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年也看到了这里,不由得感叹道:
“没想到这李政还给自己留了条密道,只可惜他人还没用上这个就已经死了。”
收回目光,严承怀淡声道:
“只怕不是逃亡这么简单。”
林年年有些奇怪,还想要再问,严承怀已经催促她走了。
没有办法,林年年只能紧紧跟上。
他们折腾了一晚上,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开城门的时间。
城门口的守卫都认识严承怀,见他们两个一脸菜色都有些惊奇。
“大人,这么早出城啊!”开门的一脸谄媚,在看到林年年时忍不住上下打量。
林年年有些不自在,用手上的竹卷挡住脸。
好不容易进了城,严承怀径直带着林年年去了府邸。
一晚上没睡,林年年累的神色憔悴,眼睛底下有两块儿蛋青色的痕迹,严承怀却一脸神清气爽。
林年年觉得不公平,这个人好像不知道疲倦一般。
回了府中,陈七早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见到两人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
“主子。”陈七对着严承怀拜了拜,又叫了一声“林姑娘”。
严承怀点点头,算作回答,林年年倒是冲他笑笑。
“那个女人带回来了么?”严承怀开口,问的便是这件事,陈七称“是”,并道:“红姑姑娘似乎有些累,回来就躲在房间里面不出来,现在想来应当是在休息。”
“休息?”严承怀冷笑,面色不善,“我们为她一个东奔西跑,她倒是舒服。”
陈七不说话了,脸色有些尴尬。
林年年知道严承怀嘴毒心软,干脆转移话题:
“不知道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人呢?”
“将人带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陈七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紧接着道:“姑娘似乎在找她的猫,不过手下无能,并没有找到那只猫的影子。”
“至于可疑的地方倒是没有,除了红姑姑娘脸上被猫爪子抓破了,已经着人上了药。”
“你倒是好心。”严承怀眼神锐利,说的话却阴阳怪气。
“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为防止严承怀再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林年年赶紧道。
“一会跟我去见刘昌平!”严承怀看了她一眼道。
林年年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自己脏兮兮的衣服,那上面沾了不少污渍,都是在甬道里面弄上去的。
“这…恐怕现在不行。”
“府里有女人的衣服。”严承怀看出了林年年的窘迫,低声道,一声令下叫来了丫鬟。
“大人,这衣物…很贵吧?”林年年话没说完,眼见严承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赶紧抱起了,衣服跑的比兔子还快。
“林年年…”身后响起严承怀的声音,压抑着怒气。Χiυmъ.cοΜ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梳妆整齐,站到了大门外。
林年年一身红裙,脸上还被丫鬟点了些胭脂,走动之间,只觉得裙子发紧,怎么都不自在。
“走吧!”严承怀扫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整个人散发着冷气。
心知这是被自己气麻了,林年年也不敢多说什么,又跟之前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再次来到大牢,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了大门。
刘昌平被关在水牢。
想到之前老张曾经信誓旦旦说要替自己出气,林年年当时还有些怀疑他说的话真实性。
可没想到再次见到刘昌平,竟然是这个场景。
一身囚衣,胡子拉碴,瘦骨嶙峋,没想到,不过才一个月的功夫,居然让这位曾经的刘员外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说是水牢,其实只不过虚有其名而已。
比起关李政的牢门,这里面的地面有些潮湿。
刘昌平是赤脚,因为长时间不穿鞋的缘故,脚上有些地方已经被泡的腐烂,渗着血。
林年年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些震撼。
她没想到老张会做到这个地步。
听到外面的响动,刘昌平也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并没有抬头。
直到严承怀的声音响起。
“刘老爷。”严承怀淡声道,那瘦的快要干枯的影子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发丝覆盖之下,林年年看到他的眼睛,浑浊不堪,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被抽干了精气儿。
“你…严承怀!”他咬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突然间不可遏制的大笑起来,状若疯癫。
林年年往后退了一步,没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老夫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们两个!”
等笑够了,刘昌平才缓缓站起来,戴在手上的铁链碰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别想让老夫认罪。”
“证据一日找不到,老夫就不会签字画押!”
刘昌平目光凶狠,长久以来的监禁对于他来说不光泯灭了最后一丝人性,甚至让他变得疯狂,一举一动尽是疯癫。
“林年年!你个小杂种!”
“不要以为你攀上了高枝儿,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你等着,你毁我刘家,等我出去,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刘昌平指天痛骂。
那模样恨不得将眼前的两人撕碎。
林年年任由他骂,等到发泄够了,才同严承怀说道:
“我原以为你早就压着他进京了,他跟李政做出这等欺上瞒下之事,想不到钦差大人居然还能放心将他留在地牢里。”
对于现在的林年年而言,刘昌平跟她毫无关系,原身的最后一丝情绪走后,刘昌平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只不过,这陌生人犯下了滔天大罪,这个程度的监禁对他来说,还是太轻了。
“他对案情还有帮助,我不会那么快就把他送去京城。”严承怀回答。
刘昌平站在一边,见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没人搭理自己,怒气更盛。
眼看刘昌平骂的越来越脏,林年年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
“刘员外,与其在这耍嘴皮子,不如想想你以后吧。”
“要你不想知道你家里人情况怎么样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刘夫人,刘府怎么样了?”
林年年的话一出口,刘昌平就是一愣。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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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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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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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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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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