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叩谢历代祖宗功德信力护持。”ωωω.χΙυΜЬ.Cǒm
太上皇衮服大袖合揖一礼,对祖宗们说话亲近又随意,“你们累了先歇着,昭华今日要完成册礼,以后再过来向你们一殿一殿的叩谢。”说罢转身,大袖一挥,吩咐礼官,“起乐。”
《灵兮归去》乐章奏起,李毓祯再拜,请祖宗先灵安息,又向太上皇行拜谢礼,“感谢皇祖父加冠、护持。”
太上皇哈哈道:“好,好!”
李毓祯随太上皇下了祭台,走下陛阶后神识传音说道:【阿公,萧悦之要进阶了。这里有萧国夫子在,元气暴动不会影响太庙。请阿公下令,上午庙殿闭庙,不得进入。】
太上皇惊讶,微微睁目,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应是在昭华元神回归时萧悦之也得了感悟,抬手摸了下须,表示知道了。随即召来太庙尉,吩咐下去。
萧国公主以真元凝结了一个“隐身界”小法阵,闪身出了太.祖庙,负袖徐徐,往圣高武庙去。
……
乐声中,太上皇仪仗和皇太子仪仗起行,太上皇圣驾回大明宫,皇太子仪仗至太极宫承天门。李毓祯侍立在承天门外,迎候皇帝祭天归来,行拜谢礼。
皇帝伸手扶起女儿,千言万语都压下去,只说道:“好。”
李毓祯见父亲神气疲弱,显见精气心神损耗太过,现在只是强撑着,她心中一酸,立即扶父亲上御辂车驾,说道:“阿父,您放心。”
长生以后都不会再让您这般劳心损神。
……
宰执率王公文武百官入东宫,皇太子仪仗随在皇帝御驾后,起行大明宫,入紫宸门后李毓祯下辂拜别皇帝,仪仗分道。皇帝回到寝殿,卸下层叠厚重的大裘冕服,沐浴更衣换了常服,顾不得歇下,又吩咐备辇出行,去太上皇的仁寿宫。
皇帝上御辇时,只觉抬步如有千斤,心情沉重,祉叔身陨,只能由他来告诉父皇。
几十年的情谊啊……
父亲得有多伤心!……祉叔是先天至少有五六百年寿,却走在了父亲的前面,这是让父亲最伤痛的吧?……
皇帝心中一阵悲戚,便觉心口一悸,立即默念清心经文,平缓心绪。
他垂下眼,手指慢慢拨着一只沉香珠串子。
以后还会有多少亲人挚友失去呢?
……路却终是要走的。
大唐浩浩,千年,万世。
他们唯有前行,不负祖宗,不负苍生大地。
……
皇太子仪仗入内宫,李毓祯入清宁殿拜见皇后,叩谢皇后生育教养之恩。
李毓祯叩拜后又起身跪近,握住母亲的手,“长生让母亲担忧了。”
皇后手指微颤却紧攥住女儿的手,眼眸中仍有泪意,却是前所未有的精神,“长生,回来就好。”
……
皇太子仪仗从中宫出来后,便往东宫去。
东宫在太极宫,仪仗出大明宫,又往皇城去。
宰执率王公文武百官已经在东宫外朝显德殿候立,分列班次。乐起,李毓祯冕服升殿,文武揖礼齐呼:“臣等参见皇太子殿下!”
众臣参见嗣君,心中悲喜不一。
拥立派自是喜笑颜开,思及这段时日的心理重负,颇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叹;中立派“随大流”附和了立储的官员也是喜笑颜开,庆幸自己选择对了;反对派心情沉郁,一些官员心中后悔不迭,只期盼太子不要记仇算旧账;却也有立场坚定的,如郑执中、张夷直等人,心情沉重但并不忧惧,毕竟他们明面上的理由,不是反对李毓祯为储,而是反对册立一个昏迷的储君——这是合乎大义的公心。李毓祯如果记仇,就显得太子心胸不够,但凡顾忌名声,她就不能明面上报复。
殿中心情悲喜交加的是魏重润,他庆幸李毓祯苏醒,就不会招致亿万民众祈愿失败引发出的严重后果,但想到今后,李毓祯继位会给大唐带来什么……他又心忧沉重了。
殿中最开心的是广平郡王李毓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心里拨拉着名单,谁说他姊醒不了的,回书院就揍他啃泥哈哈!
