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很厚,又长,使劲的戳着白德的脸,留下了很多印记。
“你说说你,长得难看人也蠢笨也就算了,娶个媳妇也是个只会吃饭的。”
“两人生的女儿就更没用了,除了会顶嘴还会干什么?我要是你早就溺死她了。”边说边很嫌弃的扇了扇手。
这老二也是不讲究,衣服和手上都是厚厚的黑泥,真脏啊,也不知道洗一洗!
白太老每说一句,白德的愤怒就更多一分,看着老娘的模样,他的内心逐渐冰冷,溺死?
这是亲奶奶说的话吗?这是人说的话吗?
白家老大白强还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二弟啊,没事就不要出现在娘眼前碍眼,地里活儿都干完了?今天不干完不准吃饭啊。”说完就捻起了一块糕点放嘴里。
说话的语气极为不屑,眼神就像看一只臭虫,仿佛白德是他家最下等的奴才。
白老太十分赞同自家大儿子说的,满意的点点头,这老二一家真是没一个好的。
“对,你们二房今天所有人都不准吃饭。”老太太一脸得意,家里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她说不准吃,就是不准吃。
白德低下头看着这个一脸尖酸刻薄的人,他已经不想把她当娘了,抹了抹脸,平静的说道:“分家吧。”
“你说什么!”白老太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白老大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惊喜,没想到这人还能主动提出分家,他们早就想分家了。
现在家里太挤了,如果老二一家搬走,两个儿子就会有单独的房间,反正老三也不回来村里。
白老大是长子,分到的东西会更多,这下老二家的白清荷惹恼了老太太,分给他的东西只会更少。
此时只有白老太一人像被掐了脖子的鸡,她不是个蠢的,这个家里全靠老二下地干活。
如果分家,老大那么懒肯定不会下地干活,老三现在在镇上也没个正经事儿,每个月家里都要带粮食去给他。
白老太使劲的捶打白德,“你个狼心狗肺的烂心肝的畜生,老娘不同意!”
“由不得你不同意!”
这时村长着急的赶来,正好听见这老太婆说她不同意分家。
白老太和白强看着村长带人来他们家,也吓了一跳,一般的家事村长都不会管,这次怎么会找上门?
她看见了站在村长后头的刘老太,语气厌恶的说道:“好啊,刘赵氏,是你这个死婆子在背后捣鬼?”
刘老太轻蔑的看着她,拿出一份字据扬了扬。
“这是你把白清荷卖给我时写下的文书,白清荷是我刘家的孙媳妇,你现在把她打成重伤,于是回天无术,这事我不能不管。”
村长带来的都是德高望重之辈,他们早在白朱氏非得强卖白清荷给刘家时,就说了这样要不得,卖了孙女就是别人家的了。
可这白朱氏脑子当时就脑子打铁了,就想要不还钱的银子来给她儿子还赌债。
当时签的字据都是有见证人,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的,需得毫发无损的把人嫁到刘家。
但现在白清荷被打的吐血,刘家带上文书找上他们,他们不能不管。
再说了,就是他们听了白清荷的伤也不忍心,这老婆子下手也太狠了,谁家教育闺女儿会下如此重的手?
打坏了以后还怎么嫁人了?
白老太不清楚白清荷伤的有多重,当时她怒从心起,只顾着发泄心中的不满,手上也没个轻重。
这下听闻白清荷被她打的快死了,也不免有些慌乱,如果背上打死亲孙女的名声,她家的子福和子良以后可怎么讨媳妇儿?
白老太赶紧说道:“我不知道,我没打那么重啊,是不是那丫头装的?”
刘老太真的是被她给气笑了,打的人身上没一处好皮子,身上到处都是血,嘴里也吐血了,李大夫都说了伤的很重。
这死老婆子还在这里说她打的不重,这能装吗?她怎么不装个看看?
村长看着眼前开始耍无赖的人,直接无视了她,对她身后的白德说道:“你要分家?”
白德站出来,此时的男人挺起了自己的背脊,正视村长的目光,“是!”
白老太“嗷”的一声叫出来,“我说了我不同意,就算你是村长也管不到我的家事!”说完就冲上去扑打村长。
她还没碰到村长的衣角,就被几个强健有力的妇人给拦下了,她们家里都是有儿有女的,但对于白老太的偏心都很唾弃。
村长弹了弹衣袖还没发话,身后的老辈子们发话了,其中有人说道:“你信不信我今天代夫休妻!休了你这个老婆子!”
听见这个声音白朱氏哑声了,这声音她熟悉,是白家的老一辈,是她死去男人的亲叔叔。
如果他真的要代夫休妻,她一把年纪了真的会被送回娘家,想到被送回娘家,会被耻笑,白老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白德此时上前一步走,说话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以断亲分家,请叔爷爷和村长以及各位长辈为我做主。”说完就跪下,从头至尾没有看白朱氏一眼。
白老太听见什么都不要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但后面哪句断亲分家她就不乐意了,分家了白老二还是她儿子,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种。
让他干嘛,他还是必须得去干,这要是断亲分家……可就麻烦了。
朱芳掐了一把白强,白强赶紧把白老太拉到一旁。
“娘,老二什么都不要这是个好机会,以后有我和老三孝顺你,你不是说老二一家都命不好会克你吗?”
“干脆趁此机会把亲断了,以后他们再也克不到你了。”白强简直压不住自己的脸上的笑意。
白老太是很心动但还有点犹豫,“可是断亲了,他不给咱干活了怎么办?”
“哎呀娘,再怎么断你也是他娘,他还能不管你吗?”
这下白老太想明白了,对啊,再怎么断她还是他亲娘,如果不孝,只要不怕唾沫星子淹死他。
“好,我同意断亲。”
村长早就知道这老婆子在想什么,他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断亲的文书。
上面特别注明了,断亲过后白家人不得以孝道压人,强迫白德一家做任何事,如有违约,轻则关祠堂,重则代夫休妻。
把上面写的给白老太念了一遍,这下白老太又不乐意了。
“我不同意!我不分了!凭什么你说断就断?你是不是收了刘家好处?”
气的村长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这样的恶婆娘,当年是怎么嫁进来他们村的?
白强害怕一会搅和下去这亲就断不了,又把老太拉到一旁,还把自己媳妇一起带着说起了悄悄话。
院子里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家子,都是十分不屑,可真是太恶心了,和这种人一个村,真是丢人。
也不知道这白德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怎么就这么不得白家人喜爱?
眼里都是同情的看着白德,白德对着身边的小儿子点点头,表示他知道怎么做,白子瑞趁没人注意飞快又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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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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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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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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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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