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直到如今都没公开自己的身份，而这次东宫和沈家等商贾联合，售卖债券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到了想瞒都瞒不住的地步。
按照朱标的想法，若是自己和庄定阳易地而处，必然因为自己未经允许便将手段呈给东宫而生气。
他甚至觉得，以庄定阳的脑力必然已经猜到，自己要么就是太子，要么便是和太子有极大的渊源。
所以来之前，他脑海里已经想了各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一进门庄定阳就给了他一本账簿，而且还告诉了他此事的弊端。
看着朱标，庄定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在他看来，能拉上朱标一起干，足以说明这位季老弟的魄力和人脉。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更大的可能，帮自己完成造船出海的梦想。
毕竟造船这种事，便是成了，也得打通关节才能进行采购和出海，人脉、财力那是缺一不可。
只是这种话显得过于市侩，庄定阳自然不好说破。
他思量片刻，朝着朱标说道：“这种事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况且你能选择太子，也是你的眼光和能力，我为何要怪你？”
说着，庄定阳又躺了回去，“之前我也提过，联合朝廷的好处，而你选的，刚好是最合适，也最有可能成功的一个，我夸你还来不及，为何要怪你？”
“退一步说，这是你的私事，与我何干啊？”
这一番话说完，朱标只觉得更加羞愧，竟不知该说什么。
见朱标不语，庄定阳还以为后者仍旧存着心结，只好将自己对朱标的了解等等，逐一说了出来。
“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可不一般啊，若说古往今来，所有的太子，只怕也只有扶苏能和他相比较。这样仁善之主，若真的继承了陛下的基业，想来大明也会更加繁盛。”
“你能和他搭上关系，既可以为日后铺路，甚至可以博出一个前程，这又何乐而不为？”
朱标闻言，脸色涨红，“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庄定阳解释道：“你想想看，你这事若是做成了，也等于帮了大明，帮了多少百姓？依着我的推算，咱们大明想要进行远征，原本至少也得到洪武三年才有这个实力，那得多少百姓继续受苦啊？”
“可如今不同了，你的出现，让大明有了军费，也让百姓有钱赚，让被奴役的百姓有机会重回汉家治下，这是功绩，是功德啊！”
这番话虽说有些夸耀的成分，可内容却也说得过去。
朱标听着这些，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了个天大的功绩。
而院外，刘伯温双目圆睁，似乎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朱元璋心中纠结，原本他担心基业不稳，所以打算拉朱标回去退钱。
可听了这番话后，却又开始隐隐觉得，有些时不我待的味道，甚至恨不得立刻就派兵出征才好。
看出朱元璋的心思，刘伯温小声提醒：“陛下，兹事体大，债券虽说能快速解决问题，可毕竟存有隐患！这是国事，不能儿戏啊！”
听到这话，朱元璋再度陷入犹豫，然而庄定阳却好似要和刘伯温作对一般，不等刘伯温继续，便已经将解决之法说了出来。
“况且这件事并非没法尽善尽美，解决之法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朱标闻言，先是一怔，随后醒悟，但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忧虑。
“你当真想要将火器卖给朝廷？可就算朝廷有了三千万，也未必会用在这里啊！”
庄定阳笑道：“不是我卖不卖，是朝廷必须买，只有装备了这批火器，朝廷才能保证加快获胜，保证获胜。”
庄定阳说话同时，又指了指一旁圈着的图纸。
“我要搞火器，但也期间也会搞出些附属品，你和太子既然有关系，不妨试试，将我的这些方略拿给他，不过记住，这可不是白给的，都得收钱才行！”
听到这话，朱标目光看向图纸，面露狐疑。
庄定阳笑道：“都是些小玩意，你自己去瞧瞧便是。”
得了允许，朱标不再客气，直接快步上前，将卷轴展开。
然而才看了一卷，朱标便不淡定了。
他瞪着眼睛，朝庄定阳问：“这药当真如此神奇？”
庄定阳点点头，道：“这里面有的是退烧的方子，有的是治伤的，可以军用也可以民用。”
“还有那一卷，里面是如何发电等等，虽说眼下还做不到，但假以时日，必然能够让大明改天换地。”
这话说的有些犯忌讳，但此刻朱标兴奋至极，哪里顾得上这些。
他手指另外一卷，问：“那剩下的呢？”
庄定阳笑道：“这里面才是真正赚钱的，不过都是些小玩意，本来我是打算自己研制的，不过如今看来，还是给你拿去渡过难关才最合适。”
“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这方子都不能救济，若是太子想要尽快解决问题，还得用本子上所写的法子。”
朱标闻言，不禁面露难色。
他朝庄定阳问：“如此一来，风险似乎太大了，况且传扬出去，对东宫声誉有损啊！”
庄定阳看了眼朱标，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就在朱标想再度开口时，庄定阳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到了这一步，太子那边还会在乎名声？如今他也是在与民争利，只是手段不同罢了！”
朱标一时语塞，根本不知如何反驳，而且他也知道，这或许是唯一能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短暂的思考后，朱标朝着庄定阳一拱手，道：“事关重大，我想我还是尽快去面见太子，如此也能将此事利弊，与他说清楚，让他早做准备！”
庄定阳点点头，并未打听东宫的事，甚至连朱标打算怎么选择，都没有过问，便闭上双眼，自顾自地享受阳光了。
院外的朱元璋闻言，忍不住嘀咕道：“看来咱得尽早回宫，等着太子来给咱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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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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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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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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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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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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