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帆昨晚半夜才睡,从梦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阳光破云而出,光芒四射。
伍帆伸了个懒腰,昨晚抱了一晚的信,从胸口落在床单上。
他捡起了信,放在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放在床边的书桌上。
伍利明已买来了伍帆爱吃的肠粉,刚起床的伍帆,闻到肠粉的香味,食欲大增。
这一个月来,伍帆每天的早餐,都是肠粉。
吃了一个月,肠粉还是他的最爱,伍帆对于事物,有如爱情般的执着。
这时门外来了两辆装满各种废品的三轮车,三个人也已吃好早饭,开门做生意。
今天拉过来的废品中,有一车是旧家具。
以前废品站,从没收过旧家具。
老客户老张说:这批家具是一个香港老板搬厂留下的,后面估计还有七八车,如果要,等会慢慢拉来。
这批旧家具,伍帆看到了新的商机。
他跟伍少凯检查了这批家具,看到都是崭新的办公桌,办公椅,沙发,还有床跟衣柜。
深圳的建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从外地来深圳打拼的人,都得租房子住,租了房子,便要置办家具跟日用品。
这批旧家具,有办公桌椅,有床,椅子,桌子,沙发,衣柜等。
虽然有些已经稍微破损,但是修理一下,再上油漆,便如新的一般。
伍帆打算,开个二手家具店。
这些旧家具修理好后,上了油漆,只用新家具一半的价格便可买到。来深圳暂时居住的人,很多都愿意购买。
伍帆用废品的价格,收下了这批家具。
老张整整运来了八九车,把废品站堆得满满当当。
“张师傅,这个村里,有没木匠?”伍帆问老张,附近有没好的木匠。
“有木匠,你要的话,我帮你找来。”老张是沙湾村人,平日务农。
自从深圳改革开放来,造楼的,办厂的,废品全都放在垃圾堆里,没人要。
老张勤快又务实,平时便在市区的垃圾堆里,捡些废品来废品站卖。
这批家具,是香港老板搬厂,全部不要了,贴钱让老张拉走,随便他处理。
以前伍少杰管理废品站的时候,从没收过家具。
所以老张也是先拉一车来试试看,如果收,再去废弃的厂里拉。
如若废品站不收,他打算这一车分给村民。其他的,便拉去大垃圾场扔掉。
没想到拉过来,伍帆照单全收了。
老张也无意中赚了一笔,还给伍帆带来了新的商机。
“麻烦你尽快帮我找来,我有事找他。”伍帆微笑地看着老张说。
老张看到朝着自己微笑的伍帆,他不明白伍帆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临近中午时分,沈大奎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阿帆,阿帆,我儿子说来看看你的废品站。”沈大奎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一直都是人未到,声先到。
在他的后面,跟着一个西装革履,一米七五左右,脸堂红黑,神似沈大奎,三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进入大门,对着堆满废品与旧家具的废品站端详了起来。
“沈叔你坐”三个年轻人站了起来,给沈大奎让座。
“这是我大儿子沈杰,承包造大楼的,在市区负责好几个工地。”沈大奎指着站在身边的年轻人对伍帆介绍着。
“这位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伍医生。”沈大奎又对沈杰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伍帆。
两个年轻人握了手,互相问好。
伍利明拿起茶具,去厨房清洗。
伍少凯夹起一块炭,放入红泥炭炉,点起了火。
伍帆陪着沈大奎跟沈杰,参观起了废品站。
沈杰看到占地五亩的废品站,肯定地点着头,认真听着伍帆的介绍。
“沈叔,你们都过来喝茶。”伍少凯的茶,已经冲好了。
伍帆领着沈大奎跟沈杰,走过来喝茶。
三人落座,沈杰微笑着端起了工夫茶,一饮而尽。
“这个茶蛮香的,是什么茶?”见多识广的沈杰,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茶叶。
“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叫‘凤凰单枞茶’。”伍帆介绍着。
“这个香味,没喝过,一口下去,满口留香啊。”喝遍各种茗茶的沈杰,还是第一次喝潮州产的凤凰单枞茶。
“这个茶比较小众,几乎只有潮州人喝。它香味很独特,名字更独特。”伍帆眉眼都是笑地看着一脸疑问的沈杰。
“香味是很独特,独特的名字叫什么?”沈杰看到伍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来了兴趣。
“它叫‘鸭屎香’。”伍帆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名字咋这么难听?这香味怎么可能是鸭屎味呢?”沈杰听到这出乎意料的名字,很是诧异。
沈大奎也觉得这名字,委屈了这么香的茶叶。这个名字跟茶叶,一点都不搭。
“这里面是有故事的:传说母树是从乌岽引进,培育在‘鸭屎土’的茶园中。所谓的鸭屎土,便是一种形似鸭屎的黄土。培育出来的茶叶,叶片乌蓝,叶脉清晰,像极了鸭脚木,香气浓郁独特。喝过的人,都觉香味独特,之前从没喝过。便追问茶农,这茶叫什么名字。茶农怕被同行偷去,想到它长的泥土形式鸭屎,于是便谎称名叫:‘鸭屎香’。”伍帆跟沈大奎和沈杰,讲起了单枞茶鸭屎香名字的由来。
“原来如此,我以为真的是鸭屎呢。”沈大奎听完伍帆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天南地北地聊着天。
说到那晚伍帆救沈大奎的事,沈杰多次对感谢伍帆,对他父亲的救命之恩。
沈杰询问了伍帆废品站的运作方式,并问伍帆在深圳有什么打算?
伍帆把自己对深圳的理解,对生意的经营方式以及对这片热土的热爱,全都倒给了沈杰跟沈大奎。
几年前深圳划入特区后,沈杰看到了商机。
刚开放的时候,深圳政府出台许多对于创业者的优惠政策。
沈杰抓住了政策的红利,在姐姐的帮忙下,贷款注册了建筑公司。
注册后,又顺利地拿到多个建筑项目。
现在在市区,已有多个自己公司的建筑工地在开工。
两个年轻人竟然有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聊了一个来小时,沈杰因为工地有事,不宜久留,于是便约好下次再来拜访,匆匆告辞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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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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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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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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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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