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
霍家上下都很清楚这位尊贵大总裁的脾性,声色犬马除最后一项一律深恶痛绝,他身为娱乐行业的龙头,最讨厌的,却是别人邀请他参加海天盛筵一类的酒局。
日常最爱的是开会、开会、还特么的是开会。
“霍炎愠,你堕落了。”
他冷笑,“看自己老婆跳舞,怎么能叫堕落?”
“哦,恶趣味。”
苏慕了解,低头继续吃饭,全程没有碰一滴红酒。
霍炎愠盯着满溢的酒杯,没有一点下降痕迹,手指不由自主的敲起了桌面。苏慕以前可是个无酒不欢的女人,他下班回别墅经,常撞见她拉着保姆对饮。
“你戒酒了?”
“嗯。”
“为什么?”
“我——”
下意识想说怀孕怎么能喝酒,这点常识都不懂,才想起对面的人是霍炎愠,“没必要喝。”
霍炎愠玩味咀嚼着“没必要”三个字,蓦然一勾唇,“原来你以前酗酒,是为了借酒壮胆,爬我的床?”
苏慕一哽,差点被牛排噎死。
居然被狗男人说中了。
她冷笑回答:“当然了。不喝点酒,怎么能对一具僵尸产生性致?”
僵尸?!
霍炎愠面色急剧一沉,这女人现在是无法无天了!
“霍太太,能喝我亲手倒的酒,你应该感到荣幸,别不识趣!”
“谁爱荣幸谁荣幸去。”
苏慕懒得听他训话,丢下刀叉准备回房收拾行李,一下被霍炎愠拉坐下来,酒杯硬堵在了唇边。
她躲了几次没躲开,反手将酒杯拍摔在地上。
一声碎裂脆响,红酒溅洒一地。
霍炎愠几乎不假思索,拿过自己的酒,一手钳住她的下巴直接往里灌。
苏慕用力将他推开,恼火起身:“霍炎愠,你有什么毛病?我在说一遍,我不喝!”
大步走向卧室,身后传来他阴鸷的警告,“苏慕,我已经很讨厌你了,别让我更厌恶!”
脚步一顿。
她从未觉得如此讽刺,这些年小心翼翼的收起锋芒,一忍再忍,不就是受了这一句“厌恶”的裹挟么?
可惜,她越讨他欢心,他就对她越轻贱。
回想住在老宅这两天,霍炎愠对她越发恶劣的行径,苏慕觉得有必要让他搞清楚一件事:老子爱你你是天,不爱你,你连个屁都不是!
她折回身,拿起餐车上的红酒,倒满一杯。
“霍总想喝酒是吧?”
就在霍炎愠以为她服软,一脸早该如此的傲慢一抬眼,一杯酒猛地泼在他脸上。
“我让你喝个够!”
“二少奶奶!”
管家惊慌夺下她手里的酒瓶,他没见过一向好脾气的苏慕发这么大的火,连忙劝道:“您先冷静点!”
暗红酒液蜿蜒滑过霍炎愠铁青的面孔,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唇边的液体,异常平静的命令管家:“你出去。”
管家心惊胆战的点头。
二少爷发起火来能有多可怕,他可是霍家领教最深刻的一个。
顾不得收拾,快步走出厅堂,身后传来一声暴裂的巨响。
卧室门板被踢的四分五裂,一地碎木,七零八落的碎布料,被苏慕捂着走光的前胸,正在急促的起伏。
一双凤眸被怒火烧的猩红。
霍炎愠优雅的迈步上前,薄凉浅笑,完全看不出是这惨烈一幕的始作俑者。
“以前天天脱光了逼我看,现在挡什么?”
苏慕竭力压着怒火,“霍炎愠,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么?”
他睨着女人的狼狈的模样,墨眉微挑,眸光空洞,脸上找不出一丝怒色,却说出极尽讽刺的话:“霍太太,我只是叫你喝杯酒,又不是要你去卖,装什么贞节烈女?”
上前捉住企图反抗的女人,双手被无情的反剪到她身后,逼她用一种迎接的姿态没入他的怀抱。
低头,寻上她的红唇。
苏慕厌恶别开脸,“别用你的脏嘴碰我!”
“装模作样。”
他冷厌的吐出一句,“该罚。”
说完一口咬住她的白颈。
苏慕吃痛的一皱眉,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挣扎,一动不动的忍受着他一寸寸的,将她肌肤咬出一大片红痕。
曾经有一个问题,她一直很想问霍炎愠。
到底在他眼里,她算什么?
这个问题现在不用他亲口回答,苏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霍炎愠从始至终,只将她当成一个廉价的玩物。
不高兴了,就厌弃的丢在角落,高兴了,就抓过来惩罚折磨一番,更过分的是,现在拿来当做其他女人的替代品发泄。
而她这个玩物最犯贱的一点,是当年亲自送上门的。
“霍总是不是想睡我啊?”