最不高兴的是齐王父子。
……
李毓祯发下宏愿时齐王就醒了,难以说清是被那道浩荡的声音震醒的,还是恰恰在这个时候苏醒。齐王很憋郁,宁愿再昏迷几天。听到外面震天的欢呼声太子万岁声,齐王脸色更黑。
李景略请假侍疾,当然没有参加太子册礼,虽然心中苦涩,还有些不甘——为何就是李毓祯呢?天意不公,皇祖父也不公!——但他还是安慰父亲,“李四醒来,确实出人意料,但我们齐王府也置身事外了。”
齐王用完清粥参汤,起身沐浴出来,去到书房,看着神气恢复了大半,听世子说完前后,他定定不动,良久,抬眼,说道:“是你皇祖父的意思。”
“是。”李景略也确定,沈至元必是得了太上皇的示意,施以手段让父王沉睡,直到今日册礼告成。父王苏醒得这么“是时候”,沈至元用术的精微,也是让人骇然。
李景略垂了下眼,又抬眸看着父亲,说道:“皇祖父对阿父,还是存了保全之意。”否则,齐王府参与破坏册礼的计划,就陷进泥沼里了。
神符箭、符道雷震皇城……李景略觉得水太深,郑王肃王那边是将道门都扯下水了,他们齐王府在这些先天的交手中,就只是马前卒。
齐王沉默了一会,又冷呵一声。
李景略起身上前跪下,“孩儿擅做决断,请父亲责罚。”
齐王神情木然,“你已经做得很好。结果,也没错。”他抬手握住冰凉的玉镇,猛地拍在檀案上,“啪!”玉镇碎裂,檀案也破裂无数块,案上茶盏笔墨纸物等跌落一地,狼籍一片。
李景略眉毛都未动一下,也未叫进侍人收拾。
齐王发泄了怒火憋郁,起身大步,“随为父走走。”
“是。”
去到马球场,齐王上马疾驰,偃月杖一杆一杆的挥在空中击球,直到马球砰声碎裂!他奋臂一掷,球杆刺入地面,目光望着远方,沉沉一呵。
宏愿,呵!
呵声沉在呼呼的风声里,又如疾风一般冷峭,齐王忽地凝眉,抬头望向空中,低沉道:“不对。”
李景略的武道天分比父亲高,已经是融合境后期的修为,他的目光也看向天空中涌动的风流。
不是风,是元气涌动。
“是向皇城去。”李景略凝目说道。
“是太庙,有宗师进阶。”齐王府一位供奉宗师忽然出现在马球场上,目光看着太庙,渐渐惊愕。
这声势……
“谁在太庙中?”齐王神色冷沉。
……
太庙上空,云气合集,天地元气浩荡涌来。
太庙官吏和守卫只觉得今日风大,从皇太子辂架入太庙起,风就一直大,直到太子苏醒降下,登祭台叩谢祖宗时,风才缓下来;谁知太上皇和太子仪驾离去后不久,风又大起来了,还越来越疾猛了,呼呼呼的……听得人心肝儿颤。
太庙尉想起太上皇说的,祖宗圣灵加持功德信力如今还未回归,让他们肃静不要近庙打扰。太庙尉一激灵:现在是先皇圣灵们趁机到外间游了一趟现在要回庙了吗!?哎哟,他心里扑通一声,立即整整衣冠到前殿下方的广场上跪着,一脸严肃,念念有词,“后辈子孙李嘉琳恭迎先皇圣灵。”
太庙官吏中有皇族宗室子弟也有非宗室的外姓,见太庙尉跪拜念叨先皇圣灵,心里都打个激灵,一个个跪在太庙尉身后,肃然拜下去,回想着自己平日有没有偷懒、不尽心,有没有被先皇圣灵盯着记一笔?……越想越觉背脊骨冒寒气,叩头越虔诚,心里念念有词。当风声迅猛从他们上空呼呼冲入庙殿中时,都嚇得趴在地上,没人敢抬头,只念念有词:“先皇有灵!”“先皇万福永享!”“先皇大仁大德!”……
这风一直呼呼了半个多时辰,之后风声渐小,越来越小,直到平静,众人又趴了一会,太庙尉先抬头,左右张望一阵,又有两位宗室抬头,小心的道:“先皇圣灵已经回去了吧?”
