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门没锁。”
是一个沙哑的声音,仔细一听,其实还是能分辨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解语臣推门进去,房间并不大,并没有开灯,只是在桌子上幽幽的点着根蜡烛。有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暗里的人背对着他坐在桌子前面。
但能看得出来,那人的身材矮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没想到你会主动找上我。”那人并不转过来,只是哑着声音说道。
解语臣坐下来,点了根烟:“如果你不让我们联系上你,我根本就找不到你,所以,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你很聪明,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了吧。”
解语臣弹了弹烟灰,点头:“猜到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现在出现的目的。”
那人沉默了一下才说,“有的时候隐忍是为了为某件事做足够的准备。”
解语臣笑了一下:“看样子你们是做足了准备的。”
“这一切已经到了做个了断的时候了,无论对于谁来说。”
“你们准备做什么?”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她慢慢的把包裹着脸的口罩和黑布拿下来,突然,空气里那种奇怪的味道浓烈起来。
这次他闻出来了,是他很熟悉的味道,那是尸臭的味道!
随着她把黑布拉开,解语臣看到了一块块没有皮的斑驳不堪的脸,根本已经看不出那张脸原本的样子了。
“你……”即便是见过许多粽子了,还是让人看着不舒服……逼毕竟面前的人还会说话和呼吸,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我没有时间了,我要在我完全变成这样之前结束所有的事,我知道你和吴邪的计划,让我和你们合作。”
解语臣眉头皱起:“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轻笑了一下,似是苦涩:“信任?已经不需要了,在这件事里被骗或者骗,都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所有人在这件事里的目的都只有一个,而现在这个目的近在迟尺,没有继续骗的必要了。”
解语臣没有说话,听着她又说:“吴邪到现在,应该也能猜到大概了,他一定会去的,让我加入你们的计划。”
他叹口气,问:“你十年前为什么会失踪,解连环真的死了么?”他一直想知道,当年解连环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的事,牵连太多,我不能一一跟你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的!”
不得不说,他由衷的佩服这个女人,他在这女人身上,也感受到那种沧桑和疲惫。
……
吴邪和张起灵在丽江的最后一晚,他们去了古城的酒吧街。
有人说丽江是艳遇之都,其实大多指的就是酒吧街。
吴邪以前不是很喜欢去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常常让人觉得心脏都要被震出来了。
他们去的是一家叫做‘喜鹊的酒吧,这里只有驻唱歌手谈着吉他唱着歌,倒也觉得随心舒适。
张起灵估计就更没去过酒吧了,坐在那里发呆,跟环境气氛都显得格格不入,安静的仿佛这里再吵闹都无法撼动他。
驻唱歌手唱完了,很快整个舞池就开始热闹起来,有人在台上跟着音乐跳着,让人觉得刺激又过瘾。
吴邪在台下忍不住跟着摇头晃脑,心想都快奔四的人了,跟一群小年轻搁这嗨就觉得好笑。
看着张起灵他突然想,要是把小哥拉到舞池中间,疯狂摇摆喊着:“哟哟,切克闹……”会是什么场景。
想着,他就直接笑出声,“小哥,你要不要上去扭两下?”
张起灵表情平淡,似乎无论多嘈杂的声音都吸引不起他的关注。
吴邪无奈,忽然,凭他闷哥的境界,什么也撼动不了。
因为受伤医生不让他抽烟,所以他暂时戒了。可是又实在觉得想抽,吴邪就去吧台买烟了。
他其实喜欢抽黄鹤楼,只是这边没有,他买了一包云烟正要往回走,一转头猛的就被人撞了一下。
结结实实的撞在他肩膀上,疼的他脸色一变。
没有防备把他撞的退后了好几步。
“麻痹,走路不长眼睛?”
撞人的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小伙子,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穿着是吴邪欣赏不来的破烂t恤和牛仔裤。此刻红着脸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吴邪一看就是喝大了,他并不想和这种醉鬼纠缠,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想走。
没想到那孙子还上头了,直接推了他一下:“走个几把!撞了老子就想走?”
