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年,你还真是多管闲事。”严承怀忍无可忍。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没必要关心这些,跟你没有多大关系的人!”
看得出来,严承怀是真动怒了,额角的青筋隐隐浮现。
“还有,你认为本大人真的那么不近人情吗?”
“没想到的那些事,本大人想到的不比你少!”
严承怀冷哂:“我不需要你来置哙我要做的事情!”
严承怀今日确实是气急了,说话有些口不择言。面前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的牵动他的情绪,这个感觉让他很不爽。
手上用力,手腕上的刀口隐隐渗出血来。
可他仿佛感受不到一般,任由那血浸透了长袖。
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便有些脱力的闭上眼。
站在他对面的林年年愣了愣,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心头涌上了一丝愧疚。
刚才,确实是她心急了。
“抱歉大人,是我误会你了。”
林年年走上前去,垂头道。
闻言,严承怀骤然睁开眼睛,盯着那熟悉的影子,一字一顿道:
“所以,在你眼里,本大人就是那样不堪吗?”
林年年语塞,她仔细想了想,这些日子以来跟严承怀的相处的经过。
虽然他确实毒舌了一点,可做出的事情却始终没有让她为难过。
“确实没有。”林年年抬头,诚恳道。
冷不防正好撞上他深沉墨色翻涌的眸光,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慌乱。
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却正好踩到了那倒在地上尸体已经僵硬的手。
林年年身形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心!”严承怀眼明手快,赶忙想要将人拉住。
可是阴差阳错之下,林年年却正好抓住了严承怀开裂的手腕。
嘶…
严承怀疼的皱眉,可是却依旧借着这个力道将人拉了起来。
“多谢大人了!”林年年惊魂未定,刚才若不是严承怀及时出手相助,她恐怕要跟那具尸体来一个脸对脸了。
虽然她确实是一名仵作不假,但也并不意味着她要跟那尸体亲密接触。
见到严承怀脸上那有些怪异的表情,林年年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手腕,赶忙松开。
五感回落,松开手的同时,林年年感觉到手掌心温热一片。
她愣了一下,将手心翻过来,眼前赫然是一片猩红。
“这…”林年年张口道,有些震惊的看着眉头紧锁的严承怀,“大人又受伤了?”
“闭嘴!”严承怀咬牙道,“收起你你的又字,本大人不是什么瓷娃娃,不会一碰就碎!”
林年年乖乖闭上了嘴巴,只用余光打量着摆弄自己伤口的男人。
那刚才那一下伤口的位置已经全裂了,缠着草药的纱布被染红一片,严承怀认命的将纱布扯下来。
红色的血痕顺着指尖儿滴到地上,林年年实在看不过去,从药箱里面掏出止血的金创药和一些纱布:
“大人,我来吧。”
说着伸手就抓起严承怀那只受伤的手,细心的将上面的血痕擦拭干净。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严承怀的声音冰冷,带着审视的意味。
“诚如大人所说,我是做仵作的,演示的过程中难免会伤到自己,带这些东西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林年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熟练的将伤口重新敷了一层黄色的粉末,又用纱布小心翼翼的缠上。
“大人是在哪弄伤的呢?”林年年目光闪了闪,从刚才她就想说,这伤口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旁人所伤,好像是自己所为。
伤口整齐的横亘在手腕上,在冰凉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严承怀的手修长,骨节分明,在黑色服料的映衬之下,伤口就格外的触目惊心。
林年年叹息一口,
女子动作轻柔,因为离得近,温热的呼吸接触到那片冰凉,严承怀冷笑一声,目光顿时有些玩味:
“是为了救一个没良心的人。”
他冷哼,林年年顿了顿,不禁对这个所谓没良心的人有些佩服。
“能够让大人舍命相救,想来那人在大人心里一定很重要!”
林年年说的真切,抬头,一脸诚恳:“好了,大人只需要记住,接下来,在伤口好之前不要碰到水。”
“林年年,本大人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他,严承怀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冷哼一声,突然间从她手上抽出自己的手掌。
林年年倒也知道他的脾气,依旧笑眯眯。
通过这一个小插曲,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m.χIùmЬ.CǒM
严承怀扫了一眼手腕上缠的纱布,突然间道:
“林年年,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会认得狼草花?”
“据我所知,你一直长在这边陲小县,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东西。”
“就是连寻常贵人都不一定晓得的毒草,为什么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严承怀目光冷然,缓缓的扫到林年年的脸上,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林年年,我很好奇,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自从见到林年年的第一眼,严承怀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确信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见到过这名女子,可是随着跟林年年的接触,这种感觉却越发的强烈。
严承怀此人,疑心很重,当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调查的结果让他心中起伏不定。
林年年的生平,很详细,甚至连她平日里的动向都一清二楚,可越是这样,严承怀就越发不安。
林年年有事瞒着他。
刚才还缓和的气氛,骤然间降到了冰点。
沉默中,两人对峙。
林年年似乎又看见了火海和焦灰,那笑容就僵在脸上,林年年目光陌生:
“大人,如果我说我年幼的时候曾见过此花你必然不信。”
“可是大人,这就是我的回答,不管你相信与否。”
“我就是林年年,林年年就是我!”
她盯着严承怀的眼睛,说的一字一顿,不知是说给严承怀听,还是自己听。
她掌控这具身体的时间不长,同样也没有忘掉当年的遭遇。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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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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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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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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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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