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红兴奋地重复着,当着所有人面开始胡诌。
“我就说,你一个强奸犯,怎么跟向晚混一起。原来,你俩早就有一腿!说,昨晚是不是在胡同里办那事了?”
“向二妮儿勾引肖烈?”
“我看肯定是肖烈强奸了向晚。”
“怪不得能进派出所。”
“向老爷子,你可得管管你们家向晚,小小年纪不学好……”
向老爷子狂吸着旱烟,只感觉老脸都要丢到山沟子去了,憋着气说不上来话。
“你们别胡说!老子和向晚清清白白!”
肖烈急的得面红耳赤,扔掉马六子,挨个跟村民们解释。
可惜,都是一些认死理儿的村民,任凭肖烈有十张嘴,也都被堵了回来。
看着肖烈高大挺拔的身躯,在村民面前如弓着的矮脚虾一般卑微。
向晚再也控制不住,抓起地上的土坷垃,一把塞进向红嘴里。
“我让你胡沁!让你乱说!”
“肖烈也是你能诋毁的!向红,你非要我弄死你你才消停是吧?”
骂她可以,可污蔑肖烈,就是不行!
双腿狠命绞住向红身体,哪怕张秀梅和向二板都过来拽她,向晚也丝毫不松。
只眨眼功夫,全都扭打成一团。
村民们忙上去拉架。
看到地上的女孩子,狰狞着面孔,豁出一切为自己出气。
肖烈本就波澜丛生的心,逐渐裂开了一条缝隙。
那句,“肖烈也是你能诋毁的”,更是在他耳边一遍遍响起。
宛如一首神奇的乐章,一点点拨弄着他的心脏。
正愣神间,一抹趁机开溜的身影被他迅速捕捉。
肖烈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了过去。
“马六子,老子让你跑!”
“哎呦~~”
村长和知青们赶过来的时候,马六子已经被肖烈用绳子绑住。
向晚则依然用双腿,将向红绞死在地。
趁着没有那么多杂声,向晚逼问向红。
“说!除了那三十,你还对晴晴姐做了什么?”琇書蛧
虽然震惊于向晚的猜测,但向红肿胀的嘴巴却比钢铁还硬。
“向晚,你个小贱人,你胡说什么!”
知道现在问不出来,向晚索性松手:“那咱们走着瞧啊~~”
抱着不成样子的向红,张秀梅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村长啊,没活路了啊!您看看,向晚这个野狼崽子,把我们红红欺负成什么样了?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村长可是长了个心眼。
朝着人群逡巡过去,指定了一个人。
“刘老三,你最是老实不过,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老三的嘴巴,村里人都是见识过的。
他不偏不倚,把事情讲了个清清楚楚。
得知还是因马六子而起,村长脸上瞬间染上了喜色。
看刘老三这个亲侄子,也终于顺眼了一些。
高声道,“大家也知道,昨儿个,咱们几个去了一趟派出所。”
刚说完,人群中就炸开了锅。
村长大咳一声,面不改色开始编,“这个……大家稍安勿躁哈!咱们可没有犯事儿!咱们是去抓人贩子去了!”
“要说这人贩子,便是地上躺着的马六子!”
“嚯!”
所有人都跟着燥了起来。
村长的控场能力也算是老道,掐头去尾的,只把马六子买了向早,又被罚了一百块的事说了出来。
刘老三最先恍然大悟,“难怪马六子来向家闹!”
转头对村长不好意思,“叔,对不起,是侄儿误会你了。”
村长摆摆手,瞧着向晚和肖烈都没说什么,心里别提多高兴。
见没人追问派出所的事,村长赶紧招呼大家,“把马六子这个害人精,绑到牛棚里头去!”
“关他十天半个月!”
“肖知青,你去通知老马婶一声。”
肖红军的视线,始终定格在向晚身上。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竟然会对一个村姑,产生了兴趣。
猛听到村长叫自己,才收心应了一声。
“好,我这就去!”
其他女知青皆是自告奋勇。
马六子被抬走后,向家人全都进了屋里。
张秀梅在里头各种诅咒,向老太直道家门不幸。
向晚只当听不见,低头看了一眼满是尘土的衣服裤子,呼出一口气,去搬牛车上的东西。
肖烈好像早等着似的,一把抢过,一声不吭,往院子里搬。
烈日下,男人手背和小臂上的青筋根根暴突,汗水一点点顺着脖颈往衣服里流。
小麦色的皮肤,更是因汗水的润色,让男人看起来阳刚又健康。
等到肖烈一只手同时提起了四袋子粮食,向晚终于忍不住笑弯了眼。
长得好,人善良就算了,力气还大。
这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就是自己配不上人家。
正胡思乱想着,肖烈擦着汗水走了过来,“全都搬好了,老子走了。”
“站住!”
向晚急的就叫。
肖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才回头。
看着灰头土脸,不停拧着衣角的向晚,再听听屋里向家人的动静。
肖烈叹口气,“小矮炮,对自己好点吧。”
向晚仰头。
看着这个忽然关心自己的汉子,她也终于憋出了心里话。
“肖烈,谢谢你,我会的!”
肖烈将这谢意接收,抬起大手,往她的头顶上去。
向晚瞪大了双眼,整个人都定住了。
“肖……”
“紧张什么?只是一片树叶。”
向晚的反应,一瞬间刺痛了肖烈。
他扔掉叶子,自嘲一笑,“怕老子?也是,老子就是一个强奸犯。”
说完,转身就走。
盯着地上那片树叶,向晚内疚到裂开。
对着肖烈的背影,她大声吼道,“你才不是!”
村里的小孩子,看到他走过,有的拿石子儿扔他,有的朝他做鬼脸。
他的脚步始终坚定,没有回头。
向晚的眼泪,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向晚不知道,在她说出这句话后,肖烈心里,是怎样的惊讶与震动。
这世上,居然有人说他,不是强奸犯。
眼中莫名一热,肖烈抬头看了看这蔚蓝的天。
口中喃喃,“真是天真~~”
……
“你爷爷要问你话,还不滚进来!个小贱人!”
刚把东西归置好,身后张秀梅的臭骂钻进耳朵。
向晚随手拍拍身上的灰,故意大跨步扭动着身躯往堂屋走,看的张秀梅是一阵咬牙切齿。
老两口在堂屋大炕上坐着。
向三妹背身躺在炕上,像是睡着了。
看到向早一切安好。
向晚才正色问向老爷子,“爷,您要问我什么话?”
老两口同时抬眼看向晚,皆是满脸怒气。
“滚去外头跪着。”
向晚倔强地看过去,不动。
向红刚换好衣服,进来就打向晚。
向晚侧身躲开,大声对向老爷子喊,“爷,向红她对晴……”
“住嘴啊向晚,我错了,我去跪还不行吗?爷,是我错了,我这就去跪着~~”
向红嗓子都快哭劈叉,着了魔似的服了软,却让向晚的心沉了又沉。
到底对晴晴姐做了什么,才会这样轻易就认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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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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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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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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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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