜扔不准,大影子也翻出去了。
向红拔步就去追。
可能是运气不好,可能是脑袋还晕着。
她本是要朝着院门口跑,一个眼花,竟然照着墙边的茅坑去了。
这院子本就常年没人住。
茅坑不仅浅,也并没有多少存粪。
仅有的一些粪便,还是向红和肖红军入住后,排泄出来的。
向红和肖红军都是懒人,茅坑两边就放了两块石头让脚踩。
臭味扑鼻时,向红赶紧就往后撤。
但还是出于,越不想发生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的宿命性铁律。
向红脚底一滑,整个人朝着茅坑里扎去。
肖烈和向早就在外头。
听着向红掉进茅坑的动静,俩人都是捂着嘴巴憋笑。
前头马六子也听到了响动。
拿着一根棍子就往这边来。
边走边吆喝着,“向红,你在哪,我马上来救你。”
“我在茅厕!”
瓮声瓮气的一声回应,让马六子循着声音准确来到了茅厕外。
肖烈已经悄摸来到马六子身后。
一脚踹过去,那马六子不偏不倚,一屁股坐在了向红脸上。
“啊!马六子你敢坐我脸!”
“yue~你他妈别用指甲挠!”
“救命啊!我他妈掉茅坑啦~~”
“噗哈哈哈哈~~”
听着两人的求救声,已经走远的向早再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向红这回才算是真正圆满了。”
肖烈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说?”
向早笑嘻嘻道,“姐夫,你可能不知道。小时候,向红就掉进过茅坑,差点就淹死。先前,向红和肖红军身上都臭过一回,那味道,简直了!两人肯定是一起掉进粪里了。”
“加上这回跟马六子这个人贩子落粪坑,可不就是圆满了吗?”
马六子这个人贩子,真是活该!
“用我奶的话说就是,还是向红有本事,啥时候都能同时挎着两个男人,哪个也亏待不了。”
肖烈适时地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和反应。
听到这句话后,笑容顿时垮塌。
“这话往后可不兴再说。”
出了心口恶气,向早表情都丰富了不少,调皮地吐吐舌头做鬼脸。
“知道了姐夫,我可是好孩子。”
肖烈内心:嗯,是好孩子,真是个顶好顶好的孩子。
把向早送回自家陪向晚,肖烈马不停蹄往公社赶。
半中午的时候,回去接了向晚和向早。
彼时,向红马六子掉茅坑,肖红军光着身子满村跑的事情,已经传的是人尽皆知。
这三个人,现在已经成了整个栓驴村的笑柄。
在所有人都大骂肖红军不要脸的时候。
只有刘红芳,把村长的衣服,贡献了出来,还拉着自己的一群小姐妹,反骂着村民们。
肖烈把这事儿讲给向晚,向晚连连感叹向早居然也会干坏事的时候。
向晴那里,出事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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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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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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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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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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