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只的喊叫声,同时尖叫响起。
向早速度最快,冲过去拉住向老太的胳膊,堪堪将人扶着,没有摔到地上去。
双胞胎也奔了过来,气的把张秀梅拖到了一边。
向国恨铁不成钢,“妈!从前你好歹还敬着我奶,你现在这是在干啥啊?”
向强也站在向国旁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张秀梅。
“妈,你现在真的越来越坏了!”
两个儿子同时对她口诛笔伐,张秀梅一瞬间真有想撞墙的冲动。
她耍起了一贯的手段,坐在地上开始鬼哭狼嚎。
“我的命咋这么苦啊~辛苦生下来的两个儿子逼我去死啊!”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样反复的泼妇样,看得三小是不厌其烦。
尤其院子外头已经有人围观,更是让他们脸上发烫。
向早把向老太扶进堂屋后,出来阻止张秀梅。
“妈,您也别哭了,我知道您是太想念我姥和我舅了,我跟我哥哥现在就带你去大张村。”
说着,给双胞胎使眼色,作势就要抬张秀梅。
“我不去!”
张秀梅一个激灵起身,明明是个身怀六甲的大胖子,居然不到两秒就站了起来。
虽然向晚已经嫁到了肖家,但每天可是固定都要往自家送卤肉的。
回到娘家,还能日日吃到肉吗?
不仅吃不到,说不定,还得她起早贪黑伺候老娘和小弟。
弟媳妇也是个孕妇,她又不是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回娘家受罪!
“我不去,我这就去跟你奶道歉去,你们几个小崽子,等老娘生了你们弟弟,再好好跟你们算账!”
她是个能屈能伸的。
进去堂屋就跪倒在向老太的炕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悔恨着。
“娘啊,我真的错了啊,只要您原谅我,您让我做什么都都行啊娘啊~~”
向早和双胞胎就那么看着,也是真的服气。
他们的妈,为了不回娘家那个坑,还真是啥都做的出来。
向老太刚才被气狠了,现在看到张秀梅,都恨不能起来给张秀梅打一顿。
瞥了眼张秀梅那滚圆的肚子,向老太仰天大呼一声造孽。
她把自己脚上的裹脚布一点点拆开。
顿时,像是死人沟里的恶腥气似的,在张秀梅鼻尖蔓延扩散。
熏得她眼泪都出来。
还没来得及擦眼泪,老太太那又臭又长的裹脚布,朝着她的脸就扔了过来。
“我这裹脚布,从二妮儿送给我那天,就没有洗过。”
“张秀梅,你今儿,把我这裹脚布给我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我老婆子,就勉强原谅你。”
说着,双腿一盘,给自己的三寸金莲扣起了夹在里头的灰泥。
扣一下,往张秀梅那边甩一下。
张秀梅硬是憋着气儿,两根手指好不容易才把裹脚布拈起来。
下一刻,一小团乌漆嘛黑的东西,啪嗒,落在了她的嘴巴上。
古怪刺鼻的味道,瞬间填满她的整个鼻腔。
两眼一翻,张秀梅再坚持不住,居然昏了过去!
向早看着吓人,赶紧过去探了探张秀梅的鼻子。
瘫坐在地上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奶,她没死~”
给向老太也吓得够呛,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庞然大物”。
向老太叹口气,叫进来双胞胎。
“放心昂!你们妈就是昏过去了。你们也都知道,奶这三寸金莲,从来就没好闻过,但也不可能几个月不洗。”
“奶打小就爱干净,你二姐送的裹脚布,奶可爱惜了,两三天就要洗一次,你妈也是常看见的。”
“她之所以晕倒,一个是让奶给吓得,一个是她自己过分心虚。今天她敢对奶动手,明天,她就敢上天!奶不治治她,还真不行。”
三小只默默听着,都是频频点头。
“奶,你做的对!”
这也就是张秀梅怀孕了。
从前没怀孕那会儿,可是连卖女儿的事情,做起来都不带眨眼心虚的。
在他们看来,奶只是拿裹脚布吓唬张秀梅,比起张秀梅做的事,他们奶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看着三小只这么懂事,向老太真是欣慰。
“成,你们去一趟公社,把你爷跟你爸找回来,就说公社主任微服私访,要查超大土豆的事儿呢!”
本来刚才就要出去找三小只的。
经过张秀梅这么一闹腾,她就给忘了。
张队长和公社主任,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向晚和肖烈那边,咋样了。
三小只不敢耽误,把张秀梅抬去了西屋,赶忙去了村头坐牛车。
却是正好跟向红和肖红军两人,来了个照面儿。
向红问三小只,“你们去公社干啥?”
三小只三双眼睛同时一骨碌,都是后退着摇头,“不干啥,三姐,我们就是去看看爷~”
瞅着三小只躲自己跟躲瘟疫似的,向红心里也不好受。
搂着向红军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骂道,“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有本事以后别认我这个姐!”
三小只没想到向红回忽然回头。
想骂回去也迟了,牛车已经走开了。
三小只只好气呼呼地生闷气,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
对向红这个三姐,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这下子,这情分,就更淡了下去。
向红还是觉得可疑,有没有人陪着,三个小孩子能干啥?
回到老向家,张秀梅倒豆子一样都跟向红说了。
向红骂着肖烈和向晚活该。
坐在一旁的肖红军,却是扶着眼镜,若有所思。
而肖烈现在,正在给张队长和公社主任鞠躬道歉。
“主任,张队长,我可真不是故意隐瞒不报的。”
公社主任捏了捏眉心,不想听肖烈说废话。
黑着脸道,“你现在报上去,也来得及!”
张队长在旁边帮腔,“是啊肖烈,现在,你就带着主任去见识一下你们家的超大土豆,等主任确定后,最晚明儿个,就能给你上报至市里头!”
肖烈本就想让两个领导去看看。
听了这话,果断起身,带着两个领导,去了自家地窖。
如果说在向家见到的超大号土豆,算是一碟开胃小菜。
那么,现在在肖家见到的这一地窖的超大号土豆,红薯,萝卜,就足以让两人大开眼界。
张队长和公社主任,皆是双手捂着胸口,呼吸都急促起来。
肖烈伸出两只手,一边扶着一个,生怕两人受到的刺激过大,给倒了。
向晚在一旁看着,一点都不怀疑。
要是两位领导,都有手机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拍下来,然后发个朋友圈。
肖母也肖父也一直观察着,两位领导的反应。
反正也快中午了,加紧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想给两人压压惊。
一顿饭吃的两人心满意足,回味无穷。
张队长舔着嘴唇不住感慨。
“肖烈啊,我也算是吃过不少好吃的了,但你家这饭菜,看着平常,吃起来真叫一个香甜!”xiumb.com
“上次你和向晚同志的婚宴,我也是吃过的,总觉得没有这一顿好吃。”
公社主任在一旁,不住地点头附和。
“肖烈啊,你母亲的手艺,真是没得说,神厨的手艺也就这样了。”
肖烈听着就想笑。
上次婚宴的席面,吃的人太多,都是村里人。
所以,向晚没有放灵泉水。
但自从向晚嫁给他后,为了帮他和父母补身体,家里的水缸里,几乎全都是灵泉水了。
就连一向嘴脸刻薄的肖莲香,都给吃的珠圆玉润。
肖烈没说什么,默默地给肖母认下了神厨的新称号。
几个人正说说笑笑着,外头一个不和谐又有点熟悉的声音,赫然传进了屋里。
“领导们大驾光临,我肖红军,真是有失远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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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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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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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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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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