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霍玲!!”
“你说什么,卧槽!”胖子当然知道霍玲是谁,他跟胖子说过在格尔木地下室里的情形,但他没见过变成禁婆的霍玲,所以他不知道。
“你是说是那个假的霍玲,变成禁婆的那个?”
吴邪点点头。
“这什么情况,她自己爬过来死在这里了?”胖子不可思议。
吴邪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啊!格尔木距离这里有多远?那可是好几千公里啊!自己爬过来绝对是不可能的。
吴邪抹了把脸,恢复平静:“胖子,走去看看那口棺材。”从刚才开始吴邪就有些在意那棺椁了,只是被霍玲的事,惊了一下忘了。
现在想起来,那口黑棺好像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霍玲会以一个那样怪异的姿势趴在黑棺边缘。
胖子这下也才想起来,那里还有一口木棺,对土夫子来说,看见棺材就等于应征了那句话:“见棺发财。”
胖子尤其喜欢,特别是棺椁里的明器。
虽然这里是张家的地盘,没有明器,值钱的宝贝肯定不少。
当下摩拳擦掌的捡起手电就往要去看那棺椁,可是在低头捡手电的时候,突然心里一个突突。
吴邪也是同样的感觉,两个人同时把手电照向那棺椁。
胖子和吴邪都顿时吸一口冷气,心里咯噔一下。
那口棺椁居然不见了——
胖子愣神的问吴邪:“天…天真,你确定你刚才没有看错?”
“你他娘的不是也看到了!”那么大的一口棺椁,两双眼睛,怎么会看错!
两个人都用手电到处照,周围变得空旷一片,什么都没有。
那么大的棺材,难道还能长脚跑了不成,还是说他们根本就看错了?
可没道理会两个人一起看错啊。
吴邪走过去,用手电照了照,果不其然,看到刚才棺椁摆放的位置,地上有一些凹陷下去的痕迹,那就说明,毫无疑问的,他们没有看错。
这里刚才是有东西的,可谁又能解释,棺椁为什么消失了?
“……天真....”吴邪正发愣的看着地上的痕迹,就传来胖子有些发颤的声音。
他回头,就看见胖子脸色煞白。几乎是立刻他明白了胖子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因为霍玲居然也不见了——
那种认知都被颠覆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吴邪全身,头皮发麻。
这里就只有他和胖子,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难不成禁婆霍玲是装死?趁他们不注意跑了?
还顺带抬走了自己睡的棺材?
那他真的想递话筒问问她是怎么抬着走的,
吴邪正想着,突然的,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不是特别响,但是在这么安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的突出。
好像是从头顶传来的,像很多小时头磨擦的声音。吴邪抬头用手电照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没有啊。
突然什么玩意儿在手电面前一闪而过,吴邪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一只蝴蝶大小的东西在飞。
虫子?
那种声音好像就是从这虫子身上发出来的,类似于那种声音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的那种声音。
听的他觉得心里毛毛的,难道是蚊子?
这种地方会有蚊子?
而且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吴邪觉得不对。
就用手电去照,但是照出来的前面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吴邪皱着眉,心底依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奇怪,怎么这么黑?
“天真,你看,墙壁在动!”胖子忽然说。
吴邪用手电去照,墙壁果然在动,像黑色的波浪一样,不停的蠕动。
他看清楚的一瞬间,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操!”胖子低骂了一声,只听一声响,一颗信号弹被打了出去:“爷,倒要看看你是什么玩意儿!”
