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肖,这个年纪也不害臊。”xǐυmь.℃òm
“害臊啥,证明人老肖有种。敢说出这种话来,就不怕光腚子丢人!”
村民们一个个地起哄,肖父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自在。
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豪言壮语道,“我儿肖烈!被冤枉成强奸犯七年整!只有向家二妮儿,不嫌弃我肖家,不嫌弃我儿背着骂名!”
“别说二妮儿不能生孩子,就是二妮儿缺胳膊少腿,我老肖家,照样把她捧手心里头!”
肖母本还觉得肖父支棱起来了。
结果,越听越不像,上去一把拧在肖父的腰间。
“说啥不着调的话呢?敢这么诅咒咱儿媳妇!”
骂完,立马换上了满脸的笑容,给大家告恼。
“让大家见笑了,我们肖家虽然名声不好,但我们有十分,就会给二妮儿九分!绝不让二妮儿在我家受苦!”
捂着腰的肖父,面不改色,“孩子妈说的对!”
“好!”
“好!”
村民们一致大喊,全都拍手给肖父肖母鼓掌。
从前,肖父肖母缩头缩尾不敢见人。
而今,肖父肖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慷慨激昂地表达他们对向晚的喜欢。
敢于对所有人说,他们不是那孬蛋、怂货。
而村民们此刻的掌声,无关看不看得起。
只送给现在,能完全豁得出去的两口子。
他们是看不起肖家。
但今儿个,他们服!
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模糊了向晚的双眼。
所有人都以为,肖父肖母只是一时语壮。
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们所说的,完全不及他们所做的十分之一。
向晚摊开手心,金灿灿的,小巧的佛像,如那救苦救难的真神,慈悲又肃穆。
不大,却是肖母刚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
偷偷塞给她的。
肖母说,“二妮儿啊,本来是要给你准备缝纫机的,但是烈儿有自己的打算。婶儿和你叔太笨了,也不知道送你点啥。”
“这个纯金的小佛,是咱们肖家的传家宝。你要是不嫌弃,可一定要收下啊!”
什么传家宝啊?
这分明,就是肖母自己的东西。
上辈子,肖母以为自己嫌弃肖烈。
就是用这小金佛,让她别离开肖烈。
肖母的哀求声,至今想来,都会让向晚哭的不能自已。
“向家二妮儿啊,这是婶子的娘留下来的唯一遗物,你要是实在跟肖烈过不下去,就把这金观音卖了,想去哪就去哪。只求你,走的时候,别说我们烈儿的坏话,成吗?”
是怎样浓烈的母爱,才能做到这一步?
也是肖母这个举动,才让向晚体会了,什么才是真实的母爱。
母爱是无私的,从不索取回报的。
甚至,还会像肖母这样卑微又小心翼翼的。
从此以后,向晚不再奢求张秀梅半分爱意。
可惜,肖烈误会她……
她也知趣,把金佛还给了肖母。
如今,这金佛,就安安静静躺在自己手心。
而肖父肖母,在用同样的承诺告诉她。
他们对她的在意和重视。
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流了满脸。
手心一暖,脸上的泪水,也被一只大手轻轻擦掉。
向晚仰头看过去,肖烈正用那化不开的深情的眼睛,锁着自己。
向晚没出息的又笑了。
这个男人啊,怎么总能及时地擦掉自己的眼泪呢?
看着肖父肖母被围在中间,不厌其烦地回应每一个村民的问话和祝福。
向晚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一切,美好的,让她以为在做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握紧了肖烈的手,感受着肚子里那条小生命。
在心里,也对肖父肖母做出了承诺。
您们放心,儿媳,一定会好好地回报你们。
回报这两世的恩情。
两人正咬着耳朵,门外,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
有王校长,郝知青,庞飞,还有向大板一家。
向老爷子的亲朋好友,向二板的邻里亲朋。
以及,从老张村来的,张秀梅的娘家人。
因为和张秀梅互相反感,向晚压根就没有想过请这家人来。
张秀梅对她如何,老张村的姥姥舅舅,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向晚的眼神,刀刃一般砍向张秀梅。
她是怎么有脸的?
怎么敢让这些人来她的定亲宴?
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坐在院子里准备好的圆桌旁。
在独子张志军的搀扶下,张老太婆皮笑肉不笑地走进堂屋。
看到满地的礼品,两人的眼睛,瞪得像是能装进去两个弹珠。
扯过大着肚子的张秀梅,老太婆跟在自家一样,指派起来。
“秀梅,这些酒啊茶啊的,我可不要,我就要那一箱子的麦乳精。还有那五十块钱。”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自从肖烈要盖房子的消息传来。
老太婆早就盼着这定亲日了。
她没什么见识,酒茶这些,她根本就不看在眼里(其实是不识货)。
她只知道,儿媳妇怀孕了,连来都没能来。
家里穷,鸡蛋都吃不起。
这有现成的麦乳精,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要搁从前,张秀梅做向晚的主,连个眼睛都不需要眨。
可是现在,她哪里敢开口?
向晚那眼神,只差把她肢解了。
又有这么多的村民们看着,张秀梅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
老娘那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让她的脸面都有点挂不住。
“你聋了还是哑了,老娘跟你说话呢!”
见张秀梅不说话,张姥姥举起拐杖,狠狠地敲在张秀梅的肩膀上。
这一拐杖,疼的张秀梅表情都扭曲了。
怀孕以来,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猛然被老娘这么一打,张秀梅委屈的厉害。
吧嗒吧嗒开始掉金豆子。
这样子,让张志军火气也跟着上来。
一脚踢在张秀梅的屁股上,“你咋弄得?娘跟你说话呢?掉啥金豆子?也不看看你那熊样!”
向二板一进来,正好看见张秀梅伏在桌子上抽泣。
而张志军又是一脚踢向张秀梅。
向二板操起那一袋子粉条,就打了过去。
“反了你了,来我家打我媳妇,真当我向二板好欺负那!”
张志军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拿起张老太婆的拐杖,试了半天,到底没敢打在向二板的脑门上。
但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偏向二板莽劲儿上来,还指着脑袋刺激张志军。
“该死的东西,你敲!敢敲你爹,你爹跟你姓!”
“呀呀呀呀!”
张志军被彻底激怒,叫唤着下死手。
危急时刻,肖烈飞起一脚。
“砰!”
不晓得这力道有多大。
反正,刚刚起飞的张志军,下一秒,就一头攮在了地上。
生死不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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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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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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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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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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