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城墙很高。
这是萧琰的第一感觉,因为她要一直仰着脖子往上看。
长安的城墙并不高。
这是她的第二感觉,因为比贺州城墙高不了多少。
第三感觉……长安城墙是玄黄色的。
贺州的城墙是苍青色的,浅于黑深于蓝。
父亲说,那是草原上冬季天幕低垂的颜色,贺州就是从苍幕中拔起的城,人们必须记住它是从边荒跋涉而出的沉重。苍青色,是比深蓝更沉厚的颜色,如深蓝的天空广阔深邃,又因使命和责任而沉重。
她“感觉”长安城是玄黄色的。
因为没有玄黄这种色。
这也是一种沉厚的颜色。
玄是天,黄是地。
就像天空的玄色沉入大地的黄,以宽广厚重沉合了高远深邃,于是显现出的就是一种沉黄色,就像天与地相接的那一线。
这里,就是长安。
大唐的帝京。
车马通过宽阔又长长的城门洞入城。
长安比贺州多了水门,陆门与贺州一样,每面城墙都有三座门,每座门都有六个门洞,分三个进门洞、三个出门洞,但这里每个门洞都是十二道,萧氏子弟都默默的眺望城墙的边界在哪里,那沉黄色似乎延伸到很远很远。
长安,果然是长安。
“我现在才懂了,”萧继严肃的说道,“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长安非唐人。”
“哈哈哈!”几位萧氏子弟都笑起来,那种激荡在胸口的又压在胸口的东西一下被冲散了。
萧琰没有忘这种感觉,心里默默道,这就是长安,让唐人见之便骄傲的长安,也让他们萧氏子弟生出沉重的长安。
……
萧氏车马队伍从西城中门金光门入。
出了长长的灯光明亮的门洞,眼前又是宽阔的双向十二道,这就是长安的金光大街了,路面和城外大道一样,均是平整的石块铺成,每块三尺见方,整齐划一,接缝处十分严密,马车行在上面很平坦。
坐在坚固舒适的四轮马车内,驰行在这样的路面很舒坦,完全感觉不到颠簸,小漆几上白瓷茶盏中深红的茶水几乎没有漾动,萧珖惬意的仰在柔软蓬松的大隐囊上哼着长安时新的戏曲,透过车窗看见骑着马顾盼神飞的堂兄堂弟啧一声摇头:在长安的大冬天里寒风凛冽骑什么马呀,真个不会享受,这样的路,就合该华车高卧醇酒美人,可惜这会不能饮酒也没有美人,哎可惜可惜。
萧继若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呸”他一声:这是兵道啊,修在帝京城内又不能驰骋简直浪费,有钱还不如在河西道多修几条……萧继从上了长安官道后这种腹诽就没停下。m.xiumb.com
他们就是从兵道一路驰骋过来——东出霍兰山进入河内道石嘴驿就是直达长安的兵道,马儿四蹄如腾云,感觉就像飞起来一般,头一回上兵道的萧氏子弟都嗷嗷叫起来,狂驰两百里,只用了一个半小时,体验了一把帝国精锐骑兵从长安风驰电掣三千六百里两日内就杀到霍兰山夺下关口穿越山脉占领宁川军镇让鲜卑人至死都不敢相信的速度。
高宗修建兵道就是为了保证大唐的兵力能从帝京快速向四方调动以及粮草辎重的快速运输,所以每条兵道都力求宽阔、路线平直、坡度平缓,除了大河用渡船运兵外,中小河流都必须铺架宽阔平整的石桥过兵。
“……这些兵道都是以沙石铺筑四层,最下是路基,以泥沙夯实,其上以碎石块与灰土铺筑,垫高路面,再上以石灰粘牢,最上面才铺大石块。路面坚实,最沉重的弩车和抛石机车一辆接一辆驰过去都不会压坏。这一条京霍兵道是高宗皇帝修建得最早的兵道,迄今已经有二百一十年了,还是这么平坦坚实,完好无损。”萧晀很是感慨,“高宗时期用兵,迅若雷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建了这兵道。”
