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么巧合,老头的女儿,也会弄丢了女儿呢?
她是被张秀梅和向二板从东北那边抱回家的。
向晚一时没忍住,焦急问道,“敢问叔,您的外孙女,是在哪里弄丢的?”
老头没想到,向晚会问这个问题。
他当初也想问来着,可女儿精神似乎有些恍惚,总也说不出个具体地方。
没有得到答案,向晚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老头觉得向晚这反应有点奇怪,但也只是认为,向晚天生善心,可能是听了自己的经历,这才会心情不虞。
老头没有多想,继续道,“我女儿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怎么也想不起来孩子在哪弄丢的。我只好请京都最好的大夫给她治病。”
“这孩子天生反骨,清醒后就逃跑了,无影无踪。”
老头脸上尽是伤心之色,摊着双手,看起来凄凉又无助。
“为了找女儿和外孙,我这么多年,东奔西跑。来到瓦缸公社定居,也是想着这里曾经是女儿来过的地方。”
可惜的是,二十年都过去了,女儿却还是杳无音信。
更别提小外孙。
说完,老头再忍不住,在向晚和肖烈面前,哭了个稀里哗啦才作罢。
天色很是不早了,为了不耽误晚上的出摊,老头无情地将向晚和肖烈个撵走了。
临走,还把先前向晚扔回来的三百块钱,硬是塞给了肖烈。
还特地嘱咐,往后,只需要带卤肉给他,别再给他那劳什子的生发水和洗发水了。
老头态度坚决,还说,要是不收这三百,以后就永远不来往了。
肖烈没办法,只好应下,还把钱揣好。
回家的路上,两人皆是沉默良久。
还是肖烈最先打破了沉默,“晚晚,老头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能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二十年。
满院子还能种下这么多好菜好花。
屋子里也全都是珍贵的书籍。
结合老头京都出身,肖烈猜测,老头手下应该有不少人。
而老头自己,很有可能是京都某个隐藏大拿。
至于老头隐居在这里的原因,肖烈同情的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决定,有时间,一定会帮老头找一找女儿和外孙。
见向晚半天不回应,肖烈握了握向晚的手,关切道,“晚晚,在想什么?”
向晚深吸口气,把自己不是张秀梅亲生,和刚才的一些怀疑,全都跟肖烈说了。
“肖烈,我怀疑,我可能,就是老头的外孙。”
“但是,我也知道,我有点想多了。”
“不!晚晚,你没有想多!”
抱住向晚,任由她在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肖烈整个心脏都痛的喘不过气。
他实在不敢想象,向晚这么多年,究竟都是怎么过来的。
原来,张秀梅那样的人,果然不是晚晚的亲妈。
晚晚是被抱回来的。
老头的孙女,也是在老头女儿身边没了的。
他也知道,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可是他不会反驳。
这是晚晚心里的念想,是她的希望。
是希望,就不应该被幻灭掉。
“晚晚,等下次,下次来了,我们就跟老头坦白,好不好?”
向晚轻轻地嗯着,有点后悔刚才没有直接跟老头说。
不过,老头的家就在这里,她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来。
这么想着,向晚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跟老头相处的越来越多。可结果,却偏偏不如人意,那样,又该怎么办?
向晚心里纠结又痛苦。
她想找亲生母亲,但没想到,会碰到疑似亲生姥爷的黑市老头……
背着向晚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向晚累的不想动,肖烈就给向晚擦洗了一下身上。
他自己洗完澡后,才搂着向晚睡了过去。
两人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肖母肖父早就听到两人回来的动静,知道两人早上起不来,也不叫两人吃饭了。
就是这一觉,让向晚直接睡到了晚上吃饭前。
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看着外头已经黑下来的天色。
向晚懊恼地看向炕边看着书本的肖烈。
“肖烈,你怎么没叫我?”
肖烈放下书本,过来搂了搂向晚,声音轻细呢喃,“看你睡得香,就没有打扰你。”
他的视线落在向晚的小腹上,“看来,是咱们孩子心疼你呢,知道你累了,想让你多补补觉。”
向晚笑着嗔他,整个人软泥鳅似的,挂在肖烈身上不想下来。
肖烈只好一边熊抱着向晚,一边给向晚穿衣服。
今天,肖莲香倒是没有怎么闹。
看到向晚起的晚,也只是冷瞥了一眼,就自顾吃自己的饭了。
庞飞说过,他也会很努力地在山上挖宝。
向晚有的,她迟早也会有的。
这不,刚才肖母做好饭,她就让庞飞随便装了粮食,趁夜去了山上。
把手上的镯子,故意往外露了一截,肖莲香看着向晚,满脸都是无声的挑衅。
向晚是真不想刺激她。
自己的手腕上,可是有两个。
很快就到了期末,向晚的成绩,依旧遥遥领先。
元旦那天,光向晚一个人,都领了五张奖状。
向早也是五张,双包胎则是一人一个进步奖,也算是不错了。
郝知青得了优秀教师奖,一直萎靡不振的苗知青,也得了一个教师进步奖。
白队长教的时间短,肖红军更是在去了公社后,就没有再回来继续任教。Χiυmъ.cοΜ
虽然学校依然保留着他教师的名额。
但是奖状是无缘了。
放寒假的时候,王立琛把向晚和郝知青都给叫住。
他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向晚,郝知青,这马上就要放假了,我想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希望你们能赏个脸。”
向晚和郝知青对视一眼,知道王立琛是在为之前的孟浪行为道歉。
两人都没有犹豫,点头道,“那就辛苦王老师破费了。”
王立琛心口一松,只要她们两答应去,自己之前的事儿,即便不能翻片儿,俩人日后也不会再记恨自己了。
很快就到了定好的日子,向晚带着肖烈,郝知青带着白队长,王立琛则是自己一人。
无人在国营饭店吃完饭,王立琛又提议去看电影。
向晚笑道,“瓦缸公社没有电影院,王老师要是相看,可以在寒假的时候,去省城进城看。”
被泼了冷水,王立琛也不生气。
是他自己思虑不周了。
看着郝知青,王立琛几次欲言又止。
向晚和白队长都看出来了。
故意一起上厕所,走的时候,还叫上了肖烈。
等三人走开了,王立琛才红着脸邀请郝知青。
“那个,郝知青,寒假你要是有时间,我想请你去省城看电影,上次,是我不对,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郝知青是受宠若惊。
再没想到,这个“咸猪手”,居然也有秉承王校长品质的一天。
加上这些天王立琛的变化,郝知青不知怎么就点了点头。
“好!”
寒假一到,向晚和肖烈就踏上了前往进城的火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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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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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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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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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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