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德一时理亏,“呃,随意随意,你们随意。”转身跟李继煊和李继琛碰碗,“咱们喝。”
“还有我。”杜娘凑到了阿罗德身边,阿罗德立马给她倒满了酒,举起酒坛子示意杨秀清。
杨秀清挪动了几步,端着碗接下了酒。杨秀清一一给几位碰了碗,轮到李继琛的时候,李继琛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别有深意。
杨秀清愣了愣,李继琛主动将碗碰了她的,“看什么,喝酒啊。”自己率先喝了精光。
“秀清,过来我这里坐。”李继煊似乎有些醉了,挪开点位置,让杨秀清坐过去。
杨秀清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继琛,李继琛竟然也挪动了些,让出位置来,杨秀清尴尬地起身走到中间去,坐了下来。
“秀清,你还记得多年之前你给我唱的小曲吗,再唱给我听听。”李继煊一拍杨秀清的肩膀,杨秀清有个激灵,闭了闭眼,李继煊怕是喝多了,开始翻旧事了。
此话一出,几双眼睛果真齐齐往她身上瞅,各自揣测着其中猫腻,连云芳眼里都冒起光来。
“似乎有故事啊,太子殿下,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啊。”阿罗德眉毛扬了扬,兴奋的脸上带着兴趣。
李继琛也是好奇地转过脸去,眼睛微微眯起,有着探究。
李继煊正襟危坐,醉意朦胧,“不告诉你,秀清,唱啊,唱你擅长的那首曲子,我最喜欢听这首曲子了。”
杨秀清微微皱眉,“太子殿下,你醉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李继煊一甩头,指着杨秀清,“你是秀清,”手指调转方向,“你是四弟。”转过头去,指着阿罗德,“你是阿罗德。”
阿罗德笑得虚假,“果真醉了。”
唤了人来将李继煊送回昭阳殿,几个人之间却因为刚才李继煊的一句话瞬间沉默下来。
“来,喝酒。”阿罗德打破沉默,又给几位倒满了酒,将碗中之酒饮尽,起身大喝一声,“黄毯悄然换绿屏,古原无语释秋怀声。”自打节奏唱起歌,跳起舞来。
此举立马得到了其他草原汉子的响应,纷纷站起身,也拉着歌舞坊的舞姬们一起起来,围着篝火跳舞。
“马蹄踏得夕阳碎,卧唱敖包待月明,待月明……”阿罗德拉起杨秀清,让她学着自己的样子跳舞,又看了眼李继琛,要杨秀清拉他起来。
杨秀清犹豫了片刻,却见李继琛自己站了起来,拉住了杨秀清的手。
略带薄茧的大手拉住了她的小手,他的手心灼热的温度碰触着杨秀清,让她有些微凉的手渐渐也有了暖意,一颗心也七上八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股陌生的气流在身体里窜着。
“我也来,跳舞怎么能少了我。”杜娘立马起身拉住了阿罗德的手,顺带拉云芳起来。
欢歌笑语,热闹非凡。闹累了,以天为盖地为庐,竟然就这样挨着睡了一夜。
早先醒来的杨秀清发现自己窝在李继琛的怀里,立马清醒过来,逃也似的回了敬事房。
平王一行在皇宫里住了几天,平王妃传话过来说是小儿子的媳妇生了娃,这会儿要回去大摆筵席。Χiυmъ.cοΜ
再过几日,怕是要回到草原去。
杨秀清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只是没想到会比预期来的快些。
这日杨秀清正起床,开门就见李继煊站在门外,一见门开了,立马进了来拴住了门。
“太子殿下。”杨秀清隐隐觉得有不好的事情怕是要发生,“发生了什么事?”
李继煊满头大汗,眼神浑浊,竟是有些失去常智,全身颤抖,差点站立不稳,杨秀清急了,“你怎么了?”
“秀清,跟我走,咱们离开皇宫,咱们去草原,就咱们两个。”李继煊一把抓住了杨秀清的双手,抓的她生疼,期待的眼神盯着杨秀清,“好不好,跟我走。”
杨秀清心里急,心里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继煊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草原人过来,就是来刺激李继煊的。
“太子殿下,你冷静点,你知道现在你在说什么吗?”杨秀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也试图让李继煊冷静下来,“你不是认命了,怎么又开始了。”
李继煊使劲摇头,双手牢牢抱住自己的头,头痛欲裂,“他们要走了,他们走了,我的希望就完全破灭了,但是只要他们带我走,我就活了,我就可以自由了。”
杨秀清闭上眼睛,“太子殿下,你要想清楚,你贵为太子,你要是走了,这江山该如何,你让皇上皇后又如何,你心中的孝义,已经荡然无存了吗?”
“孝义,孝义……”李继煊听到这个词,捂住了脸,苦笑,“母后除了我,还有六妹和八弟,这江山,谁爱管谁管去。”
杨秀清心里一寒,李继煊满脑子都是草原和自由,哪里还有其他。
“秀清,我来这里不是来听你劝我的,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李继煊牢牢锁住杨秀清的双眼,眼睛猩红,“跟我走。”
杨秀清一愣,眼神闪烁,有意避开李继煊那灼热的视线,垂下头,“回太子殿下,奴婢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李继煊自然诧异,难道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杨秀清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靠着桌子,捏着格桑花的叶子,手足无措。
李继煊的目光落到了那盆格桑花上,惨然一笑,却又恢复清明,“我知道了,你喜欢的另有他人。”
杨秀清没说话,她心里的苦又能向谁说,她肩负的包袱,非常人所能道也。
“对不起。”她无法放下心中的仇恨,不能放下那肩负的血债,没有报仇,她绝对不能走,绝对不能让那伪君子这么猖狂。
李继煊苦笑摇头,“罢了,一切是我太自以为是,你若不走,那么我一个人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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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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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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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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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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