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衣服向上迟缓的移动视线,一张雪白的大床出现在房间中央,上面,横陈着两具刺眼白条的人体。
心脏狠狠的一窒。
即使她内心足够强大,即使足够了解他们之间的奸情,可真的亲眼见到这恶心的一幕,她的心还是本能的刺痛起来。
像冰冷锋利的刀片,在她三年来每一道陈旧的伤疤上,一个个重新刺破。
心脏,汩汩涌出冰凉血液。
她闭上双眼攥紧手指,压制着心脏破裂的剧痛,令身躯无声的颤栗起来。
蓦地,她低笑了一声。
表面骗她约会,背地里跟小三缠绵。
狗炎愠还真是个顶级玩家,太会玩了。
玩的就是一个心跳,玩的就是一个刺激,玩的就是一个时间精准管理。
苏慕再度睁开眼睛,不见一丝伤心,唯有清明的冷漠。
她平静的掏出手机,清晰而完整的,拍下霍炎愠和姜沉沉这对狗男女的床照。
今天虽然没拿到离婚协议书,但意外收获一张出轨照,日后,也就不需要跟霍炎愠签署什么协议了。
捉奸在床这一步,本来她不耻去走的。
现在想想,再无耻的手段,也比不过狗男人无耻程度。
从容走上甲板,告诉艇长,“返航吧。”
游艇靠岸的时候,刘启早已恭候多时,他笑嘻嘻的迎上去,“太太,约会怎么样?”
苏慕意味深长的一笑,“刘启,你父母有几个儿子?”
“就我一个。”
她玩味的挑了挑眉,“你可真是个逆子。”
踩着细高跟,伴随着一路展翅高鸣的海鸥,洒脱的女人一路刘启的视线里走远。
刘启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后脑勺。
迟迟不见霍总人影,他只好登上游艇去找。
苏慕走了之后,姜沉沉就睁开了眼睛,她可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偷偷拍了几张跟霍炎愠的床照,最后偷偷的亲了上去。
“霍总!”
刘启的呼喊和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姜沉沉手一抖,急忙收起手机躲进衣柜里。
“霍总,霍总醒醒!”
激烈的摇晃,让霍炎愠浑噩的醒了过来。
“刘启?你怎么在这?”
“霍总,太太早就下船了,您怎么睡着了啊?”
刘启看着现场混乱的战况,瞬间明白了一切,霍总今天威猛过度,体力不支了吧?
“苏慕下船了?”
霍炎愠猛的坐起身来,一阵头晕目眩,无力的捂住脑袋,“该死的,她居然敢畏罪潜逃!”
刘启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联想霍炎愠的昏睡,“太太给您下药了?!”
“下药?”
二人显然说的不是一件事,刘启忐忑的问:“太太到底做了什么?”
“她偷了霍氏科技的密匙。”
“啊?”刘启瞪大双眼,“霍总,您是不是搞错了?”
“要是太太偷的,她干嘛提醒我通知霍氏科技的主管,最近小心密匙被盗的问题?”
霍炎愠瞳孔微妙的一缩,“她提醒过你?”
刘启使劲儿点了点头,霍总也真是的,怀疑谁还能怀疑太太,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霍炎愠蹙眉质问:“那你通知了吗?”
“当然了,我给周牧也发了一个短信,他要是看到,应该会留意吧?”
见霍总表情开始变得不妙,他仓促的逃到门外,只探出一个脑袋,“难道周牧也没看见我的短信?”
“要是看见了,锡山一号会被黑客入侵?!”
霍炎愠抓起枕头丢过去,却手软的掉在面前。
如果不是苏慕,那会是谁?
“过来!扶我起来,回一趟老宅。”
见两人走了,姜沉沉才偷偷从衣柜里跳出来,急忙打了一个电话,“盛哥,快帮我去一趟霍家老宅,现在就去!”
一路上,霍炎愠都昏昏沉沉的。
方才太急于搞清楚密匙的事,没有发觉身体的状态不太对。
几口红酒,怎么会让他醉的这么难受?
难道真是苏慕给他下药了?
不,她全程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霍炎愠恹恹的闭上双眼,刘启回头关心的看了一眼,才发现霍总睡着了,唇角居然还挂着一抹少见的浅笑。
“电脑被拿去修了?”
回到老宅,管家说姜沉沉派人刚把电脑取走,说是早上收拾书房的时候,电脑被她不小心泼上了水。
刘启突然记起,路口跟一辆黑车擦身而过。
他小声嘟囔:“这么巧么?该不会是姜小姐偷了密匙,找人清洗罪证吧?”
霍炎愠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她是苏慕,分不清轻重?!”
刘启瘪嘴,“她怎么能跟太太比。”
“闭嘴!”
霍炎愠严重怀疑苏慕给刘启收买了,处处向着她说话,还对姜沉沉诸多诟病。
他严厉的警告:“我既然让姜沉沉出入霍家,就代表无条件的信任她。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对她有什么诟病!”
“听到一次,我罚你一个月工资。”
刘启心里吐槽,让他说他还不愿意说呢。
却听到霍炎愠又发话了,“这一次锡山一号服务器瘫痪,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年终奖全部罚没。”
“霍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启肉疼惊呼,“是周牧也没看到短信!”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难道不该给他打个电话,确认清楚吗?”
刘启简直冤枉死了,“您不知道,周牧也给我拉黑了!”
姓周的也真是小气,不就是不小心发现了他的秘密吗,从此就跟他断交了一样,还玩什么拉黑。
霍炎愠要被这个白痴气笑了,“电话拉黑,难道短信就不拉黑了么?”
“呃……”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查清楚密匙到底怎么泄露出去的,我重新考虑年终奖的事。滚!”
次日,总裁办公室。
“霍总!”
刘启飞冲进办公室,迎面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他抬头一看是周牧也,周牧也低头一看是他,双方极其嫌恶的将对方一把推开。
“大呼小叫的,是查清楚密匙的事了?”
听到霍总询问,刘启匆忙上前,放下一张通知书,“霍总,法院传票,太太起诉跟您离婚了!”
霍炎愠目光阴鸷的落在那张传票上。
良久,他冷嗤了一声,“起诉我?”
抬眼瞪向刘启,刘启不知死活的连连点头,“是啊,霍总您又不是外国人,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了吗?”
周牧也清冷的开了口,“老大,要不您还是换个特助吧。”
“毕竟霍氏不是福利机构,没道理聘用一个残障人士。”
“你、你说谁残障?我、我告你诽谤!”
周牧也扫了一眼霍炎愠阴谲的脸色,由后上前一把捂住刘启的嘴,拖出了门外。
出了门一把甩开,厌恶的在刘启外套上狠狠擦了几下他残留的口水。
“跟猪一样爱流口水,真恶心。”ωωω.χΙυΜЬ.Cǒm
刘启气得瞠目结舌,周牧也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开庭时间,在一周之后。
霍炎愠敲着传票上的日期好一会儿,突然恼火的攥皱了传票。
贪心不足!
他已经按照奶奶说的去追她了,她还不肯见好就收?
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程老,我是霍炎愠。有件事需要您出面一下。”
“不能接这个案子?”
苏慕怀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一个小小的离婚案,你们这么大的律所接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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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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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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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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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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