太庙尉这时镇定道:“先皇圣灵已回归。某等当勤忠侍庙,不可懈怠。”
“喏。”太庙官吏们都答得真心诚意。
萧琰由萧国公主的隐身界带着出了太庙,出了前门红墙,萧国公主就停了下来,撤去法阵显出身形,目光往前看去,微微点了点头,身影便不见。
庙门外苍郁的古柏下,李毓祯含笑而立,向萧国公主行礼后便看向萧琰,似乎是专门候在这里等着她。
萧琰见她之前的九章旒冕服已经除下,换上了一身玄底平金团龙袍,玄色如夜一般深沉,团龙盘敛而肃穆,和她以前一袭紫袍的明绚宕丽相比,显得沉肃又庄重。
这是……李昭华?
萧琰眨了下眼,抬步走过去。
“太子。”她揖手行礼,一本正经说道,“你现在很像太子了,端庄持重,行止有度。”
李毓祯哼一声,撩了下眼皮,当她没听出来么,是说她“行止有度”,非礼勿动。
“萧悦之。”
她慢腾腾的叫了一声,神色一正,说道:“多谢。”
萧琰点头,说道:“我也要谢你。”
她已经从洞真境初期巅峰进阶洞真境中期。
突破跨入洞真境后还不到四个月,她就连续两次进阶,从宗师新人跃升洞真境中期,这等进阶速度,即使有李毓祯“神符箭一样的速度”在前,也令人骇然了。
李毓祯却毫不意外,她看中的人,就是这么优秀。
萧琰又实话实说道:“我只是唤醒你,然后架了一座桥,真正让你元神归体的,是太上皇、圣人,历代先皇的功德,还有大唐亿万百姓的祈愿。”她眼神认真,“这个因,你承得重了。”
李毓祯轻叹说道:“所以,我发下了宏愿。”
“……”萧琰吃惊瞪眼,“你发了宏愿?”
宏愿是能随便发的?
——宏愿不圆,大道不成!
“你发了什么宏愿?”她一脸忧心。
李毓祯一脸沉痛,一字一句。
“……”萧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种宏愿……真是宏得没边了!
她一脸同情,“你这是要做一千年的皇帝?”
从寿元来讲,如果达到先天的巅峰,活个上千年不是问题。
但一千年都困在皇帝这个位置上……
萧琰只能“唉”一声了。
李毓祯心道:谁说要做一千年的皇帝了,我有那么傻?要达成这个宏愿,不一定要她坐在这个位置上。脸上却叹道:“我做一千年皇帝,你陪我么?”
萧琰同情唉叹的脸色一僵。
……我要遨游七洲大洋,陪你才见鬼了。
她神色肃然,大义凛然,“我从精神上支持你。”
李毓祯很诚恳说道:“我喜欢你的身体支持我。”
“……”萧琰:呸!
横眉冷笑,“是谁说喜欢我的灵魂?”
李毓祯:“你从内到外,从灵魂到骨肉到肌肤,我都喜欢。”一脸庄重,“灵与肉要统一。”
萧琰又呸她一声,觉得刚刚是看错了,李毓祯穿上太子服也没有节操。她转身向太庙做揖,念念有词,“历代先皇有灵,恕罪恕罪。这是李昭华说的,你们梦中显灵,降雷劈她。”
李毓祯噗哧一笑,也向太庙做揖,念念有词,“列祖列宗有灵,昭华有罪,至今没追到萧悦之,真是太不孝了。列祖列宗庇佑,早日让萧悦之与我两情相悦,灵魂与身体都结合。”
萧琰惊呆了,跟着瞪眼看李毓祯。
……你还要脸吗?
不怕祖宗抽你!
