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一讲完,陈七只觉得旁边过了一阵黑风。
严承怀赶忙来到林年年处,但突然遭遇重伤的人,不能随意挪动,所以他看到后面色凝重的说。
“还不快去叫大夫过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常之举,让旁边的梁秋生看到后若有所思。
不过去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跟着吆喝。
“李大夫快进来吧,外面有伤者。”
林年年已经没有了神志,她只觉得自己身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好想就这样的睡过去,因为她觉得好困。
可林年年正要沉睡之际,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声,总是烦着她。
“林年年,你欠我的还很多,你不能死。”
“林年年,你说你要当天下第一女仵作,可你现在做的连狗尾巴草都不如,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林年年,你不是还要做许多事吗,就这么死了你可甘心。”
“林年年,别忘了你还有数不清的仇恨,你家人的含冤而死,你可替他们沉冤得雪了?”
对啊,林年年突然觉得没那么困了。
因为自己还有着数不清的仇恨,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那些害自己家破人亡,父母惨死的乱臣贼子奸诈小人,都还未曾服法。
她怎么能就这样睡去,再也不管不顾?
林年年突然有了一种,自己要真的是睡着,可就再也醒不过来的感觉。
她心中也变得着急起来,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奋力的想要说话,但是纹丝未动。
李大夫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严承怀,他无奈的叹口气。
看了一眼踏上昏睡的人,他这把年纪,怎么可能会看不破这其中的关窍。
“侯爷之前不是教导过新兵,无拘无束无爱方得自在,而且也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他说着却又纳闷起来:“侯爷明知这其中危害,为何还要踏入红尘。”
他是跟了严承怀,不知多少年的老大夫,所以说话自然没些许顾忌。
而严承怀也只是眼神淡淡的,看着昏睡不醒的人就说。
“本就是红尘中人,怎能不踏入。”
他从未表明过自己心意,也未曾向别人真正的确认过。
可这次说的话,已经将一切都给定了,他像李大夫承认自己喜欢上了眼前之人。
李大夫又何尝看不出来,榻上躺着的这位是男扮女装。
他还想要说什么想着感慨一番,可是末了又罢了。
“算了,说再多也无用,咱们本就是红尘中人,红尘中人啊。”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随后将刚才盛药的碗拿走。
严承怀没在说什么,就这样一直守着,仿佛不死不休。
但是他们怎能停滞不前,所以第二日时,梁秋生就主动说。
“如今正常行走已无大碍,而且包扎的严严实实,咱们就继续行走吧。”
他说的非常认真,讲完后又看向林年年。
“我们也可用担架抬着这位,一同和我们前进。”
“听你的,你先去安排吧。”
严承怀淡淡的回了一句,虽说还是和以前一样云淡风轻,不过他昨天的表现,近身看在眼中。
从前仿佛无欲无求的侯爷,突然有了牵绊。
这是好事是坏事,谁又能知道呢?
而林年年也一直在奋斗着,想让自己尽快缩小,只不过就是觉得怎么样都动弹不了。
犹如身上有着千斤重一般,将她压的喘不过气。
她身上受伤挺多处,但还好李大夫也说了无伤大雅,只需要好好修养。
只不过当时因为惊吓,又因为滚动的时间太多,所以大脑受到刺激。
自己可能想要苏醒,却也醒不过来。
所以严承怀没事便低声说话。想要以此来唤醒林年年。
或许是他真成功了吧,反正在这一日继续行走之时。
林年年抬抬眼皮,这一瞬间鬼知道她等了多久。
而严承怀很快就发现了,他连忙凑过身去,但好像又想到什么。
脸色这才变了变,看着虚弱苏醒的林年年,直接揶揄道。
“终于舍得醒过来了,看来这觉睡的不错,不然你怎么能沉迷其中呢。”
林年年一听,皱皱眉头。
梦里跟她说话的那个声音,也是来自严承怀啊。
但是这前后落差怎么就这么大,他现在说话,自己有种想拍他一砖的冲动。
“看我醒来,你好像很失落,不然干嘛挖苦我。”
林年年虚弱的说道,讲完后严承怀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直接就说。
“你拉慢了队伍的进度,说你两句都是轻的,不然还想挨军棍不成?”
林年年一听,顿时没了嚣张气焰,倒不是因为害怕军棍。
是想起她如何滚下山坡的,眼神虽然变冷了几分,但也知道说出来丢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孩子都懂的话,她这么大个人,还是朝廷的仵作,却都做不到。
说出去肯定让人耻笑,所以林年年翻个白眼:“懒得理你。”Χiυmъ.cοΜ
而严承怀也没有多说,听到这话直接去了前面。
林年年也没多想,他许是正巧走到这,自己又正巧醒了,所以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反正严承怀,肯定是不可能一直在等自己啊。
林年年看着他离去,这才发现自己挺颠簸,原来是躺着呢。
有人在抬着她前进,她刚想开口喊停,却也想想作罢。
现在她浑身上下都疼,这样下去了没走两步,指定歇菜,还会给人惹麻烦。
麻烦只会更大,所以还是安生的吧。
“我们这是去哪啊,我看好像是在上山?”
林年年躺着也没闲着,观察着周围的景,又再遇到严承怀时,主动的说道。
严承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满意的笑笑。
“很好,看来眼睛没坏,就是脑子有点问题,三岁小孩都知道上下,你却不知。”
“你是怎么回事,平时一本正经的厉害,今日这话怎么这么多?”
林年年不再忍耐,一直含沙射影的说她,叔可忍婶不可忍。
严承怀也只是若无其事的说:“许是因为路上无聊,想消遣吧。”
他说的淡然,林年年也懒得同他计较:“所以你究竟意欲何为,上山做什么。”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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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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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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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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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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