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司的对面就有这家大酒店,他记得刚来公司三个月之后,就和这家酒店熟悉了,因为他几乎天天十一点钟过来,请客宵夜。
十几块一瓶的尖庄,四个人分,一个喝半斤,一个喝三两,还有一个是二两,唯独朱亚东只喝快乐水。
朱亚东的体质略有些酒精过敏,一喝多就浑身发红,而且头痛欲裂。
所以,乔亚东真的是惜酒如命……。
爱惜的惜。
乔亚东家里有很多酒,爱惜到……从不开封。
在蓝津分公司的四年中,他唯一醉过的一次,就是在来公司第二年的年会上。
大部分公司的年会,要么在年前办,要么开年后一上班就办。
乔亚东的公司有点不一样,九十年代的建筑业从业者基本都清楚,年前老板都忙着跟甲方爸爸催要工程款,一要到钱就要着手结算农民工的工资,年前基本上没时间。
年后,忙碌一年的建筑队伍基本上要在家呆足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有跨年工程的会来的早一点,没有跨年工程的,就会在家多呆一段时间。
而朱亚东任职的这家公司,公司下面挂靠着二十二个工程队,每年的年会都要等工程队的老板们全部到齐,才会召开年会。
这一拖,今年就硬生生的拖到了五月份。
就贼特么的离谱。
朱亚东今年是第一次参加年会,本来以他一贯的惜酒如命,即便是将酒打包带走,也干不出来将酒吞进肚子里这么残忍之事。
但前世的今晚并不一样,他想残忍的对待酒一下。
因为……,那个陪伴了乔亚东整个青春的青梅……,肖薇。
“死了”。琇書蛧
乔亚东昨天傍晚,亲眼看见她从校门口出来,坐上了一位肥头大耳男子所开的大众桑塔纳。
乔亚东当时都认为是自己眼花了,可两人打光屁股一起长大,即便是蒙着面都能认的出来,乔亚东又怎么可能认错呢?
乔亚东当时脑子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的呆立当场,并没有上去质问和阻止。
他当时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哪里都没去,就蹲守在她学校门口,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被叮了一身的蚊子包……。
肖薇当晚,竟然没回……宿舍。
直到第二天早上,那辆车又来了。
乔亚东见到肖薇缓缓下车,恋恋不舍的朝已经离开的汽车挥动着葱葱玉手。
乔亚东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追上去质问:“为什么?”
肖薇的神色乔亚东记得很清楚,她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总之,乔亚东当时没看懂。
现在……,也没整明白,当时……这女人到底是啥想法。
肖薇当时并没有回答乔亚东的责问,转身进了学校。
而乔亚东则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公司,然后在晚上的宴会中多喝了几杯。
当时,乔亚东整整醉了三天时间。
记忆中的那三天,他粒米未进,床都下不来,比大病一场还要伤身体。
可这……,似乎剧本不对啊?
他怎么会躺到人家酒店的员工宿舍来?
他记得当初自己是强忍着要倒下的身躯,拒绝了服务员好心的搀扶,独自一人先行离开酒会,回了宿舍。
可如今……?
他怎么会在静港大酒店的职工宿舍里?
……。
记忆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乔亚东对这个大酒店的职工宿舍区是有印像的。
那还得从静港大酒店的一个从湘西地区来的苗族服务员巫成泉说起。
因为当时酒店安排巫成泉值夜班,经常服务朱亚东这一桌,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乔亚东单位每个月都发一条红塔山香烟,乔亚东当时也不怎么抽烟,就时常扔几包香烟给他。
两人也偶尔也会相遇在同一家游戏房打打拳皇。
有一次,巫成泉盛情的邀请自己来他宿舍里吃饭,虽然乔亚东并不太想来,但毕竟盛情难却,就来了一次,巫成泉有一个姐姐也在这儿工作,以前乔亚东从来没遇见过,因为他姐一般都是上白班。
但这一次被乔亚东碰见了。
印象中,乔亚东记得这个女人非常的漂亮,身上还隐隐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最令乔亚东记忆深刻的是她的皮肤。乔亚东记得当时和她握了一下小手。
那感觉,那滋味……。
一个字叫“润”。
八个字称为:“肤如凝脂、柔若无骨。”
乔亚东当晚就做梦了,感觉还挺真切的。
乔亚东仔细的看了看……,这脸这身材这皮肤……。
“操,还真是她……。”
姐弟俩的姓……“巫”,朱亚东一直记的很清楚。
当时有个港台歌星也姓这个,有几首歌在当时很是流行,如《等你等到我心痛》,《太傻》。所以乔亚东对这个姓氏记忆犹新。
后来才知道,“巫”这个姓……,大有来源。
记忆中的事被一一翻起,朱亚东知道,他麻烦了,或许会非常的麻烦。
因为当时这个女人是真的死了,当天巫成泉安贯例值夜班,凌晨回宿舍才发现他姐出事了。
可惜,为时已完,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这个死去的女孩正是小巫的亲姐姐。
在乔亚东离开蓝津前,都没有这案子被破获的消息。
当初的案发现场并没有人,线索也少的可怜,所以,这个案件就成了悬案。
可如今……,朱亚东却出现在第一案发现场。
脚下还留着半块沾染了鲜血的红砖。
乔亚东知道,这种表面粗糙的砖是提取不了指纹的。这也意味着作案工具并不能排除乔亚东作案的嫌疑。
而这种集体宿舍区,窜门是常态,地面上的脚印纷乱而复杂,根本不能作为破案的关键证据。
朱亚东看了看门和窗,都没有明显的破坏痕迹,也就是说,排除了暴力破门的可能。
当然,这破旧的门都用不着暴力破门,乔亚东只要用一张硬卡片就能将它轻易的打开。
但无论如何,乔亚东被当作第一嫌疑人是板上钉钉了。
一个是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一个是处于泰迪年纪的发情期少年,以当时冤假错案率来说,找不到真凶,指不定朱亚东就会被当作非酋给送上刑场。
作案动机吗……?
弓虽女干不成,恼羞成怒,血洒当场,一命呜呼。
这么一看,一点毛病都没有。
而且提升了当地公安机关的命案侦破率,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可能就乔亚东一家会很不好。
……
要不,跑吧……!
这个念头从乔亚东的脑子里闪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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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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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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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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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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