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君顿时怒不可遏,俊脸迅速的往下沉着。
男人精锐的眼神中迸发出一抹明显的恨意,恨不得将那个伤害过唐静好的人渣给生吞活剥了。
再看看床上的女人。
唐静好很痛苦,依旧在说着梦话。
她的脑袋越摇越快,就像是拨浪鼓似的。
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
陆东君这才意识到,唐静好做的噩梦,不单单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静好,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陆东君一脸心疼的望着唐静好,紧紧地将她搂入怀里。
唐静好胡乱挥舞的双手被他一把按住,陆东君感觉自己心痛到无以复加。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男人温暖的怀抱包围着,唐静好竟然有了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她虽意识不清,但也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个怀抱她好熟悉。
慢慢的睁开眸子。
唐静好的眼睛早已哭红,又肿又疼。
眼前是一片氤氲的雾气,唐静好有些看不真切。
她痴痴的望着路东君的侧脸,眼神里尽是迷茫。
可能是因为刚从噩梦中惊醒,唐静好竟然发起了呆。
刚才的噩梦,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噩梦。
这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她被林洛伊绑去医院,逼着拿掉了孩子。
这件事,是唐静好二十多年人生中最痛苦的回忆。
她时常不愿意去想,自己曾为陆东君怀过一个孩子。
每次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就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恨林洛伊。
深深地恨着。
因为林洛伊,她和陆东君注定无法相爱。
但是,她又抵抗不了陆东君对自己展开的猛烈追求。
唐静好感觉自己仿佛深陷在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
风雨交杂,她越陷越深。
“静好,你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陆东君的深眸全神贯注的盯着唐静好,目光灼热到仿佛要将她看穿。
耳边是男人温柔且关切的磁性嗓音。
慢慢地将唐静好发呆的思绪拉回神来。
唐静好淡淡的抿了抿红唇,感觉嘴唇很干涸。
不用伸手摸,她都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紧绷着的泪痕。
刚才的噩梦来的太真实了,手术室里的那一幕再度重演。
唐静好哭的嗓子都哑了。
因此,她的嘴唇都是干涸的。
噩梦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
她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改变那个噩梦。
可是,在梦中,她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醒过来后,唐静好竟然有些自责。
现实中的自己懦弱没用也就算了,为什么梦中的自己,都那么无能!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林洛伊拖上了手术台。
自己最爱的男人的妈妈,杀死了她的孩子。
唐静好每逢想起这件事,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东君。
林洛伊警告过她,不许把这件事告诉陆东君。
唐静好刚失去孩子的那个时候,疯狂的想着陆东君。
她也曾想过,自己凭什么要咽下这口气。
她想不顾一切的把分手的真相告诉陆东君。
凭什么,受了委屈都不能告诉自己心爱的男人。
她也想使点手段,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直到后来,林洛伊用她的父母威胁她。
唐静好彻底认输了。
林洛伊虽不能在江城只手遮天,但是想要给她的父母找茬,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唐静好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斗不过林洛伊的时候,她也就放弃了这段感情。
冷静过后,唐静好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她的脸色很是淡漠,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似的。
哪怕是见到陆东君,都没有平日里那么热情。
“我没事。”唐静好淡淡开口,那张明媚的小脸仿佛深陷在阴霾中。
陆东君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内心惴惴不安。
“真没事吗?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和我说。”
男人的深眸认真的揣摩着她,觉得唐静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在撒谎。
唐静好的情绪看上去非常不好,整个人都是低落的。
可是,她却倔强的说自己没事。
她是那么的坚韧,甚至让他感觉有些不爽。
为什么唐静好仍旧不肯对自己敞开心扉。
他都努力了那么久了,她却还是要拉起两人之间的安全界限。
“我真没事。”
“陆东君,你放开我,我累了。”
唐静好冷着脸,姣好的小脸上甚至有几分轻微的僵硬。
陆东君听得出来,唐静好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都很冷漠。
她就像是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唐静好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是因为那个梦吗?
“静好,你能和我说说自己刚才梦到了什么吗?”
陆东君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唐静好的脸色。
唐静好的眼神几乎在瞬间黯淡了下来。
几分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底飞速闪过。
“我忘了。”唐静好很冷漠的开口道。
这下,陆东君更加不悦了。
男人的俊脸也在顷刻间紧绷着。
深邃的黑瞳里,有无数的情绪在翻滚着。
不过是一个梦,又不是真的。xǐυmь.℃òm
唐静好为什么不愿意说?
她的脸色看上去很是难看。
难道……她做的梦,并非只是一个噩梦?
陆东君也略懂一些心理学,知道人只有在面对令自己痛苦的事时,才会闭口不提。
恍然间,他有些不安。
唐静好的反应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怀疑的事情就是真相。
陆东君的神情一顿,器宇轩昂的俊脸上,早已不再意气风发。
相反的,倒是多了几分淡淡的愁容。
“我听到你在梦里喊……”陆东君的话还没说完。
“够了。”唐静好忽然大声的呵斥一声,直接打断了他。
她当然知道,自己梦到了些什么。
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记忆。
就像是一道血淋淋的伤疤,被人生生撕*裂。
唐静好不想再提了,更不想去回想。
因此,她不愿意回答陆东君,也不想他问自己这件事。
就算让他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无非是往事重提。
但是,痛苦的人,始终只有她一个。
在这件事上,陆东君就算心痛,也无法感同身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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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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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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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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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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