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丝转头去看小谢司,原来她这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秦姝上神修炼了。
等泠泫走后,谢司看着她倔强的站在秦姝前面,直言自己不想修炼,还请秦仙师成全。
秦姝面上一派平静,让人瞧不出她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不想修炼是因为害怕你那一对龙角会随着修炼而显出原形,但倘若我现在告诉你,你所担心的并不会发生,你也还是不愿意吗?"
小谢司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转而说起了其他,"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着我师父了,秦仙师,我师父是不是已经驾鹤归去了,因为我?"
秦姝喝水的手一顿,诧异的瞥了她一眼,"我这人不擅说谎,所以我拒绝回答。"
话音落下的瞬间,小谢司的眼眶霎时就蓄满了眼泪,她猜对了,"感谢仙师替我解惑,对不起,我还是不想修炼。"
"师父在答应帮我毁去那一对犄角的时候,我答应过他老人家,此生永不踏入修仙途。虽然这约定的初衷他并不知道,毁去龙角后的我可以继续修炼,龙角也不会再复生而出,但或许这就是天意,我与修仙途无缘。"
"你怎知你师父不知道?"
"不然你以为随随便便来一个人拜托我帮忙教导他的弟子,我就会帮他?"秦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疾不徐的如实说道。
"不管他老人家知不知道,我就清楚一件事,我答应了师父,此生不修炼,秦仙师,我不想背诺。"
不想修炼?
封印龙角?
谢丝不解,听这话的意思,谢司额上之所以干净平滑如无物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修为已经高到可以隐去这一对龙角,而是被她的师父封印了。
可她后来那一身高深莫测的修为又是怎么一回事?
幻境又是一变,蜉蝣居竟然挂起了白幡。
是谁死了吗?
谢丝这样想着,眼睛在蜉蝣居里来回乱瞄一通,发现整个院子除了挂起了白幡外,别说是棺材了,就连基本的灵堂也没设置,这就很奇怪了。
还不等她再继续探个究竟,画面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转换到其他的画面去了。
等谢丝缓过眩晕感的时候,正好看到谢司丝毫不见紧张的站在上书曰北帝上相府前,正矜持的朝着站在廊下的男人点点头,然后跟着他进了北帝上相府。
谢丝看着他们走到思贤苑才停下,卿羽往一侧停下,依旧还是她印象中的那副死人脸,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的说道:"谢姑娘,思贤苑向来都是无诏不得入内,所以还需请您自己进去。"
谢司从善如流的颔首:"好,有劳了。"
谢司刚踏上门前前的一二台阶的时候,"你是秦姝的人?"
"回禀老祖宗,是的。"谢司丝毫不奇怪说这话的主人连面都还没露的就知道她是谁的人。
"老祖宗?"
"你是在叫我?"
嬴政从里面出来,不管是谢司还是谢丝,眼睛丝毫不带掩饰的大大方方的看向他,玄色的古长袍,腰间系着玉带,脸庞棱角分明的犹如刀削般冷峻,黑眸幽深至极,流转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幽光,整个人站在哪里,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谢丝暗叹,父亲这个时候怎么比上一世她见到他的时候看上去还要年老一些,更甚至龙角处要是不仔细看,都难以发现竟然有了裂纹。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还在异界,也并不知晓北帝上相赢政就是她的父神,就更不会知道现在的他经历过了什么。
是发生了什么吗,所以他才会这样。
谢丝想,不然依着父亲赢政现在的年纪,龙角是不可能会出现裂纹的。
要知道龙角除了象征血脉和实力,还象征着生命力的强盛。
龙族的龙角唯有在龙到死亡之期时才会出现变化,产生裂纹。
谢司说:"是的,晚辈祖龙族谢司见过老祖宗。"
谢丝看着谢司额头上突然出现的龙角,一时间竟然有些不习惯。
嬴政默了默,"原来是族里的小辈啊,怎么,神族的人终于解了对祖龙族的审判了?族人不用在流放北海那个荒岛了?"
谢司摇头,"禀老祖宗,谢司不知。"琇書蛧
"我和老祖宗一样,都是灵魂转世,然后觉醒了龙族的血脉和些许传承。关于族地的情况,晚辈并不知晓。"
嬴政冷冷的看着她,眼神不怒而威,"这样吗,那你今天来找吾是所为何事?"
"禀老祖宗,晚辈前来找您是想和您借阴兵。"
嬴政问:"理由?"
"晚辈幸运,寻到了本体,它现在就在川城的地底下封印着。"谢司尽量将事情简短的完整说出来,"只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本体竟然自行演化出了一个骨灵。"
"欲要通过吞噬晚辈来彻底掌控龙身,破除封印。晚辈无奈,为了自保,只好趁她去往异界掠夺能源的这段时间,提前破除封印一举诛毁龙身。"
"只是,破封难免就要引起地动,而川城的百姓大都依山而居,在加上它又是一个盆地结构,到时只怕整个川城都要沦陷在地动里。"
"而这意味着有成千上万的百姓会因此受伤死去,晚辈恐到时地府拘魂使不够,从而使得那些因地动死去的亡魂因没有及时被引入地府,而不得不变成孤魂野鬼流荡三界没有来生。"
嬴政冷哼一声,"你倒是心善。"
"破封所造杀孽实在是过甚,晚辈也实在是不敢在担他们没有来世轮回路的孽债。"谢司无力的解释道。
嬴政问她:"龙身诛灭、人身也离死亡不远了,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后果?"
谢司低垂着头,谢丝看不到她脸上是何情绪,只是听她语气平静,"知道,但晚辈不悔。"
"你身上有双生的气息,想来你是已经知晓原本的结局,如此,吾也就不好再多劝了。
古有九拜,一曰稽,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吉拜,八曰褒拜,九曰肃拜,其中稽首是九拜中级别最高、最恭敬、最隆重的跪拜大礼。
谢丝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她如此重复两遍,才道:晚辈谢司,谢老祖宗成全。"
尔后,谢丝看着他们二人,一个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事一样突然颓废的踉跄一步,缓缓的往殿宇走去,一个仰望着看不到底的黑夜撒下热泪。
谢丝不解,谢司此时明明已经觉醒了有关上辈子的记忆,她不可能不知道嬴政就是她的父亲,不然在刚才的时候,她为什么要那样郑重其事的行下那样重的大礼。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与赢政相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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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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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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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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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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