一下子,周围站起来好几个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似乎是他朋友,都是些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男女女,酒气熏天。
吴邪神烦,他的耐心可没以前好,拿了根烟出来,发现自己忘了买火,转头又问前台要了个打火机点上,抽了一个口,淡淡的说:“让开。”
“你装什么逼,他妈的拽个球……”说着扑上来就要踹,吴邪要看准了,一个闪身退到桌边,顺手拎起酒瓶对着他的头就砸了下去,动作迅速。
“哐铛”一声,那人捂着头立马见了红。
玻璃碎片飞溅,有几个女的发出尖叫。整个酒吧大部分人发现了动静都往这边围了过来。
“我□□妈!”他们中间刚才围上来这人的朋友中两个男的一下也火了,随手抄起酒瓶就冲了上来。
“啧!”吴邪就这手里的半截酒瓶砸出去,直接砸翻一个,还有一个距离他很近的人抡着酒瓶就往他的头上砸了下来。
吴邪想,果然是朋友,还准备给他和他兄弟来个一样的?
突然,那个人猛的感觉手腕锥心刺骨的疼,然后伴随着一声响,酒瓶就在他头顶炸开,酒水混着血顺着脖子流下。
他的手腕被硬生生掰回来,酒瓶砸在他自己的头上。www.xiumb.com
一时间,酒吧里倒了三四个人。
张起灵站在吴邪身边,冷眼看着那群想冲上来却又不敢的人。
那些人完全被吓到了,这个人看着他们的眼神,淡漠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哪怕他刚才的举动直接就能让那人死他也不怕一样。
地上躺着的几个人哀嚎着,血水和酒水混合着流了一地。
酒吧的负责人慌忙带着几个冲过来,看到这情形显然被吓了一跳。
吴邪叹了口气,老子渡个假都他妈不得安生,用脚踢了踢那人,小哥这手法,可别给打死了。
还好,只是疼的那孙子血流了一地。
最后他陪了酒吧一些钱,还给了那几个人医药费,这才算是和平解决了这件事。
两个人从酒吧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他们慢慢的走在路上,人渐渐稀少。
明天就要回去了,吴邪心里下意识的有些排斥回到那个地方。在这里呆了几天,他真的有点喜欢上这里的安逸了,什么都不用想,也没有那些计划,没有必须要做的事。
他在心里逃避着。
可是他也懂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张起灵一路上没有说话,吴邪心想,他现在和这闷油瓶子到底算什么关系了?
这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就差那啥了,虽然他很想。
要不直接问?可是就算问了估计也不会得到啥回答。
他正胡思乱想呢,却听到张起灵突然问:“伤口疼不疼?”
吴邪一愣,这人刚才看到那人撞到他肩了?当下就乐了:“你原来一直都看着我啊?”
张起灵:“………”
他果然就不该问。
“担心我啊?哈哈,不疼不疼……”
声音逐渐远去,两人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交缠在一起的影子难舍难分,一直延伸到了最远……
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离开了这里,或许在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带走……
第二天一早,他们告别了丽江。
到了长沙,一下飞机闷热感扑面而来,没有丽江那样的清爽舒适,他几乎立刻就想念那边的空气了。
黎簇发了信息给他,在机场外等着他们。
“咻~”黎蔟一看到两人出来,就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吴邪把手里的行李丢给他,那力道砸的黎蔟后退了几步,眼神都没给黎蔟一个,越过两人走在前面。
黎蔟摸摸鼻子,是有奸情的味道麻!苏万忍着笑,拍怕他的肩膀。
人家有奸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走到黎簇开来的车前,吴邪才手要去开门,忽然,脑子里就猛的传来钻心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
他几乎一瞬间脸色苍白,差点站不住,直接腿一软就撞在了车上。
张起灵一步上前扶住他:“怎么了?”
吴邪揪着头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都是冷汗。
他妈的,来的还真快。
张起灵一看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又发作了?
“老板!”苏万黎蔟跟出来就看见吴邪脸色不对,立马也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先回去!找黑爷!”
