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时表的最后一秒倒数完,能量空间内再次发生了波动,能量流光四溢,有些赛博美。
玄奥的能量壁障很快便幻化成一间屋舍,昏黄的灯光洒满屋内,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张震玄看清这次的场地后不由得一怔,这里是他曾生活了十余年的出租屋,熟悉的屋舍布置让他不禁有些怅然。
但很快他便联想到那个令他至今难忘的夜晚,母亲就是在那一夜逝去的,这一切都是拜恶鬼所赐!
心底默默将此次‘副本’的境界断定为‘咒’境巅峰。
他如今也拥有了‘咒’境巅峰的实力,距离‘玄’境只差一步!
咯咯咯!
这清脆的叩门声让他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但此时的他已不再是懦弱的高中生,而是以斩鬼人的身份站在这里。
他不再恐惧,有的只是愤怒!
“这大门根本拦不住你,既然到了那就进来,何必再多此一举!”
话音落下,屋舍内再次恢复死寂,那轻微的蠕动声都能听得无比真切。
一摊漆黑的液体渗进屋内,缓缓在他对面拱起,一个人形的轮廓逐渐清晰。
张震玄永远都忘不了它这张阴险的脸!
‘咒’境巅峰,鬼斋--夜轮!
砰!
随着一声炸响,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去,漆黑的屋内隐隐有月光打入,将两人的轮廓照明些许。
咕叽叽!
浓密的黑色空间内不断回响起黑漆流动的声音,整个屋内都被夜轮的黑色泥沼所浸染!
常人若是站在这片泥沼当中连挪动身体都极为困难,但张震玄已不再是普通人,在负重训练的锤炼下,这种程度的束缚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
【无间地狱】被他张开到极致,手中不觉握紧审判之刃,双目如星,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恶鬼!
唰!
被泥沼侵蚀的两侧墙壁上骤然窜出两道漆黑的影子,它们手中都牵引着漆黑的锁链,只是用力一震,那锁链的尖刺便如毒蛇般刺了过来。
张震玄猛地踏出一步,避开锁链的攻击,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向前俯冲了过去,肉眼都难以捕捉他到底是如何瞬间出现在夜轮跟前的。
地板上被荡起的漆黑涟漪都还未止息,张震玄手中长刀已经斩了出去。
一抹刀光在夜轮的脖颈横贯开来,漆黑的液体被刀轨带出优美的弧度。
夜轮的头颅落在地面上向一侧滚去,它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减半分。
它的身躯像是被高温熔化成液体般慢慢变矮,最终彻底融入漆黑的泥沼当中。
“和上次一样,这不是它的真身!”
张震玄看见那颗头颅同样液化了!
“儿子,你瞧我这身装扮好看吗?”
母亲巍清荷声音从房间内传出,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倚在门框边,她那双眸似有无限温柔。
要不是她体内那混杂的‘器’源波动,张震玄还真以为眼前这位就是巍清荷了。
“儿子,小心身后哦!”说罢,‘巍清荷’的嘴角勾起一抹诡笑。
张震玄早已察觉到身后那股危险的气息,通过气机感应,就算还未转身,他依旧能精准避开身后那骤然降下的刀光。
等他站稳,才发现四周的墙壁和地板上不断钻出漆黑的身影,它们手中的兵刃无不散发着寒芒。
而夜轮的身影也早已不见!
双眸紧闭,张震玄将精神力散发出去,屋内的一切都被他尽收脑海!
念头一动,数柄气刃悬浮在半空。
有了可操控的气刃相助,面对这些不同方位的攻击自然会轻松些!
约有十个漆黑的身影在屋内来回窜动,它们手中的刀兵不断斩出,每一刀都带起破碎银光。
在它们动身的一瞬间,张震玄也动了,他的身影似飘忽不定的鬼魅,长刀每一次挑起都有一颗头颅落地。
气刃穿梭于黑影间,阵阵破空声响彻屋内,每一朵火花都照亮了屋子的一角。琇書網
只是这些黑影好像是杀不完似的,旧的被斩又有新的黑影隆起加入战斗,这样消耗下去只会让体力白白流失。
“它的真身到底在哪里?!”
