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余玄机明眸闪动。
县令赵凯喝一口茶,平复心神后继续道:
“家母身体一向康健,这病来的非常的蹊跷,前几日家母上山祭奠我过世的父亲,回来后不知道为何就变得神态举止诡异。
实不相瞒,之前本官也请过几个大夫,可都在诊治时被家母活活咬死。
所以我每日张贴榜文,提高赏金,就是想寻到高人,能够救家母水深火热之中。”
老道士姚简手捻胡须,面色凝重道:
“可否带我等前去见见令堂?”
赵恺慌忙起身道:“求之不得,还请随我来!”
穿过客厅,在赵恺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门前。
门口几个丫鬟神情惊恐,站在门前浑身颤抖,见县令到来赶忙弯身作揖。
“我母亲今天怎么样?”
青衣丫鬟颤声道:“老妇人还和昨日一样,只是我们不敢进去查看。”
赵恺面色紧张,挥手让几个侍卫捕快准备。
身后几个强壮的侍卫捕快各个如临大敌,脸上豆大的汗珠的不断滑落。
刚才那位班头拿出一根手指粗细的绳索,紧紧握在手里,因为紧张,气喘如牛。
赵恺见众人已经准备妥当,吩咐道:“开门!”
丫鬟颤巍巍的拿出钥匙,来到门前,颤抖着举起钥匙,插了好几次才将钥匙插进锁眼。
“喀嚓!”一声,大锁脱落。
几个侍卫捕快一拥而入,进入小院中。
老道士师徒、秦莫寒、知难也紧随其后进入院中。
小院不大,收拾得十分干净,周围花草紧簇,枝繁叶茂,一看就是平时被人照顾的很周到。
不过看似平静如常的小院,空气中弥撒着森森的鬼气,寒气逼人。
几个侍卫捕快将长绳拿在手中,神情凝重,一个个像赴死的战场的士兵一样,等待县令的下一步命令。
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是连通地狱的入口,鬼气萦绕,仿佛随时都能从里面跑出一个吃人的怪物。
当众人来到院后,房间内开始传出恐怖的嘶吼磨牙之声,声音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门前的侍卫捕快顿时汗流如注,害怕的倒退了几步,才站住身形。
“都别怂!”班头低声呵斥道。
不过他嘴上喊着别怂,心里早已颤抖不已,抓住绳子的手开始不停的颤抖。
这几天每次进这个房间,守卫捕快为了束缚住老太太,都是浴血奋战,到今天已经折进去好几个弟兄,即便没死的也是非伤即残。
现在这些手下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若不是为了有口饭吃,他们早跑了。
赵恺走到门前,哀求道:“娘,孩儿来看你了,你今天怎么样?”
房间内回应他的是骇人的诡异叫声。
赵恺神情悲伤,退后几步对班头道:“记得一定要小心,别伤了我母亲!”
班头脸色发黑,心中叫苦不迭,每次受伤的难道不是我们这些卖命的侍卫捕快吗!
“兄弟们!都给我冲,一鼓作气,一起上!”
几个侍卫捕快面容决绝,视死如归的气势透体而出,然后齐齐大喊一声,压低身子破开大门冲了进去。
顿时房间内传出剧烈的碰撞打斗之声,夹杂着凳子、桌子,茶杯、碟子破碎声,凄厉的怪叫声,侍卫捕快的惨叫声……
屋内简直就是一座人间地狱!
赵恺和几个丫鬟个个心惊肉跳,面色苍白。ωωω.χΙυΜЬ.Cǒm
一个胆小的丫鬟因为害怕,身子瘫软倒在地上低声抽泣。
片刻之后,屋内的骇人的声响终于停止,
班头和侍卫捕快摇摇晃晃、相互搀扶走出房间。
几人浑身是血,杀气腾腾!
在残阳的笼罩下,犹如血战到底后仅存的勇士一般,悲凉而又可歌可泣。
班头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大人,可以进屋了!”
赵恺眼含感激地点点头,对老道师徒和秦莫寒二人道:“各位,请!”
秦莫寒看着这个情景,觉得既佩服又好笑。
明明请了高手上门,为何还要让自己的人以身犯险。
可转念一想,不由佩服赵恺的心思缜密,高人自有雷霆手段,为了不伤到自己的母亲,他只能让手下人先将母亲困住。
而那几个守卫捕快面对妖魔邪祟,虽然胆战心惊,但跨入房间那一刻敢以血肉之躯以命相搏,这份勇气就是值得让人钦佩!
秦莫寒对班头一众人说道:
“你们几个回去后,切记找一些公鸡血洗手,然后用黄酒擦拭身体。”
班头有些不解道:“这是为何?”
秦莫寒不想解释太多,随口胡诌道:“平常人沾了阴煞鬼气,倒霉三年,逢赌必输,上青楼中花柳!”
班头和几个侍卫捕快吓得脖子一缩。
平日里这些衙门里的差人,闲来无事最爱赌上两把,小赌怡情。
发了俸禄,必然会去一趟泾河两岸的青楼勾栏,潇洒快活一番。
听到秦莫寒的话,都慌忙点头,千恩万谢。
一旁的老道士见此情况,斜着身子,笑而不语。
几人走进老妇人房间,仔细打量。
昏暗的房间内,一片狼藉,破碎的桌椅板凳散乱一地,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
房内的阴煞气息浓郁,寒气逼人,比三九寒冬还有冷上不少。
房间正中的一把太师椅上,五花大绑着一个鬼气森森的老妇人。
老妇人头发凌乱,双眼血红,根本看不清眼白瞳孔,狰狞的脸上血肉模糊,黑色的嘴唇里竟然长满了獠牙。
看到有人进来,老妇人嘴里发出渗人的鬼叫,拼命的摆动身体,试图挣脱开绳索的束缚。
赵恺看着母亲的样子,心如刀割。
“娘,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你儿子赵恺啊,你到底这是怎么了,你跟儿子说,儿子一定救你!”
可老妇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使劲伸着脖子,嘴巴一张一合做着撕咬的动作。
赵恺擦拭眼泪,转身对老道士躬身恳求道:“还请道长,救救我母亲!”
老道士笑呵呵道:“放心,小事一桩!”
然后走到老妇人面前,手指掐诀,凭空快速翻出一道黄符,口中念诵法诀。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鬼祟匿踪,神符索引。”
手中的黄符“噗”的一声,无火自燃。
老道双指夹着点燃的黄符,在老妇人眼前晃了晃。
刚刚还暴虐嘶喊的老妇人一下子靠着椅背上,脸色流露出恐惧之色。
随着黄符左右摆动,老妇人充血的双眼,血红快速褪去,浑浊的瞳孔微微颤抖,撕扯中逐渐分离,变成一眼双瞳。
老道卖弄地说道:“大人你看,灵堂这是恶灵上身!”
赵恺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到母亲眼中的双瞳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请道爷施法,将恶灵从我娘体内赶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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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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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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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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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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