张起灵一把抱起吴邪打开车门坐进去,苏万开车。
车里,他把吴邪搂在怀里,虽然表面依旧淡漠的看不出什么,眼底隐约露出来的担心还是出卖了主人的情绪。
吴邪把头埋在张起灵胸前。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疼,疼的他牙齿都在打颤。
脑海里闪着许多片段,那些以往压抑的画面和那些恨意和恐惧在他脑海里拉扯。
手死死的捏在一起,渐渐的,那些恨意被恐惧吞没,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些人在死亡前的挣扎和绝望,仿佛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吴邪觉得他的头要炸了,他分不清自己是谁,他似乎可以是他脑海里的任何一个人。
那种绝望感快要把他吞没了,一张张绝望扭曲的面孔在他脑海里闪过,心里彻骨的凉。
他知道有人抱着他,可那人身上的暖意却丝毫没有传递到他身上,浑身无意识的颤抖着,死死咬着自己的唇。
张起灵感受到怀里的人颤抖,他知道吴邪疼,心里被某种莫名的情绪填满,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叫做心疼。
“吴邪,再忍一下。”一个吻落在吴邪的额头。
张起灵抱着他,防止他伤到自己。
到了解家,他抱着已经疼的失去意识的吴邪直奔大堂。
解家的伙计没有一个敢出来拦的,张起灵给他们的映像太深,不敢拦,何况他怀里抱的那可是吴小佛爷!
黑瞎子早就接到黎蔟的电话,迎了出来,让张起灵把吴邪放在床上。
黑瞎子立刻给吴邪注射,却一点好转的反应都没有。
见黑瞎子难得的蹙着眉头。
“怎么样?”解雨臣问。
“这药已经没用了,吴邪身体的抗体越来越排斥这种药,要重新做血清了。”
“要多久?”
“我要去趟西王母国找材料,最快也要半个月,而且那里面不好走,你知道的。”
张起灵眼底闪过冷意:“我跟你去。”他跟着去,速度会加快很多。
“哑巴,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打招呼,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这一次,不管吴邪同不同意,要想活命就只能把他身体里的费洛蒙彻底拔出掉。”黑瞎子正色道。
张起灵沉默没说话,没有注意到解雨臣一闪而过的异色。
张起灵看着吴邪,淡漠不容置疑的说,:“我要他活着。”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黑瞎子跟解雨臣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对方看不懂的深色。
解雨臣想,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得到自由的机会,只为了你活着,也不枉费你这么对他了,吴邪。
只是你醒来后,恐怕要面对的又是生离——
两个小时后,黑瞎子和张起灵已经准备好,只有他们两个,这次不是去探墓,他们要快去快回。
张起灵临走前去看了吴邪。
吴邪脸色极为难看,手却还死死的捏着。
他掰开吴邪的手,阻止他的“自虐”,手却被他死死捏住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坐在床边,张起灵第一次露出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摸了摸他的侧脸。
“吴邪,等我回来。”说完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然后他放开吴邪的手,毫不留恋的离开。
如果,他知道这一次有可能是死别,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离开。
如果,他知道,他有一日会面对
那么痛苦的绝望,他一定不会不会做这个选择……
可一切都是如果,命运才是天生的住主宰者。
解雨臣看着两人离开,拨通了一个电话:“他们出发了,我跟上。”说完挂断了电话,眸子深沉——
三天后,吴邪睁开眼,黑暗中,看见那个立在床头的人。
那人说了一句话:“这个时间,他们已经进到达格尔木了。”
“嗯,我们也可以行动了。”吴邪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说。
这是一场豪赌,赌上了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命!
第二天晚上,吴邪就已经站在在茫茫白雪笼罩的长白山了。
“老板,还要有多久啊?”王盟苦逼的跟在吴邪身后,气喘嘘嘘的问。
“用你说话的力气用来走路,至少能多走个几米。”吴邪淡淡的开口。
王盟没听出吴邪语气里的烦躁,也没看到他苍白的像雪一样的脸色。
费洛蒙的副作用依然是存在的,虽然没有那么痛苦了,但脑海里那些零散的片段还在,他需要极强的意志力来压制那种不属于他自己的意识。
连夜走了快一天,路过某些地方,当初从这里走过的一幕幕,都让吴邪怀念。
只是不同的,是心境,他来过长白两次,每一次的经历都让他印象深刻。
这一次,他没有带很多人,大部队出动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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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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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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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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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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