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里,那道倩影缓缓坐起,惨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可仍旧带着几分病态。
眼波流转,楚楚动人,看的人心头一颤,只怕是个男子,都会为之动容,为其倾倒。
此时的她,看上去十分虚弱,倚靠在棺椁中,眼眸中有水汽荡漾,楚楚动人的看着花宁。
回眸望来,花宁望着棺椁中那道红衣身影,眼眸中泛起一阵涟漪,但神情却无太大的波动。
而在狼藉废墟中,尸山血海间,韩柔、怜月等人的目光也是在此刻望来,好奇那位与花宁曾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女孩究竟生的什么模样。
可当她们视线落定,看清棺椁中那女子的样貌后,瞳孔都是一缩,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震惊神色浮现。
“怎么会是她!”
视线落定处,那棺椁中坐着的红衣身影,面貌是那样熟悉,倾国倾城,容颜脱俗。
而让韩柔等人感到无比震惊的是,那女孩的面容,竟与夏倾城一般无二。
甚至她们都忍不住怀疑,那棺椁中的女孩,会不会就是夏倾城。
远处,废墟山巅,几位血衣楼楼主望着眼前一幕,倒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那位大夏女帝。
不过听众人言语,看他们脸上流露的震惊,他们还是明白了过来。
随后,纷纷把目光投向黑玫瑰,“这是唱的哪出啊?”
难道说,这就是黑玫瑰设的局,以大夏女帝为饵,让花宁心甘情愿的来杀界?
可这根本说不通啊,黑玫瑰之前不是说,那棺椁中躺着的女孩,是堕落遗族吗?
如今,怎么又变成大夏女帝了?
看着几人投来的狐疑目光,黑玫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可没说过,那棺椁里躺着的人就是大夏女帝。”
听到这话,擎苍忍不住反驳,“可是你刚刚还说过,那棺材里躺着的是那小子的老婆。”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没错,我们听的真真切切。”
黑玫瑰也没有反驳,只是解释道,“我只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所指的,是小花花的视角。”
听到这话,几人更是一头雾水,“这有区别吗?”
黑玫瑰点了点头,“当然有区别。”
“记忆可以重叠,但人,却不是同一个人。”
黑玫瑰说完,几人的脸色顿时一黑,急的抓耳挠腮,“你能不能直接说,兜什么圈子啊。”
以前他们怎么没发现,这黑玫瑰还是个谜语人,直接把话说明白能死吗?
祭坛上,花宁望着棺椁中那张熟悉的面容,摇了摇头,“你不是她。”
女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眼角有两行清泪滑落,“是因为那个大夏女帝吗?”
“可是,你曾经答应过,要照顾我的,难道这些都不作数了吗?”
花宁不答,只是静静地将她望着,眼神中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良久,花宁点了点头,“我的确说过,但我答应的人,不是你。”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样貌,与我娘子生的一般无二吗?”
听到这话,棺椁中的女子脸色微微一怔,眼眸中带着疑惑望着花宁。
“你什么意思?”
花宁缓步上前,静静地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颊,“这幅皮囊属于你,但脑海里的记忆,却并不属于你。”
“所以,当日初见,她...才会不认得我。”
花宁说完,那女子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懵懂,怔怔的将他望着,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尸山血海中,韩柔等人听着花宁的言语,脸上也带着狐疑,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而一旁的怜月,却是静静驻足,眼眸清冷的望着那座祭坛,瞳孔中,闪烁着一抹不属于她的冷漠。
远处山巅,黑玫瑰听着花宁的呢喃,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
“看来,小花花早就已经察觉到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来呢?”
“嗯...看来小花花也有拿捏不住分寸的时候,他是在担心吗?”
“担心那一丁点的概率?”
一旁几人听着她这位谜语人的念叨,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这女人,说点明白话会死吗?
看着几人幽怨的眼神,黑玫瑰咯咯一笑,“你们猜,当初与小花花朝夕相处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位大夏女帝呢?”
此话一出,几人的脸色瞬间僵硬下来,变得有几分精彩。琇書網
但很快,那南陵血衣楼楼主‘大荒’便是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大夏女帝呢?”
可这话说完,他便察觉到了不对,连带着他身旁的几人,目光都带着几分惊愕的看向黑玫瑰。
“真的假的?”
黑玫瑰盈盈一笑,“当然是真的咯。”
“要不然,依小花花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一个跟屁虫留在自己身边呢?”
“他以为自己能藏住些小秘密,可花城是什么人?她会看不透小花花的心思?”
“一句自认为是玩笑话的‘长大后我娶你啊’,可是能让花城记挂很久的。”
当年,花宁在外历练,与夏倾城偶遇,本以为之后不会再有交集,谁承想,两人会在忘忧城中再见。
虽然那时的夏倾城容貌已有变化,但花宁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只是,她似乎并没有认出花宁便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
之后,花宁便带着她游山玩水,年少时的欢喜,便由此而生。
但棋局,终归是要落幕的,因为她们与那个人早有约定,于是,花城便抹去了夏倾城的记忆,将她送回了大夏。
这也是为何,她并不认识花宁的缘故。
之后,她们按照原本的计划,让‘夏倾城’死在花宁面前,为这场棋局,打造了一个完美的开篇。
那个时候,花宁心中的夏倾城已经死了,而她,也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直到那晚,他与她在大明的边疆相见。
最初,花宁只是觉得,她与当年的女孩神似,并非同一个人。
哪怕如此,花宁对她还是很好,算是弥补一下自己心里的遗憾。
但随着两人的接触,花宁开始察觉到不对,因为这位女帝,与当年的女孩实在太像了。
除了...她不认得自己。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花宁开始怀疑,当年那场血祸之后的真相。
直到今日,再次见到那个被献祭的女孩,花宁彻底确信,当年死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她。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花宁的心结,终于打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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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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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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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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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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