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立即意会。
不能让那个敌友未明的强大存在知道清心琉璃石的存在。
如果是敌人,以她们现在的状态,学长可能必须再次入魔,才能抵抗那人,之后她就必须再次用清心琉璃石唤醒学长。
萧琰觉得自己心脏中剑处痛得收缩,真不知道再来一次,会不会真的死在学长剑下。
但她毫不迟疑的唇一张,慕容绝立刻将清心琉璃石抵过来,送入她口中。
两人双唇密不可分,外人看起来是在亲吻,却不知道梵音寺的七宝之一正在其中过渡。
两人唇一分,慕容绝立即后退,右手如电,将血剑拔了出来,剑尖迸发出寒气,瞬间将流出的鲜血冻凝。萧琰右手已经探入革囊,取出止血丸和内伤丸就往口中倒,又将内伤丸递给慕容绝两粒,将秋水刀拾了回来,立即坐地调息。
慕容绝持剑立在她身边,警惕的扫视四周,却没有刻意向她生出警兆的方向多打量几眼。
……
两百多丈外的浓密树林内,负剑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被两位小辈的直觉感知,坐在树丫上目瞪口呆,心想:哎哎,这也行!?
他摸了摸胡髭。
下一霎,树丫上已经没了人。
……
下一霎,他出现在离开前的地方,一副嘿嘿嘿的表情,“阁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剑阁阁主端着那盏永远冒着热气的茶,徐徐饮了一口,动作端庄,声音柔柔慢慢的,“看见佛光普照,血魔退散,人间团圆?”
负剑男子:“……”
为什么每次和阁主说话,都有种她说了上句,你没法接下句的感觉?
忽然想起,这不正是他前阵子追过的连载传奇《金刚伏魔记》的剧情吗?他浓眉抖了抖,兴奋抖露的心情立刻没有了,三言两语将事情交待了,抬手摸着粗硬的胡髭,深沉的感叹一句,“真是真情感动天地,连魔都挡不住啊。”
阁主听完他转述,宁静又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听完他这句感叹,静了一下,说道:“有时武力和智力,果然是背道而驰。”
负剑男子:“……”
为什么觉得阁主这话是在嘲笑他?
……
萧凉悬在心口的石头忽然落了下去。
他感知到了慕容绝的存在,而嗜血狂暴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应该是慕容绝已经恢复了清醒。
虽然这令人惊诧,萧琰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入魔后嗜血狂暴的慕容绝回复神智?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容绝既然清醒了,萧琰就应该是安好的。
虽然还感知不到十七的气息,但应该是在打坐调息。
萧凉心里一轻松,神识传念给萧迟。
萧迟在远空哈哈一笑,流云刀出刀更加潇洒,更加飘渺、莫测。
反而,换肃王郑王的脸色难看了。
这是一个万无一失的杀局,虽然中间被萧氏宗师的强攻打破了一环,没有形成两个近攻宗师加两位远程宗师同时进攻的完美围杀,但慕容绝入魔是算计中的事,萧琰死于慕容绝剑下那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慕容绝怎么就在关键时刻清醒了?
