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对阿香姐说:“香姐,你帮她把衣服换了吧,免得着凉了,我换衣服去了。”说完,走出屋子。
伍松坤跟十粒站在院子里,不敢进屋。
伍松坤还打着冷颤,他被王小清那没有任何留恋的纵身一跃,惊出一身冷汗。
十粒两眼无神,诚惶诚恐地看着屋里,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阿香姐对着院子里喊:“你们不要进来哦,我帮小清换身衣服。”
她打开了王小清的衣柜,拿出了王小清干净的睡衣睡裤,帮她脱去了湿透的衣服,换上了干爽的。
王小清直勾勾地望着床顶,神情呆滞。她一动不动,任凭阿香姐摆动她的身体。
席子跟被子都湿了,阿香姐把王小清挪到了另外一头,让她躺下。
她把湿透的被子拿开,又去衣柜找干爽的被子。
帮她盖好了被子,阿香姐不敢离开,怕半夜王小清又想不开。
“你带十粒到我们家睡吧,今晚我在这里。”阿香姐掀开了门帘,对站在院子里神情严肃的伍松坤说。
“好的,你好好劝劝。十粒,我们走。”伍松坤边应着阿香姐,边扯着十粒的衣服,把他往自己家拽。
伍帆换好了衣服,又折了回来。
他在家里也听到了阿香姐的话,知道十粒跟着伍松坤去他家睡了。
他掀开了竹帘,看到阿香姐坐在床边的春椅上,他安静地在阿香姐身边坐下。
看着床上目瞪口呆,面如死灰,直勾勾地望着蚊帐顶的王小清,他也万念俱灰。
庆幸自己还未睡着,也庆幸王小清大喊一声,他才不敢去睡觉。如若睡着了,再有此行为,那真的他得随她而去了。
阿香姐看到王小清这副模样,也是愁眉苦脸一言不发。
伍帆心乱如麻,他很想过去抱抱王小清,怎奈阿香姐在场,只能作罢。
两人默默地坐在床边的春椅上,都静静地看着呆呆地看着蚊帐顶的王小清。
王小清此刻心如死灰,她感觉自己已经死去了。
阿香姐想:如果王小清心里的结解不开的话,明晚还得跳。得想个办法,劝她回头。
她用手推了推身边的伍帆,示意他跟着自己去院子里。
伍帆读懂了阿香姐的意思,默默地跟在阿香姐的后面,一前一后走出了屋子。
“你说怎么办?有什么好法子劝劝她?”阿香姐压低了声音,趴在伍帆耳边说。
“我也在想办法呢,要不你避开一下,我来谈谈看?”伍帆看着唉声叹气的阿香姐说。
“那行,我在你家坐着,等你劝完我再过来。”阿香姐非常识时务。
“好的,我去帮你开门开灯。”伍帆说着,大步走回自己的屋里,去帮阿香姐开门,开灯。
阿香姐跟了进去,在治疗椅上坐了下来。
她打量着伍帆的房间,最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蓝色条纹被凌乱地散开着。靠近左边床边是一张书桌,书桌边放着一个衣柜。
右边靠墙一排高高的实木药柜,药柜的前面是平时伍帆帮人家打脉的治疗椅子。
伍帆转头折了回来,他走近了一直望着床顶的王小清。
拉起了她僵硬的手,放在嘴唇上,温热的眼泪滴在了王小清冰凉的手上。
王小清一点反应也没有,伍帆坐在了床边。他把王小清的头,揽在自己的胸口。
他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眼泪哗啦啦地涌了出来。
任凭伍帆抚摸,哭泣,王小清无动于衷。
伍帆心里的血,随着眼泪,一串一串淌了出来。
“小清,你不能丢下我,没有你,我怎么过?”伍帆抱紧眼神呆滞的王小清,哽咽地说着。
“小清,小清,你醒醒好吗?”伍帆摇着王小清的胳膊急切地叫着。
王小清还是毫无反应,眼睛晦暗,一丝光彩也没有。
伍帆的脸,贴在王小清的头顶,“呜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伍帆压抑嘶哑的哭声透出悲痛,聆听者动容。
一滴眼泪,从王小清的眼角流了下来。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像决了堤般的从两边的脸颊一串串垂了下来。
她的魂,终于回到了身上,她知道是伍帆紧紧地抱着自己。
“小清,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去深圳呢?你能不能等我回来啊?呜呜呜”伍帆继续一边低声地哭着,一边嘶哑地对着怀抱里的王小清说。
“你跟我走好吗?我带你离开,我们永远在一起。”伍帆泪眼朦胧地看着同是泪眼朦胧的王小清。
王小清看着泪眼里光影模糊的伍帆,摇了摇头。
“小清,你答应我好不好,你得活着等我回来带你走。”伍帆已经泣不成声。
王小清点了点头,她伸出了冰冷的手,摸了摸伍帆那被泪水打湿的脸庞。
伍帆像是在黑夜中看到了光,拿住王小清的手,放在嘴唇上,眼里满是泪,“呵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王小清看到伍帆这傻傻的模样,嘴角竟微微向上一翘。
伍帆高兴坏了,他也顾不了阿香姐就在隔壁等着,俯下了嘴唇贴在了王小清的嘴唇上。
两个人吻着,哭着,看着,笑着。
笑着,看着,哭着,吻着。
“以后不许再这么傻了好吗?”伍帆看着泪痕未干的王小清说。
“嗯,我突然感觉到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解脱呢。”王小清眼里漾过一抹柔情,幽幽地说。
“以后不许有这样的念头了,知道吗?”看着王小清,伍帆的眼里满是溺爱。
“答应我,不许再这样了,好吗?”伍帆盯着王小清溢着柔光的眼问。
王小清看着伍帆迫切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到深圳,保证一周给你写一封信,你要回信哦。”伍帆一边说着,一边在王小清的手上吻着。
“我的字很难看,你不许笑我哦。”王小清终于回到现实了。
“无论多难看,对于我来说都是最珍贵的宝贝。”伍帆鼓励着王小清。
“一定不可以再有这样的念想哦,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会随你而且的,听懂了?”伍帆继续叮咛着、m.χIùmЬ.CǒM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走这条路了,我会克服一切,等你。”王小清终于给了伍帆一个承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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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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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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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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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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