李毓祯说道:“我许下了这么大的宏愿,你不帮我?说好的同伴呢?扔我一人在皇宫,你去潇洒快活?”一脸指责。
萧琰无语,说的她跟负心人似的,反正她不上李毓祯的当,同伴又不是同在皇宫。她认真说道:“那些想杀你的人,也是我的敌人,我们大道同行,也同仇敌忾。你想杀谁,我们一起杀!”
李毓祯眼眸幽沉下去,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想杀的人很多。——临川郡王去了,高适去了,还有那些靖安卫,千钧一发之际,毫不犹豫的挡在我身周,一个个都压成了肉泥。今天,祉师傅也去了,就在圜丘的祭天台上,被神符箭炸得四分五裂。
“……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这条路,艰辛,痛苦,不只要披荆斩棘,还要用鲜血和人命去趟。你要和我一起,同行吗?”
李毓祯看着萧琰,目光严肃,又有情意。
萧琰没有张口就答当然,想了想,才说道:“你说的路,如果我们是同道,我必定和你同行,披荆斩棘,鲜血淋漓,也不退步。”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沉默了片刻,“如果,不是同道……”她看着李毓祯,郑重许诺,“我不会先向你举刀。”
李毓祯伸出手掌去。
萧琰伸出手掌和她一击。
李毓祯脸色一转,笑意嫣然,“我就知道,你对我情深意重,舍不得对我动刀。”
萧琰:“……”
……
太庙在皇城东南角,东宫在皇城东北,路上要经过很多官署,连诚和尉迟亭一在前、一在尾,见有官吏走向这边,立即打出避让手势。官吏退到道边行礼,垂目见太子经过,心中都很激动,却不敢擅自搭话,给太子留下不好印象。
萧琰身着控鹤卫宗师服饰,落后李毓祯一步,一副随扈模样。两人路上都以神识说话。李毓祯醒来之后就是完成册储礼,很多事情还没来及了解,萧琰将她陷入火山后的事,一古脑儿以神识传过去——有些是她知道的,有些是听晋王说的,有些是阁主说的,还有阿娘说的。
【……大概就是这样了。】
李毓祯眼帘微垂,南部湾十数万民众的忠义热血,也是她欠下的因。还有哪些为了将她挖出来,死在填海挖山中的百姓……她心里沉沉的。
不止是欠了因果,更因为,她从不知道,百姓可以做到这样。
——她是秦国公主,是大唐未来的储君,但她从不认为,普通百姓应该为她付出生命。
高适他们是尽忠义,也是忠于职守,但这些百姓不是靖安卫,他们只要勤恳做事,奉公守法,按规定缴纳税项,就是尽到了身为国民的责任,没有拼了性命救她的义务。这是人心的仁和善,却更多是,唐人的忠诚热血。
李毓祯望着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气。
如果说之前发下宏愿是为了偿还大唐亿万百姓祈祝的因果,有不得已为之的无奈,但此时,这几分无奈的情绪已如炽日照雪般消融。
大唐有这样的百姓,才是大唐。
为了这样的百姓许下宏愿,她愿意。
这是她的心念。
李毓祯只觉心神一清,紫府中被她元神沉压下去而形成一片“力海”的信仰之力如重水,蓦然间清轻了几分,让她有种浮起的飘身感。
李毓祯心间如光照,一时明悟:若视宏愿为负担,则行道如负重水;若视此为道中义,那就不是重负,而是行道的力量。
她一念通达,萧琰心中咦了声。
【你的气息好像清了一分。】
原本有一分沉凝,现在没有了。
李毓祯回道:【心中通透,去了一份以为是重负其实不是重负的重负。】
萧琰点点头,这种以为是什么其实不是什么的感悟她也有,一旦念头通达心境就会更圆融,她真心说句:【恭喜。】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说道:【你把以为是道其实不是道的情爱去了,心中更通透。】
李毓祯噗一声笑。
她慢条斯理的:【我修的是心道,用心爱你,怎么不是道了。这可不是重负。我心悦你,甘之如饴。】
萧琰:【爱而不得,也甘之如饴?】
李毓祯:【七情皆由心。爱而不得,我心痛。所以,你也要心痛。】
萧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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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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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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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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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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