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里有人!

  桑榆似有所感地看过去,笑声戛然而止。

  收回视线,战斗继续。

  贾丽华被问的有一瞬间的卡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崩溃地大哭道:

  “明明是他强迫我的,你为了替丈夫脱罪,竟然污蔑我的清白!

  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要个儿子,这么肮脏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也认了,儿子已经生了,求求你们就放过我吧,呜呜……”

  女人的回击柔弱却有力,连现场的民警都微微变了脸色。

  桑榆苦笑着质问她:“三年了,若不是查出这孩子跟我丈夫有关系,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是很聪明,也够狠,眼见着事情要败露就果断去报警,先发制人好让自己脱罪。

  你儿子和我女儿差不多大,也就是说,我们两个是先后怀的孕。

  呵…按照你的意思,我刚怀孕就知道自己肚子里是女儿,所以让丈夫强睡了你,就一定保证你能怀孕,就一定能保证你肚子里怀的是儿子?

  更何况,我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儿子,为什么要稀罕一个野种呢?”

  贾丽华心乱了一瞬,很快调整状态,指着桑榆义愤填膺:

  “难道就因为你是村支书的女儿,就能颠倒黑白吗?

  你丈夫犯了罪,你不说主动劝他投案自首,居然还想包庇他,有权了不起呀?”

  这话一出,桑家人倏的变了脸色。

  桑榆冷静地反驳:“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包庇刘国栋了?我不光要举报他,我还要举报你,举报你们耍流氓,乱搞男女关系,败坏社会风气!

  真相是要讲证据的,不是你想赖就能赖的掉的。”

  贾丽华大怒:“我没有!”

  “不!你有,你人尽可夫、水性杨花、放荡下贱,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八里地之外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骚味儿。”

  “你……”贾丽华要气疯了!

  两个女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就在这时,吉普车的车门打开了。

  一双军靴走了下来。

  男人一身绿军装,站在那里如白杨树般高大挺拔。

  他缓缓走过来,魁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桑榆侧目而视。

  绿军装!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冲她弯了弯唇角,转头对陈卫国认真道:

  “昨天,我在信用社见过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

  他指了指刘国栋和贾丽华。

  “当时我就在他们旁边,男的取了八百块钱交给女的,说让她好好照顾儿子。

  这个女人还笑着说,回头他们再生一个,到时候还放在男人家里,让男人的妻子替他们养儿子。”

  好家伙!

  这是拿桑榆当冤大头了呀!

  远处围观的乡亲们都听傻了。

  大家原本就没走远,都在暗戳戳地等着听八卦,没想到,还真等来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

  我嘞个去,贾寡妇可真毒呀!

  围观的群众炸开了锅,有那好事儿的,赶紧颠颠的去通知贾丽华婆婆去了。

  早在“绿军装”刚下车时,陈卫国的心就在半空中忽忽悠悠打转。

  白市长家这个混世魔王又来祸害他这个小民警了。

  混世魔王叫白杨,是褚山市白市长的小儿子,自小在姥姥家长大,和邻居陈卫国是穿开裆裤的交情。

  只是后来被白市长接回了家,两人才断了联系。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他的地址,竟直接找了过来。

  市长家的公子,这有个闪失他这小肩膀可扛不住呀!ωωω.χΙυΜЬ.Cǒm

  之前那个女人去派出所报警时,他发现白杨表情怪怪的。

  似笑非笑的。

  如今听这话倒是明白了,敢情是亲眼看见了呀。

  于是,陈卫国指着刘国栋和贾丽华果断下令:“把他们带走。”

  刘国栋还在恍惚着就被人推上了警车。

  警车里,他忽然清醒过来,暴怒地掐住了贾丽华的脖子。

  “贱人!你个不要脸的骚货!当初是你在小树林里脱光了勾引我,现在居然说是老子强了你,贱人…贱人!!”

  民警迅速将两人分开,贾丽华脖子上一圈儿青紫,扒着车窗剧烈地咳嗽起来。

  两人被带走了。

  桑榆作为当事人,也需自行去派出所录个口供,说明一下情况。

  她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弯起了唇角。

  最晚明天哥哥就能带着证据回来,到时候谁也跑不掉。

  忽的又想起“绿军装”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不觉蹙了蹙眉头。

  八十年代穿绿军装是一种时尚,只凭衣服,她无从判断这个男人是不是从军的。

  不过还是要谢谢他。

  萍水相逢,能仗义执言的人不多了。

  桑榆释然地笑笑,把女儿交给娘家人带走,自己则返回了屋里。

  皮包还在炕上扔着,她顺手拿过来,把包里的大团结取出来数了数。

  整整13000块钱。

  刘国栋倒是难得老实了一回。

  把钱放进炕柜里锁好,桑榆坐在炕头上发了会儿呆。

  刘家祖宗十八辈都是贫农,到刘国栋这一代勉强算是顾得上温饱,所以结婚的时候,她是带着全部的彩礼和陪嫁过来的。

  家里的电视机、收音机、缝纫机都是哥哥嫂子们送的嫁妆。

  自行车和手表也是娘家的,离婚的时候是要带走的。

  还有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还有粮仓里的粮食,院子里的农具,就连新买的尿盆都不想给刘家人留下。

  正想着还有什么遗漏的,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灼热感。

  镯子!

  她纳闷地抬起手腕,镀金的景泰蓝手镯霎时又恢复了原样,好像刚才的灼热感只是一种错觉。

  闹鬼了?

  桑榆忙把镯子褪下来放到炕上。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没发现异常,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也不烫。

  那刚才是什么情况?

  等等……

  桑榆忽然发现,手镯内圈金黄的纹饰上有个门形状的线条好像闪了一下。

  她紧盯着看了几秒,……又闪了一下。

  不对劲!

  难不成,这东西还真的是个宝贝?

  桑榆咬破手指,试探着将血珠按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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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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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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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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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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