河西也有兵道,从贺州到威州就是一条直线兵道,但贺州到庭州的兵道就不是一条直线,因为隔着大沙海,这一段兵道只能从戈壁绕过去。萧琰和萧继都是上过兵道的,河西军从青唐班师回贺州走的就是贺静兵道。但萧杭萧珖这些萧氏子弟都没走过,兵道是这样重要的作用,只有军队调动、紧急军事传递才能走,平常军务都不许走军道更不用说其他人;另外种就是朝廷特准的情况,比如进京朝贺官员,就可以选择走兵道,缩短行程时间,同时长安也将更远一些的道纳入到“十五日以内的驿程”每年朝见,加强对地方的控制。
“大伯,修建这路要很多钱吧?”还想狂驰两百里的萧杭一边捶着大腿一边兴奋的问道。
“当然,要花很多的钱。”萧晀端着茶盏就一笑,“所以高武时期,谏官对她的怒言谏诤就没停止过,说她穷兵黩武,广兴军工,大修兵道,国库空虚,简直就是亡国之象!”他大笑说道,“可是,大唐高武不是汉武!她是圣人,立当前也立今后的圣人。高宗皇帝打下了河西道,打下了四方都护府,大唐帝国疆域远远非汉武时可比。但大唐的高武薨逝后,留下的却不是国力衰竭民生凋敝的帝国,大唐的军队比以前更强,大唐的军器比以前更利,建成了完备的军工体系,民间农工商各业都孕育着生机,就待厚积薄发。
“高武留下的是一个广阔的、已经铺筑了坚实底基的帝国,就像这种兵道,下面三层都铺筑好了,后任者只需在上面铺石都能是平坦大道的前进。
“这治国和修兵道是一个道理,前边花费很多,可能会看到成效,也可能银钱铺垫只是打地基,更多的利益是在后代承继。”
“所以后面的继承人也很重要。”五支的刺史伯叔萧沛说道。
“所以高武选了一个很好的继承人,让帝国能顺着坚实广阔的‘兵道’进入大治。”另一位刺史伯叔萧俭说道。
“哦,是世宗文皇帝。”“文宣大治。”“宣圣道治。”“弘治兴教。”“弘治年开启了国民教育时代。”……
在兵驿外歇马休息时围在三伯叔身边听教导的萧氏子弟你口接我口的说道。
“不错。”萧晀很钦佩道,“高宗说,帝王一生做好一件事,就是伟业,所以她在位时,做好武;她的继承人,就要做好文。到了世宗时期,大唐就很少主动发起对外战争,有了长期的平和发展,高宗时期已经夯实地基的工商业才有了时间将积累吸收消化而后转化为迅猛的发展,高宗时期‘分利于百姓,积富于工商’的空虚国库也才终于被填实了,不再是今天大量进明天就大量出的倒手国库。要说帝国朝廷,”萧晀说着笑起来,“到了世宗皇帝的时候,政事堂的相公们才敢挺直腰板悠长声气说‘今国库充盈……’。”子弟们都哈哈笑起来。
萧晀敛笑又严肃,“所以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治国不是在于一世,而是在于延续、连贯,就像这路面一样,要前后接缝严密,路面才能平坦。所以继承人很重要。”萧晀看着这些子侄目光深刻,“每一代继承人,都必须做好‘承上,启下’,国家才能如大江大河,有奔腾时,也有平缓时,但都是永远朝着前方流动。咱们萧氏以治国之道治家,子弟也要承上、启下,和这些兵道的修筑一样,下面夯实了,再承续铺筑上面一层,然后夯实,后面的再铺筑,一代一代都做好,再为后人启下,这道路也就建宽,建实了……”
萧琰听着就想起了李毓祯,圣人选择她为继承人,也是因为“承上启下”吗?