这种超出计划外的不清楚,让郑王肃王的心情更糟。
……
树林中,萧琰只调息了一刻钟就睁眼。
“学长,换你了。”她右手持刀,立在慕容绝旁边。
慕容绝没有多言,立即盘坐。
她出魔之后就回到了入魔前的真气耗损和受伤状态,而且,因为入魔后潜力爆发,事后更加虚弱——唯有上次在千丈崖入魔后突破晋阶,才没有这种虚弱状态。萧琰让她调息,她没有拒绝,只是打坐前看了她一眼。
萧琰明白这是提醒她小心,目光谨慎的扫视四周,但她隐隐感觉,那种危机感觉已经消失了……难道那人已经走了?她并不确定,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慕容绝只调息了一刻钟,又换萧琰。
两刻钟后,两人起身掠去。
……
这么短时间,两人真气都没有恢复完全,但此地不宜久留,萧琰没有死在入魔后的慕容绝剑下,这是出乎对方意料的,破了这个完美的杀局。
这个杀局既然在对方谋划中是“万无一失”,那么此去二百里就很可能再也没有其他的伏杀。
但若两人在此地调息太久,就可能给对方时间,重新调遣人手布设新的杀局,所以她们必须尽快离开。
从此地西去二百里,就是剑阁。
虽然剑阁不能干涉皇族宗师对萧琰的追杀,但是在剑阁七十二峰范围内,不得有厮杀,这是剑阁的规矩,任何人破坏剑阁的规矩,剑阁都有道理出手。
所以两人真气才恢复了四五成就立即动身,前往剑阁。
只有到了剑阁,她们才能得到暂时的安歇。
……
如两人推测的,此去剑阁二百里的路上,再也没有遇上其他伏杀。
两人安全的抵达剑阁。
……
世外三大宗门,剑阁被称为“剑门天下险”,这个剑门,既是意指剑阁,也是实指剑阁的山门。
那是一条长达数百里的巨壑,最宽处达二百丈,最窄处也有一百多丈,将大剑山从东北至西南围了一个半圆形,形成一道崛起于地渊的拱形山门。巨壑深不可测,即使以洞真境宗师的神识,也无法透到底。两边崖壁如刀削斧砍,十分陡峭,而且寸草不生,站在崖边,就有一种要直落深渊的感觉。寒风飕飕从壑底吹上来,有种透骨冷的感觉,不知道壑底是什么,竟然隔着至少千丈的距离,仍然这么寒冷。
两人抵达剑门的南山门,这里是进入剑阁的“正门”,建有一座铁索桥连通巨壑南北,正在山风中微微摇荡。
萧琰往北望去,但见过了巨壑,北去三十丈是一面宽阔的横崖,高约三十丈,崖壁陡直,也是寸草不生。而在这面横崖之前,突兀拔起一根石笋,高达四五十丈,好像一柄巨剑立在横崖之前。
传说一千四百年前剑阁的祖师细雨骑驴入蜀道,经过此地,大笑说“此剑甚好!”遂飞剑剔石,刻字“剑阁”,于此地开辟宗门。
此时石剑的顶端,盘膝坐着一位青衫负剑的女子,远远望去就有岿然不动的气势。
慕容绝道:“那是六峰的峰主,桑丘南。”
萧琰肃然起敬,六峰那是排名很前了。
剑阁七十二峰每一峰都有一位峰主,皆为洞真境宗师,而峰号排序就代表实力——这位桑丘峰主排在第六峰,说明先天以下,实力为第六,那当然是很强了。
两人走向山门桥,桥口建有几栋石屋,常年有弟子驻守。入剑阁者,无论是本门弟子还是外客,都必须先在此登记。负责登记的青年弟子见两人一身血污,没有流露任何惊诧之色,剑阁弟子一身血的回山门多了去了。
慕容绝掏出一枚铁木牌子递过去,声音冰冷漠然,“阁主记名弟子,慕容绝回宗门。”
负责登记的弟子神色一肃,双手接过名牌,仔细检验后,提笔刷刷登记,又将名牌递回去,恭敬问道:“慕容师叔祖,请问这位是?”
萧琰听到那句“师叔祖”,就忍不住笑,向慕容绝飞了个笑眼——年方二十五就是祖辈了哟。
慕容绝神色不动,淡淡看她——你以哪个身份?
萧琰已经想好,说道:“剑尊弟子,萧无念。”
她的母亲墨尊,是剑道第一人,剑阁的剑尊。www.xiumb.com
母亲给她取号“无念”,就是她的弟子道号,这是母亲的宗门,她当然应该以母亲的弟子身份进入——她原本就打算晋入宗师后,要去母亲的宗门拜见,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带伤逃命的状态下。
那负责登记的弟子瞪大眼,几疑自己耳朵听错,下意识的一句,“啥?”