耳边响起蛊惑的声音,霍炎愠迟疑的抬起头,女人脸上怒气荡然无存,只剩一脸妖娆惑众的笑。
她突然贴上来,温软的红唇技巧高超的在他唇上缠绵起来。
“想睡我,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嗯?”
霍炎愠被吻的有些难以分心,“什么条件?”
“把离婚协议签了,好么?”
他一蹙眉,苏慕却不肯给他考虑的时间,踮起脚尖加重了这个吻,居然逼得他站不稳退到了墙壁上。
“炎愠,签了字,我就让你睡……”
海妖一样蛊惑人心的嗓音,让霍炎愠耳尖不经意的开始红热,第一次听苏慕这么叫他。
目光迟钝落向她的双眸,心悸如雷渐起。
陌生热流从深处海潮一般无声泛滥,漫过了警戒线,他瞳孔猛的一缩,一下将苏慕从他怀中推开。
眼痛热裂,双耳喧嚣。
他冷嗤了一声,“你真要卖身,也要看我想不想买。离婚?做梦!”
丢下刻薄的话,霍炎愠大步离去。
出了门口,他突然一下扶住墙壁,攥紧手指抗拒这陌生的异火,手脚发软,头晕目眩的感觉却长久都不消散。
该死!
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毋庸置疑,苏慕刚才是在主动勾引她!
虽然她过去也很谄媚,却都是一些寻常的殷勤。
她在这方面一向很拙劣,常常借酒装疯爬床,也只是红着一张脸期待的盯着他看。
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主动了?
苏慕一个人站在空冷的房间里,望着一地的狼藉,突然无比嘲弄的笑了起来。
三年了,狗男人居然第一次对她有了生理反应。
可笑,男人的劣根性实在是太可笑了,即使不爱,也会对一个女人产生反应。
只要这个女人足够主动。
她狠狠的擦去唇上令人厌恶的痕迹,只要她苏慕愿意,男人手到擒来,包括自恃清高的霍炎愠。
可惜,她天真的想真心换真心。
狗男人要是继续把她当成玩物戏弄,她会叫他知道,谁才是被玩弄的那一个。
“炎愠。”
正在听下属汇报工作的霍炎愠,突然听到了苏慕叫他,一抬头,门口却空无一人。
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脑,又是一声低唤。
炎愠,炎愠,炎愠……
霍炎愠终于发现,那声音是从脑海里传出来的,荡出了妖媚的回音。
“霍炎愠。”
“够了!别再叫!”他烦躁冲着房间低吼,却看见苏慕抱着双臂,一脸看神经病的狐疑。
“你工作忙完了么?奶奶来了。”
霍炎愠安排好后续的工作,起身出了书房,才发现奶奶是和老叶一起来的。
他们面色凝重的坐在木椅上,面前茶几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苏慕等他坐下之后,正式的开口:“霍炎愠,这一次有奶奶给我们当见证人,你应该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们离婚吧。”
霍炎愠不由看向奶奶,老人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她刚才接到苏慕的电话,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直接邀请她过来当离婚见证人,。
本以为,安排小两口上山庭能培养一下感情,没到半天,刘管家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回来告状。m.χIùmЬ.CǒM
二人打起来了!
她的好孙子真是长能耐,还学会家暴了。
霍奶奶现在终于理解,苏慕为什么坚决要离婚了。
混球是越来越混,叫他给苏慕灌点酒好同房,他居然跟人家女孩子动粗。
活该当个死鳏夫!
“混球,你有什么要说的?”霍奶奶没好气的问。
霍炎愠给了奶奶一个这还用问的眼色,奶奶臭骂:“你瞅我干什么?苏慕嫁的又不是我,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话啊!你到底是想离还是不想离?”
霍炎愠漫不经心的冷笑,“这个婚不可能离。”
这种时候还摆谱?
霍奶奶简直要被这块蠢石气死,“你要是不想离,就好好对人家苏慕!”
“我对她不好么?”
苏慕:?
“她怎么挥霍,我都没有管过;做饭那么难吃,我也没嫌弃;洗坏了我的衣服,我也没让她赔偿,还要我怎么对她好?”
……
在座三人同时露出了默哀的表情,这人确实无药可救了。
“况且,”霍炎愠讽刺的笑了,叠起长腿矜傲的向后一倚,“奶奶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皮赖脸追我的,舍得真跟我离婚么?”
“只是个吃醋作妖的借口罢了。”
原来他始终认不清现实,都是当初她惯出来的毛病。
苏慕认真的望着他,说出这句她早就该告诉他的真相:“霍炎愠你听清楚,我、不、爱、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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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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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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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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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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