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两个月后,王小清已经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做饭,带孩子,对王小清来说,已经不是难事了。
虽然有时傻子十粒下田很晚才回来。她每次都是先自己先吃好,帮傻子十粒留在锅里热着,就抱着荷花过去阿香姐家看电视了。
王小清每次去阿香姐院子看电视,都暗暗地观察着,哪个位置可以看到伍帆进来?或者伍帆来了,就可以跟她坐在一起看电视的地方。
自从那晚看电视时,伍帆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后。再去阿香姐院子里看电视,就再没碰到那么好的机会了。
王小清每天都在期盼着,看电视的时候,伍帆再拉一下她的手,让她感觉到那只手,在跟她同频率地颤抖着。
最近傻子十粒都帮忙洗碗,带荷花。他看到傻子十粒也在努力地,想跟她好好地过日子。王小清在期盼伍帆的同时,感觉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有种隐隐的愧疚。
秋天来了,想念被卷进了温柔的秋风里,被卷进了柔软的云朵里,被卷进了带着柠檬味的拥抱里,秋天是想念的季节。
自从荷花出生到现在,也快一周岁了,傻子十粒还一直在那个临时的小床上睡。王小清自出月子来,在傻子十粒的纠缠下,从了他几次。但是每次王小清的面前,都是伍帆的面孔。如果没有想象着伍帆,她根本就没法坚持到最后。
后来傻子十粒再来纠缠,都被她骂回小床。骂了几次后,傻子十粒就没再来大床纠缠她了。这也让心有所属的王小清,有了一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今天起来,王小清发现傻子十粒病了,按平时这个点,他早就起床出田去了。今天的小床上,傻子十粒满脸通红地昏睡着。
王小清走过去,手在他额头一摸,额头烧得烫手。她连忙去拿一条湿毛巾,放在了傻子十粒的额头上。
傻子十粒不吃不喝,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
王小清让伍帆过来给他把了脉,伍帆号好脉,回去拿了三副草药过来,吩咐王小清煎给十粒喝。
王小清一直不敢与伍帆对视,她怕自己迷失在那对深潭一样的眼睛里,怕自己溺死在里面。xǐυmь.℃òm
伍帆看着一直不敢与他对视的王小清,又看了看小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傻子十粒,无奈地出了王小清的院子。
傻子十粒已经病了三天了。他吃过伍帆的药,烧退了,但是还是全身没有气无力。
他呆呆地坐在小床上,望着院子里一群觅食的小鸡出神。
院子里那个大大的水缸,平时,他每天都会把它挑满。现在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水缸也快见底了。
他挣扎着想起来去挑水,刚一下床,腿一软就坐在地下。
怎么办,不去挑的话,小清娘俩就要没水吃了,傻子十粒坐在地下,着急万分。
王小清刚好走了进来,看到地下的十粒问他:“你不好好在床上起来干嘛?”
傻子十粒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外面的水缸。
王小清说:“你不要理了,我等会先去大溪提一点回来,今晚先用着,等你明天好点了,再去挑就好,”
傻子十粒点点头,努力地想爬回小床上,王小清走过来,搀着他的胳膊,帮忙他上了小床躺下。
早上王小清来到院子里,看到水缸水是满的。
她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还没恢复的傻子十粒,半夜起来去挑水?
不可能啊,她半夜还被傻子十粒的鼾声吵醒过,他睡得像头死猪。
不会是傻子十粒去挑。那难道的伍帆?
对了,肯定是伍帆!王小清的心,突然像缸里的水一样的澄明。
她知道,肯定是伍帆半夜起来替她挑的。
他昨晚去大溪里提水的时候,伍帆正在院子里收药材,肯定是看到了。
王小清看了看满满的一缸水,心里像吃了一斤蜂蜜一样的甜蜜。
阿香姐也走出了院子,看到了王小清。
“小清,十粒好点了吗?”阿香姐关心地问王小清。
“好点了,但是还是腿软。”王小清回应着。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得养几天的。”阿香姐一边跟王小清聊着一边扫着院子。
阿香姐家是凤凰村唯一一家有电视机的。天天晚上一院子人看电视,地下满是烟头。
“这天天晚上看电视看到十一二点,早上都起不来呢。”王小清对着阿香姐说。
“是啊,电视是好看,就是费精神。”阿香姐抬起头对着王小清说。
两个女人隔着半人高的院墙,拉着家常。
“十粒今天怎么样了?”伍帆走出了院子,问正在跟阿香姐聊天的王小清。
“烧是退了,就是没力气,没胃口。”网小清转过头对着伍帆说。
“今天我再给他包三副药,你再按前面的药那样煎给他吃。”伍帆跟王小清说。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因为阿香姐在场,王小清对伍帆也是非常客气。
“客气啥呀,等会给你送来。”伍帆说完,拿起牙刷刷牙。
王小清弄了点粥给傻子十粒吃完,喂好荷花,伍灵就来把荷花抱走了。
自从上次农忙,十粒妈不计前嫌,让伍灵把荷花抱走后,就一直帮她带荷花了。
伍帆把药送了过来,王小清看到了伍帆意味深长的眼神,心又开始慌乱了。
长夜漫漫,王小清躺在大床上,看着小床上打着呼鲁,睡得像个死猪一样的傻子十粒,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此刻隔壁的人,在干些什么呢?是否因为像她一样,像着对方而辗转难眠呢?
想到那天晚上伍帆悄悄地拉住她的手,王小清的心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此刻的她,特别渴望伍帆的怀抱。
突然,她听到她家院子的门“吱呀”一声的开了。
有贼?王小清吓了一跳。她轻轻地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向门口走去。
王小清从门缝里向外看去,看到了月光下伍帆挑着一担木桶,把盛满了水的木桶,倒到了她家的水缸里。
倒完转过身去,把院子的门轻轻的顺手带上,挑着水桶,掩没在深深的巷子里。
王小清此刻心潮澎湃,眼泪无声的滴了下来。
她看了看小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傻子十粒,又看了看大床上熟睡的荷花,轻轻的把门栓拔开,悄悄的溜了出去。
月光下的伍帆挑着一担装满水的木桶,快步的走来。月光把他挑着木桶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伟岸,只见他熟练地推开了院门,走了进来。
伍帆进来看到站在水缸边的王小清,呆住了。尴尬地笑了笑,轻声的说:“我自己的水缸挑水,顺便把你的水缸也挑满,这几天十粒不是病了吗?”
月光下的王小清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他心疼的说:“傻瓜,哭什么呢?我只是举手之劳。别哭了行吗?”
王小清已经泣不成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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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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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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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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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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