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有些恍然大悟。
“哦,你们说我跟这个酒鬼啊?”
眼看着对面四人的眼神都冒着精光,似乎一副极其有兴趣的样子,她又忽然改了口。
“有你们什么事?”
她冷哼一声,“问你们事情推三阻四的,如今还想在我身上挖出秘密来。”
“想得美。”
不过严三娘其实也没有要深究她跟黄贤的关系的意思。
她自幼被一个擅长轻功的老婆子抚养长大。
她不知自己师父是哪里人士,也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老婆子给她取名严三娘,她也就是严三娘。
师父去世后,她独自下山闯荡江湖,至今也有十余年了。
她喜欢自由,不喜欢拘束。
更没有要成家的想法。
黄贤是她遇到的这么多的人中,是面上最正经,里子也是最蔫坏的。
二人一起出去以来,她的一颗心也不可避免的沦陷了。
来到这座小镇,在一个雨夜,她引诱对方纵享鱼水之欢。
她不后悔,可也没有要跟对方讨要一个名分的想法。
因为名分这个东西,是最虚无缥缈的。
她只是她严三娘,天地这么大,她还没有全部看过。
还是及时行乐吧。
纪筠是最清楚严三娘的性子的。
因此她略带怜悯的视线落在了黄贤身上。
“那行吧,三娘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
“我们要下去歇息了,你们自便。”
说罢,她便跟廖云惜将碗筷收起来,而后霍砚一把接过,拿去了厨房。
蓝玄羽也跟着干活去了。
但看着他眼含精光的神情,很难不怀疑他是八卦去了。
纪筠悄悄的凑近了严三娘的耳边。
“你玩火得小心,小心灭不掉。”
严三娘气笑了,伸手轻轻将对方推了一把。
“你还真是学坏了,走走走,赶紧走。”
纪筠轻笑出声,而后便拉着廖云惜各自回房。
“三娘,黄捕头,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歇息了。”
严三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一饮而尽。
“我就知道霍砚不是个好东西。”
“纪筠的性子那么恬静,怎么如今跟个女流氓似的。”
黄贤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为什么刚刚不说?”
严三娘一脸惊讶的望了过去。
“你想让我说什么?”
许是因为喝了酒,黄贤的举动放肆了几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足以将严三娘搂在怀中,可他并没有动手。
只是将对方困在了桌子及自己的臂弯处。
“为什么不说我们的关系?”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同行?”
数日的夜间,黄贤都在严三娘的引诱下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
或亲吻,或横冲直撞。
那是他觉得自己和严三娘靠得最近的时候。
可是起身后,严三娘绝口不提夜间的事情。
仿佛种种,只是他做的一个春梦。
严三娘生有一双桃花眼。
这双眸子却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情。
只是在黄贤低吼时,会染上几分情动,而后默许对方的动作。
见到对方此时有些发红的眼眶,严三娘不禁伸手抚上他的脸庞。
“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呢?”
“如今这样,不好吗?”
没有责任,没有名分,更加没有束缚。
若是有朝一日,她离去了,也能毫无负担。
有些东西,要是亲口许下,就会生变。
待日后,所有的相处都不会有如今的炽热。
只会平淡,磨灭了所有的热情。
她不想自己变成了一个怨妇。
不触碰,就永远不必受蹉跎。
黄贤的眼中似有热泪涌起,他低头靠在了严三娘的额头上。
“我只是觉得,我跟你离得太远了。”
“远到我似乎要碰不到你了。”
“三娘,我知道你不喜束缚,可是我只想你给我一个名分。”
“你去哪里,我都可以跟随你的脚步。”
黄贤一贯骄傲。
换做是以前在宣城,生活平淡,他意气风发去查案的时候,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
可见到严三娘在自己面前浑身是血倒下后,他怕了。
这个跟在自己身边,跟自己浪迹江湖的女人,早就已经占据了自己的心。
黄贤知道,他没有办法忍受,严三娘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他只是想要一个名分罢了。
不远处,厨房里的霍砚和蓝玄羽出来后,看见这副情形,也顿时溜走了。
这个动静黄贤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并没有动。
固执的要严三娘给自己一个答复。
周遭很安静,只能隐约听见外边有凉风刮过。
似乎这方小天地只有他们二人了。
严三娘无奈的叹息一声,而后只是轻轻的反问一句。
“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加束缚呢?”
“黄贤,你......”
她话还未说完,黄贤便以唇堵住了她的嘴。
他知道,她大约是不会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只是严三娘微启红唇,任由对方进攻自己的城池。
许久之后,黄贤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才转身准备离去。
严三娘不紧不慢的发问,“去哪?”
黄贤的脚步顿了顿,“喝酒。”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外边的酒馆早就关门了,他喝西北风去。
严三娘勾唇一笑,“名分不要了?”
黄贤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那你能给吗?”
“三娘,你能给我吗?”
他静静的等待了会,无声的嘲讽般勾了勾嘴角。m.χIùmЬ.CǒM
还是决定要往外走去。
严三娘望着他的背影,还是忍不住摇头。
“如果这件事解决之后,你跟我回到我师父的坟前祭拜,我就给你。”
既然这个男人说可以跟随自己的脚步。
那她身后多一个人也未尝不可。
黄贤本是失落的脸上顿时焕发了几丝生机。
“此话当真?”
祭拜长辈的意义十分重大。
黄贤不敢相信严三娘的确是松口了。
“咱们可是说好了。”
严三娘也没有拒绝,“等事情解决完之后,我们就去。”
于是黄贤大步的走到几间厢房前。
“你们四个听好了,咱们一起去,不许偷偷摸摸的走。”
“要是让我发现了,我打断你们的腿。”
霍砚、纪筠:“......”
蓝玄羽、廖云惜:“......”
他们后悔了。
还是让他没名没分的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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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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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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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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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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