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言不讳说自己懂了,其余的同窗纵是没懂也开始点头。
毕竟,国子监中武三才最笨,这会儿谁若是不点头,岂不就证明了自己还不如他?
“哼,你这泼皮,你懂了什么?”
寂静之中,宋联一声冷哼,佯装怒意向武三才看去。
武三才霎时间脸红到了耳根,他支支吾吾许久,却是憋不出来一句。
见状,众人窃窃偷笑,纵是叶宵也不由得忍俊不禁。“叶世子见笑了,这泼皮向来如此……”刘大学士干笑两声,替宋联打了个圆场。
继而,捻须一笑,看向宋联:“太师,这一轮该是有个结果了吧?”
宋联微微点头,面向叶宵:“老夫以为,在此次比诗中叶世子应夺魁。”
此话一出,一众耄耋老官无不点头附和。
他们此前已经给出了评价,如今又先后表态,公认叶潇的诗作更胜一筹。
但曹岁安却不这般想。
“胡说,分明是龙公子的诗要更好些!”
她叫喊着,语气颇为不满。
但就在这时,她手臂却被曹凉安一把抓住。
“阿妹,切莫胡闹,是阿姊输了……”
说着,又带着歉意冲宋联微微一笑:“宋太师莫怪,是我技不如人。”
宋联点头示意,随即便又开了第二题。
第二题玩儿的有些花样。
流觞曲水。
众人沿着清流落座,由宋联在上游放出酒盏。
酒盏之中盛有美酒,美酒会顺流而下。
流至谁的面前,谁便要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同时接前人出诗考验一番。
讲完规矩,宋联便提着酒壶到了水渠上游。
他一声令下,将酒壶放在水中。
水流冲刷,酒壶摇晃,到却稳稳当当的漂流向下。
众人注视着,都在瞧酒壶要在睡的面前沉默。
而瞧着瞧着,武三才哀嚎一声。
“为什么不是我?偏偏是叶世子呢?”
众人神色一凌,被他吓了一跳,先向他看去,但回神过来后,无不看向叶宵。
此时,叶宵将即将沉默的酒壶从水中捞出。
掀开盖子便如同鲸吸牛饮一般豪饮。
只两三个呼吸,壶中酒便被喝得点滴不剩。
“好酒啊!”wWW.ΧìǔΜЬ.CǒΜ
他大笑一声,将酒壶向上游宋联抛去,看到宋联接住后,便又坐在了坐席之中。
“叶世子,不知你要出诗考谁?”
刘大学士饶有兴趣看着他,张口问道。
叶宵倒是不墨迹,身后便朝着曹岁安指了过去。
“她!”
曹岁安不由得一惊,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快速弹跳而起。
“叶世子,你欺负人!”
叶宵哈哈大笑:“哪里欺负你?你不也坐在这水边?在
此之前,我可没听说过你说你只看不玩。”
曹岁安心里一阵无语,疯狂吐槽了一般。
但叶宵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只能强撑着颜面应了一声。
“那好吧,这倒怪我。”
“如今竟然被你点了,那就来和你对上一番。”
“叶世子,你出诗吧。”
曹岁安强颜欢笑,挤出一抹笑容。
而心里却担忧的紧。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叶宵的对手。
想必叶宵一会儿可能要当着众人的面,好好羞辱她一番。
叶宵微微点头:“好,你仔细听!”说着,他就要念出提前在心中想好的诗句。
但就在这时,曹岁安却伸出了手:“等等!”
“等等?为何?”
叶宵愣在了原地。
曹岁安咬了咬嘴唇,最终叹了口气。
“我认输,我不是叶世子的对手,还是不自取其辱了好。”
她说道,说着,便自罚三杯,三杯酒下肚,小脸儿当即就变得红扑扑的。
“哈哈哈,你倒是识趣!”
“知道乖乖认输对你最好!”
叶宵勾勾嘴角,从她的身上收回视线,又向着宋联看了过去。
宋联又盛了一壶酒,这一次盛的酒较之于上次少了一些。
他故意为之。
就想要这一壶酒飘到那位龙公子的面前。
果不其然,结果当真如同宋联所预料的那般。
那壶酒飘着飘着就停留在了曹凉安的面前。
“哈哈,龙公子!是龙公子呀!”
坐在她身边的曹岁安拍手称快,扬起小脸儿看向叶潇,那样子仿佛是在示威,又好像是在说一会儿有你的好看。
叶宵自然注意到了她挑衅的眼神,轻飘飘一笑,并未理会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随即,便在心中做好了准备,等待着曹凉安出诗来考验自己。
而事实果真如同他想的这样。
曹凉安弯腰从流水之中拎起了酒壶,当着众人的面,将壶中的酒水喝得干干净净,随即向叶宵看了过去。
“叶世子,请听题。
她浅浅一笑说,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看向叶宵,继而便张口说道:
“众所周知这天下士子寒窗苦读,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鱼跃龙门。”
“如今假使有一情境,如我说的这般,有一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载,放榜之日忽闻自己中了状元,那请问叶世子,彼时彼刻怎样的诗才能形容他狂喜的心情?”
叶宵在听到她的问题时,心中便俨然已经有了结果。
他微微一笑,自信站起,看着曹凉安张嘴便做出了回答:“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此话一出,刘大学士率先拍手叫好。
“如此甚妙!”
“好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刘大学士满脸春风,看着叶宵的眼神里尽是喜悦。
叶宵向他微微点头示意,随即便又转头向曹凉安看去。
“龙公子,这首如何?”
曹凉安皱着眉头品味了一番,纵使心中万般无奈,也只能轻轻点头。
叶宵给出了这首诗,万般合适。
就算是她也想不出来比这首诗更加合适的作品了。
“叶世子,当真是学问不浅……”
她轻轻点头说,默默坐了下去。
一边曹岁安见此情景,恨的暗暗咬紧了牙。
“阿姊,他当真有这么厉害吗?”
曹凉安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神情:“是,他几乎没有思索,脱口而出便回答了我……”
“阿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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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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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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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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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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