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亭有些心不在焉的答到,手机那头的余娇娇还一直催促着他去找夏舒然。
“我再去找找。”池亭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跑了。
冰库里的夏舒然应该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找她的人居然会是池亭。
沈词年看着池亭离开的背影,起身便想跟着一起去。
却被身旁的林秋韵给一把拉住了,“词年,我手有些疼,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沈词年看向拉着他的林秋韵,神色不明,看到林秋韵有些不自在。
自从从林秋韵回国之后,她便发现沈词年和三年前很不同。琇書蛧
沈词年如今的眼神,总给她一种能看透自己的感觉。
林秋韵瞥过头,躲避着沈词年的目光。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沈词年终究还是抿着唇开口到,“走吧。”
林秋韵这才松了口气。
池亭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夏舒然,这夏舒然真是神出鬼没了。
时不时便玩个失踪。
池亭找了一圈都一无所获,正好看见一旁路过的顾远乔。
当即一把抓住了她,“乔然,你看见夏舒然了吗?”
池亭本也是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
谁知道顾远乔听见她的话,眼神莫名有些闪躲。
“我怎么会知道!”
池亭当即便发现了不对劲,“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害怕什么?”
顾远乔听完他的话当即有些生气,“池亭,你什么意思?你找夏舒然找我干嘛,谁不知道我跟夏舒然不对付!故意恶心我呢?”
见顾远乔突然便发了火,池亭吓到立马松开了手。
顾远乔一甩衣袖便走了。
沈词年把林秋韵送回去之后,林秋韵便一直拉着他,闹着要他陪自己。
沈词年却是一反常态的拒绝了她。
林秋韵自从回国之后,便一直想方设法黏着林秋韵。
可沈词年虽然不拒绝林秋韵,可似乎一直有意无意的与她保持着距离。
两人虽也是一直没有过什么亲密举动,可沈词年对于林秋韵的很多请求,一直都是忍让的,一般都不会拒绝。
林秋韵看着沈词年离开的背影,眼神慢慢的变的阴冷起来。
要不是夏舒然,沈词年又怎么会对自己这么生疏。
在夏舒然没有出现之前,沈词年一直都是以她为先的。
沈词年从林秋韵房间出来,便回了房间。
他打开门却没有看见夏舒然的身影。
以夏舒然的性子,她在分明知道他生气的情况下,是不会再做什么会让自己更生气的事的。
沈词年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居然这么了解夏舒然。
他拨通了夏舒然的电话,电话的那头却传来,无人接听的语音。
沈词年微蹙着眉,拨通了池亭的电话。
“找到夏舒然了吗?”
“没呢......喝呀!”
池亭似乎在跟人一起喝酒,有些敷衍的回答到。
池亭找了几圈都没找到夏舒然,便也不管了,开始和其他人玩闹起来。
“怎么啦?”
沈词年莫名有些烦躁,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夏舒然待在冰库里,只觉得时间过的很慢,身体越来越冷。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热度。
可在这样的条件下,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延长时间,等待救援。
可若是没有救援,即便夏舒然再怎么保持体力,也于事无补。
夏舒然蜷缩着身子。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脚步声,她想喊,可体力的流失让她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一开始夏舒然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没过一会儿传来一阵拉东西的声音。
似乎是有人取酒。
夏舒然当即觉得有了希望,她强撑着爬起来了。
一步一步的挪到门边,用尽自己身上最后的力气拍着门。
可拖动货物车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完全掩盖了夏舒然的敲门声。
“救......就命.....有人吗.....能听见吗......”
夏舒然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喊着,可那人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
夏舒然就这么听着,直到货物车的滚轮声渐渐消失。
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么消失了。
夏舒然忽然一阵绝望。
难不成,自己今天真的得死在这了吗?
夏舒然第一次意识到,生命竟然如此脆弱,死亡的感觉比自己溺水时还要来得真切鲜活。
仿佛连自己的呼吸也因此而停住了。深黑色的绝望卡在了咽喉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仿佛肢体被肮脏冰冷的泥泞掩埋,绝望变成了没有躯壳的灵魂。
也不知道此时沈词年有没有想起自己来。
还是说,一心只有林秋韵。
夏舒然转念一想,沈词年此时美人在怀,又怎么能想起自己这个替身来呢?
此时此刻,夏舒然的精神世界里极度的脆弱,颓废地情感濒临崩溃的绝望。
夏舒然瑟瑟发抖,手脚都冻僵了。
她突然想到了妈妈,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妈妈怎么样了?
要是夏州自己死了,又会怎么对妈妈。
夏舒然不想死,可此时此刻,却又是那么无力。
夏舒然的脑海里,突然开始轮回过去二十几年的回忆。
从小时候,爷爷还在世时,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画面。
到夏州独权将妈妈气到发疯病。
夏州但凡有什么不顺,便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对自己动辄打骂。
再到给沈词年当的那三年替身,夏舒然提出离婚。
本以为从那以后便重获自由,却又再次入了牢笼。
再到最后答应和沈词年再演一段时间的戏。
还有肚子里这突然降临的孩子。
夏舒然摸着自己的腹部。
一幕又一幕的画面,闪回在夏舒然的脑海里。
听说人在死前,脑海里回闪回过去的一幕一幕。
夏舒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切切实实的在流失。
夏舒然突然想到一句话。
“我也听人讲过,人在临死前,大多是不流眼泪的,哭的是别人,这说明死亡有活人所不知晓的快乐与平和。”
夏舒然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如这句话一般。
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似乎都是不幸的,可夏舒然在此刻却是没有流泪欲望。
只觉得不甘与落寞。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爷爷再跟自己招手,眼前突现光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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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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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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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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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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