她回想帝纪,大唐每一代皇帝都有最大的功业,“一生做好一件事”,高宗是武,世宗是文,穆宗是法,简宗是造船,后面承继的昭宗就开启了大唐的大航海时代……都是承上面,启下面。
圣人又是想启什么下呢?
金光大街上,萧继马踏着宽阔又坚实的帝京道,一路走,就一路痛心疾首,连带的对大唐帝都的景致都不怎么上心了,“这都是钱啊!钱啊!”他一路咕咙。帝都城内这些“兵道”当然不是高宗皇帝修的;事实上长安近城的四条兵道是高宗皇帝修建的,但后面扩建到现在的十里官道都是二十四道的巨道规模,却是穆宗之后的几位皇帝陆续修建的,而帝都城内的兵道则是开启大航海后极有钱的昭宗皇帝修的,说是条条大道要“显出‘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大唐气象,这才是大唐帝国的帝京道”,当年他大哥萧绍说到昭宗帝纪的时候就笑说因为昭宗皇帝最有钱,挥霍得起。“唉!这都是钱啊钱啊!”萧继觉得自己踏马走在千万两黄金铺成的道上,“这哪是兵道啊,太糟蹋了,这得是御道,要上天的御道……”
萧琰“噗”的一声笑,觉得不管谏官怎么批昭宗把银钱往马路上扔,新建的“帝京道”的确很平坦、很宽阔、很坚实,这是好事,“八哥你要这样想,虽然帝都内建兵道的确浪费了兵道的功能,但这些帝京道如果比得上高宗皇帝修筑的兵道,那么已经过了八十多年,再过一百二三十年,也依然坚实,这就省了至少两百年的修路费用;而且这么宽的道,前面七八十年都没有扩建,估计再来个五六十年也不需要扩建,这又省了很多修路迁坊的钱了。说起来,昭宗皇帝这是为后代子孙省了不少钱呀。”
萧杭哈哈一声,不知从哪晃出的折扇敲在手心里,“十七弟这话说得对极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昭宗皇帝陛下这就是为后人栽树、铺路,这就是钱用到正确的地方,看着是浪费实际是节省,商之道矣,大善!”萧杭入学经道堂修的是商道,也要从事商道,被称为商中之圣的昭宗皇帝,就是他忠实拥护的先圣之师。
萧继是心痛这“兵道”没修在河西道,帝都“栽树”能荫到河西道吗,哼一声,不说了,也不咕咙了,张目顾盼起大街上的人流景致。
金光大街车马如流,在这么阔的道上车马速度其实并不慢,也完全没有壅堵停顿,只是相比兵道飞驰的速度,那就是“缓行”了,总之萧继觉得太慢,扭头又跟萧杭抱怨,“帝都内不会限速三十里以下吧,瞧着怎么跟游春景似的,闲跑哒哒的。”跟河西人在大街上驰马飞步大不一样。
萧杭也早看到了,呃了一声,“……可能都不急。”觉得长安人跟河西人比,不太利索。
萧珖的声音从后面马车窗口飘到前面去,慢腾腾的,想见人也是倚着软靠悠悠哉哉的,“你们懂什么,这叫长安人的从容。生活嘛,就是风景,跑那么急做什么。”他觉得长安人就挺会过活,河西人,做事利索,过人生就太风飚了。阿爹说人生要风流,就是要如风而流,风雅潇洒,意韵流长,不要过得人生如风疾,哈哈。
萧珖乐滋滋的喝完这盏茶,便意兴盎然的观察起大街上骑马坐敞蓬车的郎君娘子贵妇的衣着打扮,他进京可是带有重要任务的,若完成不好回去会被一干堂姊堂妹的“小拳拳”捶死。
萧琰的话音从前面传到后面,“看起来,长安人应该喜欢说道理,不喜欢用拳头。”
萧杭哈哈一声,折扇哗的一展,“这个可不见得。长安人要是这么温柔,就没有‘彪悍的长安百姓’了。说不得,长安人就是喜欢先说道理,显露一下他们身为帝京人的礼仪和文雅,说不通了就会跟你动拳头。哎呀你们要小心,没准长安的世家郎君最喜欢的就是诗文会,上来就跟你说诗,先朗朗读上最近好评的新诗,然后笔墨挥洒做诗,然后聚众评诗,然后狂饮醉诗,然后流泪叹诗,然后……抬手一拍几案!拔剑道,如此良辰美景,某当舞剑和诗。来来来,请兄会诗三百篇。你就被诗一脑门儿,只能拱手连连道,诸世兄高才,高才。”
哈哈哈。