张震玄不禁微微皱眉,因为在精神力的探查下,他始终无法找到夜轮的真身。
轮番的厮杀也让他的体力消耗了大半,若不能早点解决战斗,这样下去只会对他不利。
漆黑的屋内又是一抹刀光亮起,一具黑影应声倒地!
在另一边又有一具身体从地面隆起,手中长兵渐渐成型,握紧长刀加入了战斗。
“它的真身既然不在这里,那会在哪里呢?”
张震玄一遍遍地扫视四周,始终无法寻到夜轮的身影,有的只是一片灰蒙蒙,那些黑影也只是夜轮用来消耗他的手段而已。
地下吗?还是墙壁上?
可墙壁和地板都是封闭的,它如何能藏身进去?
张震玄猛地睁开眼,余光扫过屋内,看到大门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它明明可以直接进来的,为何每次都要敲门?难道它的真身就藏在外面?
所以每一次攻击都只会伤到它的假身,给人营造出一个高手,神秘莫测的样子。
真是这样么?
“是不是,一看便知!”
张震玄再次催动气刃斩断几个黑影的头颅,为自己开辟出一条通往大门的窄道。
整个人身形一晃,便来到大门处,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打开大门。
漆黑又深邃的走廊如同一个怪物的深渊巨口,随时都有将他吞噬的可能。
而在走廊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清冷月光打在窗边,映照出它那模糊的轮廓。
“装神弄鬼,这次看我不宰了你!”
再次握紧长刀,脚步轻快地在走廊上点去,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张震玄便靠近了那个影子。
他能看清对方正紧闭双眸,体内的‘器’源不断迸发,似乎在操控着什么。
它已然察觉到危机靠近,将远处的一具分身极速抽回。
双眸猛地睁开,清冷的月光映照出它那锐利的瞳孔。
张震玄已经无限接近对方,抬起长刀,猛地斩落!
长刀正要斩落对方头颅的时候,张震玄只觉眼前一花,目标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后数米远的方位上。
另一道身影也从房间内走进长廊,来到夜轮的身后,躯体开始液化,渗进了夜轮的体内。
刚才跟他打了这么久的只是一具分身而已,不过就算将分身抽回,它体内的‘器’源依旧没有多大改变。
夜轮伸出右手,漆黑的液体从他手中流了出来,在手腕处向旁侧伸展,最终形成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刀。
这才是夜轮的真身,战斗也才刚刚开始!
没有过多的言语,两道身影几乎在同一时间朝前方掠了出去!
刀光在长廊内频频亮起,双方的速度都不慢,漆黑的长刀高速碰撞,火花随兵器的碰撞在高频绽放。
张震玄将速度和力量都提升到极致,他一遍遍地将此前所学尽数融入战斗当中,才略微占据上风!
将对方的直劈荡开,在此一秒的间隙,张震玄的身影猛地闪身至目标身后,挥舞手中长刀,想要拦腰斩断目标的身躯。
夜轮的速度慢了半拍,尽管它做了闪避动作,但背身还是被印上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漆黑的液体从刀痕处渗了出来,它吃痛拉开了距离。
“哼!”夜轮冷哼一声,漆黑的液体悬浮在半空,形成数枚漆黑的镖状攻击体,朝前猛地刺来。
张震玄也不示弱,催动气刃与之相抗,尽管他已经无比疲惫,但依旧战意昂扬,握紧长刀再一次疾了出去。
这一次,鬼斋夜轮不再贸然近兵相搏,而是狂退数个身位,见距离差不多了,猛然站住身形,眸中寒光一闪,抬掌干脆地拍向地面。
心底暗喝:【幽冥路】!
