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宅子里攻击他的人是谁?
是他把自己送到医院的?
送录像带的人是文锦么?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去那里,是为了让他看到那些东西吗?
那份死亡证明又是谁的?这么做是想要告诉他1980年死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止和吴家有关,而且还和他有某种关系。
吴邪实在想不出头绪,被弄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只剩下最后在脑海里那个影子,让他感觉异常的熟悉,熟悉到让他觉得诡异,但是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吴邪试着动了动身子才忽然发现,四肢根本没有一点儿力气,还有些头晕恶心。
好像刚坐完云霄飞车下来,难受的要命。
黑瞎子看着吴邪的样子就说:“先别动,医生说,伤口裂开,失血过多,要多休息几天,吴家堂口,我已经吩咐黎簇和苏万先稳着,你就安心养几天,你醒了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不等吴邪反应,挥挥手,就离开了病房。
小花也跟着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看了眼张起灵,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吴邪身上。
吴邪看着小花那样子,好像有话要说,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微微的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他也没问,他现在脑子里的疑问够多的了。
不行,他得再看看那些东西。
想着,他叫来了王盟,让王盟去那个宅子里把那些东西都拿回来,他要仔细的在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医院的走廊,解雨臣沉默走在前面,黑瞎子跟在后面。
解雨臣手放进口袋里像是想掏烟,想起这是在医院里,又把手收了回来。
直到走到门口,外面是磅礴大雨,解雨臣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
“他很快会发现的。”黑瞎子说。
解雨臣没有回头:“就是要他发现。”说完,也不管外面的大雨,直直走出去上了车,轮胎摩擦地板的声音引来了许多注目。
黑瞎子一直看着车,直到磅礴的雨遮挡了视线,才收回目光。
他看着这瓢泼大雨,真的如花爷儿想的那么简单么?
他们追寻的真相,真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连去相信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被称之为命运的东西,于吴邪来说,于张起灵来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意义?
点了根烟,黑瞎子又想起了在那个阴冷的地下室里,吴邪是怎样度过的那一段时间,费洛蒙给他带来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那种副作用不止压迫着他的神经,同时也压迫着他的身体。
吴家做的这个局,也快完浮出水面了。
吴邪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明白解雨臣的用意了。
他只是作为一个兄弟会有的正常想法,或许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病房里。
吴邪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在昏迷前那张怪异的脸。
那种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脸。让吴邪心里有些发毛,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了。
完成那个计划之后的两年到彻底掌控吴家和解家。
这种经历和之前所有经历的一切不同,不会有精神上的恐惧,和随时担心会有什么你无法猜测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
只需要你有一颗极其聪慧的大脑,毕竟,比起那些像千年老妖一样的谜团对手来说,这些老家伙跳不起来。
想到这里,吴邪回了回神,动动手,发现那种脱力的感觉依然还在。
吴邪躺在床上,闭了闭眼。
转头看了看依然坐在哪里发呆的某人,吴邪眼神有些复杂。
张起灵一动不动的看着地板发呆,好像要石化了一样。
他就这么看着小哥的方向,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就这么慢慢的睡了过去。
直到放在身上那道灼热的视线不见以后,张起灵才抬起头,看着吴邪。
如果现在吴邪醒着的话,就能看到那人眼里溢出所有情绪。
只是,那熟睡的人却看不到。
吴邪是被尿憋醒的,睁开眼,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看了看四周,吴邪看到角落里好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虽然没开灯,吴邪还是马上就看出了那个人是谁。
“小哥?”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吴邪也没在意,他要是回话了,他才奇怪呢。
这才突然想起来他貌似是被尿憋醒的,一只手掀开被子,要下地。
可能是躺太久,身体有些虚,一只脚刚踩在地上,脚就一软,差点一个狗扑扑在地上。
吴邪心里就一句粗话,我靠,这羸弱的身体是他妈怎么回事?
下意识闭上眼睛,突然就觉得腰一紧。
一只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扶起来。
张起灵把吴邪抱起来放到床上,转身把灯打开,房间里整个亮堂起来。
或许是因为灯光太刺眼的,吴邪的眼前忽的黑了一下,又慢慢的变得清晰。
张起灵看到了吴邪细微的动作,眼底暗了一下,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吴邪这才想起来,手上插着输液管,去厕所有困难呐?
吴邪想站起来,先把输液的瓶子拿下来。
半途中,手就被截了下来。吴邪抬头就看见一双淡漠的眸子看着他。
“.........”
就这么看着,半晌,吴邪有些尴尬。
“小哥,我想上厕所。”
说完,他明显感觉到某人顿了一下,吴邪就有些想笑。
他松开了手。
吴邪一只手举着吊瓶进了厕所。
张起灵靠在门口,想起吴邪刚才的样子,淡漠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琇書蛧
十年前,他总想远离吴邪,他想把吴邪远远的抛在危险之外。只是他低估了吴邪的执着。
与其说他对这种执着无能为力,不如说吴邪对他是特别的,最特别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对他的事执着到这种地步。说他是好奇也好,或者是因为觉得他异类才对他这么执着也罢。
吴邪就那么闯进他的世界里,告诉他:“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虽然当时表面的他没有任何反应,但只有他知道,那颗他以为不会再有波动的心脏,那么真切的跳动了。
后来,他有意无意的放任了吴邪继续跟着他。
直到盘马老爹说克那句话——
“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这不知真假的一句话,听起来荒谬无比,可是他信了。
那时候他就意识到,如果有一天吴邪的死是他亲手造成的,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所以,他进入青铜门,想用一个十年隔绝所有,他想让吴邪忘了他。
一直在吴家人刻意的保护下长大的吴邪,一旦有些事情被打破,他就像是被抛弃在羊圈外的幼羊,面对的就是羊圈外的豺狼虎豹。
要想在这些恶狼的口下生存,他就必须成为更凶猛的存在。
所以,一步步的天真不复,这是必然,不是偶然。
吴邪出来就看见某人看着窗外发呆,兴许是习惯了,没有打扰。
第二天王盟就回来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王盟没有在那个宅子里找到仍何的东西,别说照片和纸,就连碎屑都没有。
吴邪捏捏太阳穴。看样子,显然是那个人把所有的线索都带走了。
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像是压着什么,沉甸甸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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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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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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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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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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