后面骑马听到的萧氏子弟都忍不住喷笑。
萧继傻眼,堂兄这话就是对他说的,他、他做诗真的不行呀。
萧琰心有戚戚焉的安慰他一句,“八哥,有我陪你呢。到时候就让杭阿兄、珖阿兄他们能诗擅词的上,咱们俩就管斗酒的,斗文斗史也行,理学计学的咱也能上,就除了诗词咱俩少了些天赋,其他都还是能顶的。”
萧继:“哈哈!”果然是好阿弟。
萧杭唰一合扇,战意熊熊,“没问题,来一个战一个!”他们兰陵萧氏在诗词之道上是弱了一点,不像京中李杜韦,洛阳有元,江南张沈,北方诗卢,连太原王氏都以诗道复起士族,还有山东崔王谢三家,代代出大诗人,大唐诗人百名榜上的他们每家都有好几个,就他们兰陵萧氏没出一个,代代学问家倒是出;但只是应对世家子弟的文会,他们萧氏子弟也是不惧的。哎呀可惜了世子堂嫂去了道门,好久没新诗出来,若不然,拿几首到诗会上,那也是能震一震人的,虽说会让吴兴沈氏的子弟得意一下,但嫁入萧氏那就是萧氏人了。
萧珖对诗文会不感兴趣,目光就溜着人家的衣服看,圆领的、交领的、大翻领的、小翻领的、方领的、立领的、鸡心领的……这些都不新鲜,河西都有,还有比这更豪放的,到时候让长安子弟见识见识,嘻嘻。咦咦,这种对襟系排纽一直到衣下的长袍,就是今年流行的“百襟袍”?应该叫蜈蚣百足袍,哈哈,大概是从军袍学来的,不过军袍更短,没这么多扣,简洁利落,但这百襟袍穿着既修身也飘逸,嗯,可以考虑。还有帽子,新出了几种帽型,这种圆顶大檐帽配敞襟风衣倒是不错,里面是乌古斯式的立领亚麻衬衫,内系革带佩刀,再搭马靴长裤,有英武、有洒脱,这个可以推荐。咦,这是女郎发冠的新样式?目测高度有二尺……咦,这就是上一期《时尚》说的卷云冠?说真的,这么高这些女郎戴头上真不累么?好吧,估计他家两位亲堂姊会喜欢。
萧琰看到那二尺高冠眉毛微微抽了抽,觉得长安人的喜好真是杂,有些的确赏心悦目,有些就有些……嗯,让人无语。还有那是军袍?不对!比军袍丑!萧琰心里将纽袢极多的长袍给拍死了。
众萧氏子弟都兴致勃勃的马上顾盼,脸上有新鲜好奇,却无艳羡,身姿挺拔,神采俊气,自然而然有风流。
他们在顾盼长安风景,自己也成了长安风景。
萧氏队伍行走在金光大街中道十分醒目,三位伯叔都已坐进了马车,策马而行的都是年轻的萧氏子弟,脸都生得好,如书中说的容仪俊爽,风神秀异,即使骑在马上游目四顾,也给人一种从容清贵的雅致。长安大街上来回的车马和步道上的行人们一望,就知道是哪家高门进京了;再一细看,玄黑低调却透出雅致格调的一辆辆四轮马车上漆着苍青色的剑兰徽记,这还有谁不明白呢?
这是兰陵萧氏!
大唐帝国的第一世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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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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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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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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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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