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散落着一些杂物没来得及收拾,贺燃打开电脑,直接点开桌面上的未命名音频,熟悉的柔和钢琴声回荡在房间内。
“这是?”
白深秀对这首歌有印象,当时他在贺燃作曲室内偶然听过一次,还因为贺燃不让他听完闹脾气。
“那会儿其实没写完,现在词填完了,让你当第一个听众。”
作为主唱,贺燃唱歌时咬字清晰,白深秀凝神静听歌词。
“我喜欢你上扬的嘴角,偶尔还会冲我撒娇。”
“当你微笑,我听见鼓动的心跳。”
“打破这平衡,寻找新的支点。”
“重新定义我和你的距离。”
“打破这平衡,心意不可狡辩。”
“别再以朋友的名义,去做不是朋友的事情。”
歌词超乎想象得直白,特殊的音色搭配上柔软曲调,与告白无异。
白深秀惊讶地转头看他,“写给我的。”
“现在相信我了吧。”贺燃捧住他的脸,揉了两把。
作曲家天生拥有敏感触角,在两人尚未捅破窗户纸之前,他已然模糊意识到白深秀对他的特殊,并写下了这首歌,只不过当时的他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在白深秀意外发现半成品时,着急慌忙地掩盖。
“过去的我无法预料我们真的会谈恋爱,现在的我们同样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但过去和未来,不都是由现在创造的吗?”
听到这里,白深秀直接搂住他的腰将人半抱了起来。
年轻人的手臂肌肉结实有力,感受到腰上的重量,贺燃下意识瞪大双眼,“你……”干嘛。
话没来得及出口,整个人往后倒,砸在柔软的被褥里,新换上的床品带着洗衣液的清香,丝丝缕缕把两个人包裹住。
“这首歌有名字吗?”身上的人问道。
他压着嗓子,声音听上去有些发哑,贺燃身体轻微地颤动,心脏因为他低哑的声音开始狂跳。
“平衡。”他轻轻道,“它叫平衡。”
钢琴声敲击在房间的墙壁上,发出泠泠回音,歌曲还在继续,“在这场你上我下的关系里,不知从何时起,稳定的距离开始偏移。”
听到这里,白深秀勾起嘴角,“哥动心比我想象中早。”
心跳声太大,白深秀凑得太近了,贺燃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想把他推开,没推动。
白深秀俯下身,先是小动物似的舔舔他的嘴唇,随即用力吻上来。
贺燃:!!!
没了某个吴姓电灯泡打扰,他彻底撕下兔子面具,露出恶劣的本性,亲得又凶又狠。
“别、别咬破。”
目前的姿势很方便白深秀压制他,贺燃挣扎着从狂风暴雨的间隙里挣脱,挤出一句话。
明天还有行程,齐齐顶着破掉的嘴唇出镜,绝对会闹出大新闻,网友们不是吴珑,可以用上火的借口随随便便糊弄过去。Χiυmъ.cοΜ
听到他的话,白深秀的动作一顿,把人松开。
贺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他问道:“那可以咬其他地方吗?”
“……”
眼睫颤动。
“把灯关了。”贺燃抿抿唇,鼓起勇气道,“把灯关了就可以。”
白深秀勾起嘴角,伸长了手,啪一下按灭了灯。
夜色昏沉,今晚没有月亮,窗外的霓虹光线溜进屋内,照亮他们模糊的轮廓。
感受到哥哥的身体逐渐放松,白深秀重新低下头,挺拔鼻尖抵住他的,随即慢慢往下,划过下巴,划过脖颈,像是一个小小的信号。
考虑到明天的出镜,他没有选容易被发现的锁骨,湿热的呼吸拍在胸膛上。
野兽张开了利齿。
白深秀咬住他的瞬间,远方传来沉闷的雷声,首都的雨季夏天随着一道降临。
隔壁房门被人打开,有匆忙的脚步声从他们的房门前经过,往阳台方向跑去。
贺燃下意识紧张起来,脚趾蜷缩。
滚烫的掌心贴住他的腰腹,掐了一下,“专心点。”
这要怎么专心!
贺燃感觉全身上下开始沸腾,嘴唇的热度挪到哪儿,他就烧到哪儿。
打破平衡后,随之而来的,是彻彻底底的失重。
他下意识揪住了白深秀的头发。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再度从接近门口,大概是成员收完衣服回来了。
房门锁了吗?混乱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点顾虑,万一这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怎么办?
“嘶——”思绪被打断,贺燃小声惊呼,“你是狗吗!”
白深秀在他腰上留了个咬痕,闻言笑出声,“不专心的惩罚。”
贺燃气得锤了他一拳,当然,没敢用力,轻飘飘的力道反倒像调情。
“这么害羞,到底谁是媳妇儿啊?哥哥。”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臭小子忒记仇,顺嘴占的便宜也要记到现在。
他支起身,报复性地把人按到,跨坐到他身上。
凭什么只能白深秀咬他,他得咬回来。
被反压制住的家伙老神在在地欣赏坐在身上的美人,手扶着他的腰,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看得贺燃直咬牙。
短暂的假期即将结束,从明天开始,他们大部分时间又将被镜头笼罩,只有夜晚独属于他们的,几小时显得格外珍贵。
黑夜放大了感官,水声回响,他们默契地不提睡觉的事,像两头被恋爱禁止令束缚的困兽,要把这辈子的吻接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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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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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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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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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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