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我是她的女儿。”
她的声音极其淡,没有一丝起伏,与面对皎盈时柔弱的音调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子看了辛德瑞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嗤笑:
“女儿?呵,哪里来的野孩子,还敢高攀王后。”
辛德瑞拉没有说话,
看着眼前人华丽贵气的穿着,以及跟外界都传的国王那个有着雪一样白的皮肤,乌木一样黑的头发的孩子。
她已经推断出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她只是用那一双带着有如寒冰似的天蓝色眼睛,冷飕飕的看着对方。
“哦,我想起来了,母亲在乡下好像确实是有一个孩子。”
白雪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不带丝毫喜悦的笑,
声音犹如千年寒冰般冷冽:
“只可惜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应该待在泥潭里的人就不要试图让自己去摘月亮。”
白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他们心思一样,
彼此看一眼,就知道对方什么货色。
辛德瑞拉抬眼直勾勾的看着白雪:
“可是是母亲主动拉着我睡觉的哎。”
她侧了侧头,看起来一副无辜的表情,语气里却满是挑衅。
王子脸上那一抹鄙视的微笑消失了,
他双目森冷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不可能!一定是你主动爬的床,就是你先蛊惑母亲的!”
辛德瑞拉看着对方一副破防的样子,心情愉悦了几分,
她瞪着眼睛继续装无辜说:
“不是我提的,是母亲说蚊子多。可是这王宫哪有什么蚊子呀,应该是母亲想让我陪她睡觉,不好意思直说吧。”
一边说着,她又装作不经意间啊晃了晃手里的手里拿着的睡衣。
白雪的视线注意到她手里的衣服,眯着的眼睛带着寒芒,
他开始攻击:“呵,到底还是乡野里来的孩子,连衣服都要偷走嘛?”
“不是……只是想把母亲的睡衣拿回去洗一洗。”
辛德瑞嘴角带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压低声音,故意把话说的带了几分暧昧:
“昨天我和母亲……是我,是我太不小心,才把衣服弄脏了。”
白雪的表情彻底冷下来,面部的肌肉紧绷着,
昨天……
他一双狭长的眼睛里,两颗带着幽暗的棕色眼珠,瞬间泛起森冷的杀意和暴虐。
看来他不在的日子,他的母亲跟别人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白雪冷眼瞧着辛德瑞拉,毫不掩饰心中的凶残和冷酷,
“你难道还想在皇宫里永远住下去吗?”
他盯着辛德瑞拉蓝色的眼睛,恶狠狠的说:
“就是你吧,今天早上听到底下有几个人多嘴说当今的王后苛待继女,欺辱仆人。我还在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你。”
辛德瑞拉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接着便是一股火气涌上大脑,将她蓝色的眼睛也蒙盖了一层怒火。
“他们……他们怎么敢这样侮辱母亲!我……”
“我已经惩罚过他们了。”
白雪打断了辛德瑞拉的话,
他眉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冷冽如冰怕:
“那帮人我已经全都处死了。反倒是你……”
他的眼神到辛德瑞拉身上,棕色的瞳孔中好像有寒光射出来,包含着一冷笑,交杂着不屑与蔑视,又令人不寒而栗:
“你看你,什么都做不好,弄脏母亲的衣服,惹得旁人对母亲不满,影响她的形象和地位。
你给母亲带过去的只有伤害,你拿什么保护她!你在王宫呆着,外面又不知道有多少风言风语,
流言似刀,扎到人身上一样的疼。
不过也是,反正到时候受伤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在乎了。”
辛德瑞拉看着眼前人的眼,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意料中。
她讨厌、很讨厌这样的泰然自若、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表情。
辛德瑞拉手指不自主的抓住衣服,因为用力指关节甚至微微发白。琇書蛧
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白雪说的没错,她在王宫呆着,确实只会给皎盈带去不好的事情。
皎盈这时在屋里伸了个懒腰,听起来好像要睡醒了,
白雪听见了声音,他脑子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突然说:“母亲您终于醒了,您不是一直说想要找我吗,我今天特意赶过来的,再给您按摩一下。”
皎盈在屋里打了个哈气,懒洋洋的开口:
“啊,那真是辛苦你了,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吧,我稍稍收拾一下就出来。”
白雪这时候挑衅的看着辛德瑞拉,眼睛里透出野兽捕食前的恶意,嘴角甚至带出了一丝歹毒的笑。
辛德瑞拉冷眼瞧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白雪的笑容更深了,他开口声音甜腻腻的:
“对了,母亲,您有一件白色的睡衣脏了,需要让仆人洗一下吗?”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辛德瑞拉很清楚,
但是她又控制不住的紧张皎盈要说些什么,
她屏住呼吸,不安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皎盈那边好像在忙什么,听到白雪的话只是随口说道:“一件衣服罢了,不用洗,直接扔掉好了。”
灰姑娘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连唇色都减了几分。
白雪的嘴角的弧度轻蔑,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丝毫不善:
“你看吧,不过是区区一件衣服而已,母亲随时都可以丢掉,你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价值,”
他眼神斜斜的看了一眼,辛德瑞拉手里的睡衣,
故意拉长了语调,强调到:
“就跟这件脏了的衣服一样。”
辛德瑞拉眼睛里的愤恨仿佛化成实体冒出来一样,
她没有一刻如此的讨厌过自己,
讨厌自己没有权利和钱财,
这是她和白雪的差距,她给不了母亲想要的生活。
这嫉妒一口口地痛咬在辛德瑞拉的心,然后又毛骨惊然地透过她的骨骼,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到她的全身。
白雪王子只是站在那里冷笑着看着她,
他神色逼戾,目光中尽是凛然和凶狠,居高临下看了地上的人,不屑的仿佛此刻脚下不过踩了一只招惹自己的蝼蚁。
辛德瑞拉还是离开了,
白雪说的对,在她没有能力之前,在王宫住着,只会招来下人们对皎盈的伤害。
比起这些,辛德瑞拉宁可回到乡下那个小破屋子里。
所以她走了,她只是短暂的离开,
总有一天还会回来,
等到那个时候,不管拦着的人是不是王子,
她都要在皎盈身边,永永远远与她在一起,永不分开。
王子就一定会永远是王子吗?
辛德瑞拉暗自发誓,她早晚把这个男人处理掉。
白雪看着辛德瑞拉离开的背影,眉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冷冽如冰。
他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白雪知道自己得加快速度了,
他这朵独一无二的宝贝小玫瑰,美的太过耀眼,香气太过勾人,招来了一批又一批贪婪的野兽,随时被那些讨厌的人觊觎着,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拐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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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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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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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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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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