突觉手腕一麻,一松,毛笔已经到了慕容绝手中,利落写下“同行者:剑尊弟子,萧无念”,将笔搁下就走。
萧琰向那弟子歉然一笑,随在她身后走出。
便听石屋里“砰”一声撞桌和“唉哟”的声音,也不知是因为“剑尊弟子”太受惊吓,还是因为萧琰那一笑太迷神……也许两者都有。
两人踏桥,掠了过去。
走在桥上,更觉寒风刺骨,仿佛九幽的极寒,浸透到骨髓里。慕容绝忽然道:“我以前曾在这里的崖壁练剑。”
萧琰便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慕容绝的剑意中有那种仿佛地狱深渊吹来的寒气。
“学长在剑阁待了多久?”
“一年。十五岁下山,去书院。”慕容绝平静道。
萧琰却从她平静声音中听出些许遗憾,想来剑阁在她心中有着不同地位。
顷刻,过了桥,就是大剑山。
两人行到石剑下,慕容绝向那青衫女子行了一个剑阁弟子的剑拳礼,叫了一声,“桑丘师姊。”又道,“今天是你守山门?”
桑丘南道:“我挑战钟五输了。”
她神情肃然又坦荡,说到“输”时没有失败的窘色,仿佛寻常一般。
慕容绝神色了然,按剑阁惯例,挑战失败的人就要坐山门剑,守山门一个月。
萧琰也听说过,在剑阁里低峰峰主向高峰峰主挑战是由来已久的传统,失败不可耻,不敢挑战才可耻——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她心想如果剑阁内人人如此,勇于挑战,更勇于接受失败,那这种精神意志上的磨砺,比起永远是胜者更强。
她抬手向青衫女子行了一个宗师礼,“萧无念见过桑丘长者。”
她虽是剑尊的弟子,却不是剑阁的弟子,所以不行剑阁的同门礼。
桑丘南回了一礼,笑道:“依剑尊的辈分,你我是平辈,你可以叫我桑丘师姊。”
萧琰从善如流,叫道:“桑丘师姊。”
桑丘南笑着打量萧琰,那双幽深静谧的眼眸里,隐着让人无法察觉的趣味。
……
其实昨日,桑丘南守山门的输约就已经到期了,但她从师尊那里听说慕容师妹被剑尊的弟子亲吻——从入魔中拉了出来,立刻抢先过来目睹这个“真情魔都挡不住”的“传奇”。
呵呵呵,果然长得很俊很漂亮,身材也很俊、挺拔如剑,气质很好,纯粹、干净,气度也很好,圆融,却内蕴坚硬,气魄清远,让人亮眼——不愧是剑尊亲自教养出来的。
嗯嗯,难怪万年寒冰的慕容师妹能看入眼了。
桑丘南当然不信自家师尊说的“真情”什么的,但她教过慕容绝剑术,对她心性颇有了解,知道这位小师妹内外如一,如同冰川冷漠恒定,并不曾刻意与人保持距离,却天然的就有距离。而她对萧琰不一样,尽管神情如常,冰冷漠然,但身体细微的反应,和偶尔的眼神交汇,却给人一种和谐无距的感觉。
桑丘南幽深的眼睛荡着光采,显得很亮。
萧琰忽然生出种怪异的感觉,虽然这位桑丘师姊一看就很正经,有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但她总觉得这位师姊打量自己的眼神有点诡异。
……难道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萧琰这么一想,心里就坦然了——作为墨尊的“女儿”、剑尊的弟子,被剑阁的人好奇,打量,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当然不知道,除了这个因素外,还因为某位先天宗师向徒弟说漏了嘴,她已经成了刚出炉的传奇话本的主角。
桑丘南落下石剑,一挥袖子说道:“走罢,我带你们入主峰。”她抢着来看人的时候就接了迎客使的活儿。
两人自然没有异议,随着桑丘南越横崖往北,一路通行无阻,沿途经过十几座或雄奇或险峻的山峰,渐入大剑山的中央山脉。
……
剑阁主峰就坐落在中央山脉的中央,是大剑山的最高峰,也是最峻直的一峰,矗立在崇山峻岭之中,犹如一把直插云霄的大剑。山峰四面,都是险峻的山崖,平时弟子上下山,均直接从山崖上下,走直线,顺便锻炼轻功。
考虑到萧琰和慕容绝都带着伤,桑丘南便领着两人沿着曲折的山道蜿蜒而上,行到半山之上,就是剑阁主峰的殿群了。
萧琰看到一栋栋石屋,各种色泽,白色、黑色、青色、赭色、红色……建屋的每一块石砖都切割得平整,大小一致,砌造得严丝合缝,分布在绿树花草藤萝之间,给人一种整齐有序,坚固硬直,又刚中有柔的视觉印象。
似乎知道萧琰的惊异,走在前面的桑丘南随意解说道:“咱们阁里斗剑比较多,石屋比较坚固。”
萧琰心想,这个理由真强大。
桑丘南领着两人往主殿行去。
主殿的风格就比较正常了,飞檐挑角的重重殿宇,只有黑白二色,透着简单利落,又恢宏肃穆的气度。主殿前是阔达一百步的广场,地面铺的都是花岗石,这么坚硬的地面,让萧琰很难不去联想——大约这里也会经常斗剑?