一圈诡异的阵图随他的落掌动作浮现于地面,墙壁地板再次涌现出漆黑的泥沼。
只不过这一次的泥沼当中有数不清的手臂伸了出来。
那些密集的断臂像是坠入深渊前伸出的求救动作,一个个争先恐后,让人触目惊心。
不单单是地面,墙壁上也有数不清的断臂探了出来。
张震玄察觉危机,还没来得及抽身就已经被困住了,他的双脚被死死扣住。
从开始的一双手到千千万万双手,它们死死地拽着张震玄的小腿,将他往下拉扯。
他费尽全力想要抽身,却始终无法抽动腿脚,脚下像是被吊着一座大山,一点点将他拖拽下去。
这种慢慢陷入深渊的感觉让人无法平静,气刃被他催动到极致,不断来回穿梭清剿着那些手臂。
可那些手臂根本砍不完,它们的生长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身躯已经下陷至半腰,唯一可以依仗的气刃也被数不清的手腕掐散。
深渊一点点在吞噬自己,狂舞的手臂已经足以遮挡他的视线,最终死死捂住他的双眼和口鼻,透过指间的缝隙,他已经分不清是漆黑的天花板还是盖下来手掌了。
在深渊之中看不到任何事物,四周只有一望无际的黑,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下沉,而且四周挤着许多人。
他们的躯体无一例外都是冰冷刺骨的,他们真的是死了很久的人吗?
不能呼吸了,好难受!
强烈的窒息感让身体不由得涨红,逃生的本能让他猛地放大瞳孔,视线朝上方扫去。
从周身这些拥挤的人来推断,上面应该有还未来得及关闭的缺口。
张震玄也像他们一样朝上方涌去。
可在这片黑暗世界中,没有任何受力的东西,人要是想要往上涌去必须踩着东西才能上去。
无论他手脚怎么用力,始终都无法上进半分,旁边的人群是往上涌动,而他则是沉沉下坠。
随着身体的下坠,窒息感愈加强烈了,上面的那个缺口也快要关闭了。
“既然上不去,那我就破了它!”
张震玄心底暗喝一声,将仅剩的‘器’源催动到极致。
妖风大鼓,浓密的死气不断在周身环绕,一尊判官妖相赫然立于黑色世界当中。
它那高大的身躯俯瞰整个黑色世界,嗔怒的面容不知喝退多少小鬼,张震玄只觉身边那股拥堵感消失了。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了,当即催动一柄气刃,朝上方刺去。
长廊内,一直在维持阵图的夜轮已经将体内的‘器’源消耗殆尽,眼看地上的缺口马上关闭上了,正想松一口气呢。
一抹剑光在将要关上的缺口上骤然刺出,令人胆寒的锋芒顿时贯满长廊,剑中的锋芒让它不由得一阵心惊。
正要抽身防御,长剑已及近身前,剑锋轻易洞穿了它的身体,留下了一个剑型窟窿。
“靠!大意了!”夜轮口中翻涌起漆黑色液体,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呜咽。
长剑也在它倒地的一刹那消散无踪。
深陷黑色世界的张震玄忽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承起,送至缺口处!
他坐在长廊内大口喘着粗气,要是再慢一些,恐怕得憋死在里面了。
在他的对面是已经倒地的鬼斋夜轮,它的身上赫然多了一个剑型窟窿。
“刚才那个是咒戒吗?要真是咒戒的话也太恐怖了吧!”
张震玄对刚才的遭遇心有余悸,他不知道在那个黑色世界中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这并不算是‘咒戒’,只能是咒戒内的一种攻击手段。
每个咒戒都有自己独特的用处用法,例如张震玄的咒戒是可以凝聚死气,为自己增添可操控的兵器。
夜轮咒戒的第二种攻击手段,就是以自身‘器’源为媒介,开辟幽冥路,只是它现在境界被压制在‘咒’境巅峰,幽冥路也只能通到表层,
自然无法造成多大的杀伤,随着境界‘器’源的提升,甚至能真正连通幽冥地狱,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趁这片空间还没开始崩碎,张震玄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那间熟悉的出租屋,望着里面熟悉的一切,心里升起一阵心安。
这片虚幻的世界开始崩碎,熟悉的房间,大厅,阳台都在崩碎消散,最终化作丝丝缕缕的能量流光。
张震玄又回到了熟悉的能量空间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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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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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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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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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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