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虽有举人功名,但实则内心阴暗,说话间,踩人的同时还不忘抬高自己,这种人将来做了官也是祸害一方的存在。
感受秦文德不善的目光,刘宏才吓了一哆嗦,冷汗直冒,低头不语。
另一边,李灵韵和唐若寒,见布衣老者出声制止,众人非议林墨后,均是松了一口气。
她们对林墨的仰慕已久,当然知道能说出“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这种话的男子,怎么可能去做买诗那种低劣之事。
更何况,这首《春望》是花钱能买的到么?
她们也从《春望》中“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一句中看出,这首诗必为林墨所作。
不过两女听闻林墨自愿入赘苏家,倒是有些意外。
......
衡子瑜见老师发怒,擦了擦额头上冷汗,连忙跑去过,拱手行礼道:“明师......”
老学政从一众才子才女脸上一一扫过后,又停在衡子瑜身上,从腰间拿出一根一尺长的戒尺,冷冷地盯着衡子瑜。
见状,衡子瑜脸色变了变,但依旧将自己右手伸了过去,表情有些痛苦道:“请明师,训诫!”
啪~啪~啪。
一连三声清脆的响声传遍整个画舫。
只见衡子瑜右手手心浮现三道鲜红的血印,足以看得出老学政用力之大。
衡子瑜咬牙强忍住剧痛,躬身退到了一旁。
众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在他们看来,老学政就像天空皓月般遥远且高贵,平日里都是云淡风轻,喜欢以教导为主,从不随意动手惩罚学生。
可今天,这位传说中的圣贤老者,竟亲自出手责骂衡子瑜,而且毫不留情,让众人大跌眼镜。
“子瑜啊!你太令为师失望了,好歹也是跟着老夫学习一年有余,居然连读书人最忌讳的嫉贤妒能都忘了。简直枉费为师对你的一片教诲啊,”布衣老者叹息道。
“明......明师!我错了。”衡子瑜跪伏于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祈求道。
布衣老者摆摆手道:“不用了,你跟着我后面学了这么长时间,为师能教你的都教你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去领悟......”
“明师......我......”衡子瑜急切道。
“为师最后再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切不可以貌取人,这个林墨为师虽为苏家赘婿,但也不能因为这一点怀疑人家一身才学。”
“明师,弟子受教了!”衡子瑜再次行了一个师徒之礼。
众人也频频点头,觉得布衣老者说的有道理。
忽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学政大人,晚生愚钝有一事不明,林墨只是一个秀才而已,连举人都考不上,他有什么才学能做出《春望》这等千古家作?”
众人循声望去,直接刘宏才对着布衣老者拱了拱手,一副谦卑的态度。
“无知小儿!”
布衣老者冷脸:“功名非学问,你考上举人只代表你会钻营科举考试而已,水镜先生连童声都未中,可有人敢说他没有才学?”
“学政大人,晚生孟浪了!”
刘宏才脸色一变,连忙抱拳赔罪,额头渗出冷汗。
水镜先生,荆楚大家、名满天下,大魏朝中一半大佬,都成受过他指点,眼前的秦老和老学政应该也是。
“呵呵......老夫知道你是这江南布政使刘康宁的侄子,与那林墨不对付。”
布衣老者淡然一笑,继续道:“不过你要记住,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你刘家在这江南也不能一手遮天。”
听到这话,刘宏才的脸顿时白了几分。xiumb.com
老学政的言外之意很清楚,就是在警告刘家以后做事不要太过分,否则他们这些人不会袖手旁观,这是当着众人的面,敲打他刘家!
“学政大人,晚辈谨遵教诲!”
刘宏才对着布衣老者行了一礼,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灰溜溜的夹着尾巴溜了。
.......
春园诗会很快就结束了,一众才子与大家闺秀,陆陆续续离开了画舫,最后只留下秦文德和布衣老者。
两人围着一个八仙桌,相对而坐。
秦文德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笑着举起了桌上的茶杯。
“老秦,为何发笑?”
“老骆,你今晚之事做得有些不厚道啊!”秦文德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会莫一笑。
闻言,布衣老者笑着问道:“老友此话何意?”
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秦文德指着桌上的宣纸道:“你为了将林墨架在火上烤!不惜当众训诫自己的弟子,还当众警告刘家,这下倒好,从此过后,这林墨想要不扬名都不行了。”
“哈~哈~哈......有如此才学为何要低调隐忍?他既然想低调,老夫偏不让他如愿!”
话虽这样说,但两位好友还是相视一笑,都懂对方的意思。
待到明日,林墨将会名满整个金陵,而今晚,老学政因为爱徒怀疑林墨才学被当场训诫之事,以及刘家被老学政警告之事,也随之被广为流传。
而成名后的林墨,刘家也不敢明面去动他,这也算是对林墨的另一种保护。
“林墨,林墨,林......墨......”
布衣老者,不停地练到林墨的名字,忽然老眼闪过一丝亮光。
他突然看向秦文德,激动道:“老秦,这林墨难道是黑甲......”
“嘘......”
秦文德听到此话,连忙阻止他在说下去:“你我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来。”
见状,布衣老者眉头紧皱,故作怒状道:“好你个老秦,原来你早就猜出来这林墨的身世了,你这太不地道了......”
“老骆,你可冤枉我了,陛下至今还没有从那件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这要是让他知道了,想起那过往的伤心事,恐怕龙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唉!都是那个该死的内奸!让我大魏失去了最厉害的军队,让胡人突破雁门关,导致北方大片国土沦丧!”
布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老泪纵横。
此刻。
苏家东院一处厢房内,林墨躺在床榻上,早已进入梦乡。
他不知自己早已成为金陵城中,许多大家闺秀睡梦中的情郎。
.......................................................................
翌日。
林墨早早起了床,继续自己的晨跑大业。
一路小跑,在经过秦淮一座两层小木楼时,身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公子,请留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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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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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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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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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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