桑丘南领着她们入东面侧殿,一位白衫佩剑的女弟子迎上来,行礼叫了一声“桑丘师叔祖”,桑丘南交待道:“这是阁主的记名弟子慕容宗师,和贵客无念宗师,将在宗门内住上些日子,你好生安置。”
“是,师叔祖。”那弟子听说过阁主有位甲姓慕容氏的记名弟子,却是头回得见,心中暗将容貌记下。
桑丘南回头对慕容绝道:“慕容师妹,你先带无念师妹去药池疗伤,休养完全后,再去拜见阁主不迟。”
“嗯。”慕容绝应声简洁。
桑丘南又转脸对萧琰说道:“无念师妹,我们回头见。”
萧琰对她灿然一笑,“多谢桑丘师姊引领上山,回头再见。”
桑丘南年逾百岁,阅色甚多,也被她这笑容晃了下眼,暗赞一声,向慕容绝递了个眼色,含笑离去。
那白衫女弟子的眼神也有些恍惚,直到慕容绝冰冷漠然的声音响起,“去药庐。”才恍然醒神,不由面色微红,立即行礼应喏,出了侧殿,引领两人往药庐行去。心中猜测萧琰的身份:能与桑丘师叔祖以师姊妹相称,又不是宗门内的宗师,这是哪路的贵客?
……
药庐离主殿殿群不远,往西北去三里就是,用原木搭建着一栋栋大小木屋,远处就是瀑布,引溪流水入药庐。
因为剑阁弟子经常比剑受伤,各个峰上都设有药庐,药庐里辟有冷热池子,根据伤势轻重分池,清洗血污之时就疗伤,符合剑阁一向的风格,简单、快捷。
慕容绝对主峰的药庐很熟悉,因为她在剑阁的那一年,几乎每天都在受伤入药池。虽然已经离开剑阁十年,但想来药池不会有什么变化,便直接吩咐女弟子,“去甲字九号。”
“是,师叔祖。”
甲字药池都是治疗内腑碎裂重伤的药池,当然用的药材也很珍贵。
萧琰一进木屋,就闻到浓郁的药味,很快辨识出其中大部分的药材,便知晓这药池的疗效肯定不错。一道黑漆屏风将药池与门隔开,靠壁立着三个衣柜,一原色一黑漆一白漆,萧琰心想应该是分装浴巾和男女服。
两人脱了靴袜,赤足踏上青砖,绕过屏风,就是青石彻成的药池子,长六尺、宽四尺,是一个单人药池,但若盘膝疗伤,两人也够了。
慕容绝解释道:“药力可以供两人,一起,不浪费。”她以前在剑阁泡药池,都是与受伤的师姊们一起。但她想到萧琰不是剑阁弟子,或许不习惯与人共浴,又道:“你若介意,可分池。”
萧琰笑道:“不用。一起就好。”
剑阁应该有俭朴之风,从建筑风格和弟子服就可看出来,没有华丽的纹饰,虽然不像墨者那般俭朴得苛刻,但事俭应该是剑阁弟子的习惯,包括千山学长。她既然入剑阁,当然要遵循剑阁的习惯。
不过此时如果是李毓祯,就算浪费一个药池,她也要坚决分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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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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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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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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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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