信号弹照过去,打散了部分,像是打翻的墨汁,一瞬间就散开了。
这时吴邪才看到,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虫子,有些已经飞起来了,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黑色的海浪一般。
他们刚才看过去一片漆黑,是因为这些虫子实在是太多了。
吴邪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所看见的,难怪手电筒的灯光没办法穿过黑暗。这些虫子不动的时候,密密麻麻的,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缝隙。
胖子也看见了,大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信号弹的的灯光慢慢的暗了下来,眼睛因为强光的刺激下,一时半会眼前都是一片黑暗。
吴邪依然觉得心有余悸。
“天真,那些是什么鬼东西?”胖子的声音在吴邪身后。
吴邪刚想开口,突然看见在他手电的范围内,他更清楚的看见了那些虫子,越来越多的聚集起来。
冷汗就下来了,他甚至能听到虫子相互摩擦的滋滋声。
“快跑!”胖子一声低喝在耳边。
胖子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窜了出去,猛的往前冲去。
反正在墓道里,只要是有人用这种严谨而又洪亮的吼声大叫跑的时候,那绝对是跑就对了。
看着跑在前面的吴邪,胖子心里一阵郁闷,年轻就是好,当年那个跑几步路就喘得不行的小青年,现在居然他都有点追不上他的速度了。
“我靠,天真,你的血不是跟小哥一样么,要不咱试试?”胖子边跑边说。
“我的血时灵时不灵,别指望了,赶紧跑!”吴邪说完加快了速度。
胖子心里开了小差,背上连续的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也没时间用手去拍。
那些嗡嗡的声音就在他的周围,只要脚步慢一步,毫无疑问绝对会被那些虫子淹没。
对虫子胖子可是印刻在心底的恐惧,当初在云顶天宫和蛇沼鬼城的时候,那些虫子可一个都不简单。
他发现,这些虫子好像特别喜欢他们。在墨脱的时候,那些蚂蜂一样的虫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从此对虫子可是深恶痛绝。
别看胖子一身膘,跑起来那速度绝对不含糊,要不说人在要保命的时候跑的比兔子他爹还快呢。
吴邪这些年来的体力虽然差小哥远点,但是和胖子比起来那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对这种虫子这种生物和胖子是感同身受,当初在墨脱的时候,深深感受了一把虫海,这些东西虽然不大,但是杀伤力是惊人的。
什么东西只要一多,就是灾难。
何况后面的可不止一窝那么简单,那可是一窝的好几十万倍啊。
这要是被包围了,他们俩都不够给这些虫子塞牙缝的。
一直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脚上也渐渐没有力气了。
“呼....呼...我说..天真,可以了,可以了,胖爷我跑不动了,那声音早就听不见了,可以...可以休息下了。”胖子跑不动了,喘气像拉风箱一样。
胖子的体力大不如前了。
吴邪也停了下来,用手电照了照周围,确定没有了那些虫子的踪影,也没听到那些声音,才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我说胖子,你吖真老了。”
“吴同志,话...话可不是这么说,你胖爷依然老当益壮。”
吴邪白了胖子一眼,这才打起手电观察四周。刚才跑也没太在意周围的情况,不知道是往哪里在跑,现在周围已经不是木质的墙壁了,变成了青石板。
“哎呦,靠,这他妈的是什么鬼虫!”
吴邪转头看胖子,看见他拉开自己的衣服,胸口和手臂上都是一大个一大个的脓包,有的蹭破了皮,伤口已经在溃烂了,还有一些浓血流出来,看着有些恶心。
胖子用手一挤,疼的他直抽气,只挤出一些发黑的血,还伴随着腥臭味。
吴邪也把上衣脱了下来,检查了一下,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只是看着受伤的手脸色沉了一下。
然后他把绷带拆了下来,就看见伤口里几乎都已经爬满了黑色的虫子,一窝的窝在那个伤口里,整只手掌已经发黑了,开始腐烂,臭味难闻。
“操!”胖子骂了一声:“得赶快处理了。”
两个人检查了四周,确定没有虫子跟过来,才生了火。
他们这次出来,药品带的还算齐全。吴邪没有看胖子一脸发绿的表情,用酒精往伤口上直接一倒。
他感觉皮肉一下子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然后用火烤了一下匕首,眼睛都不眨的把皮肤里的虫子一个个的挑出来。
胖子看着吴邪面无表情的用匕首在自己的肉里挑搅,好像那不是他的肉一样,都忘了自己身上也有。
吴邪手上的动作不停,看了眼胖子说:“这种虫叫人皮蝇,会寄生在人的皮肤里,借由你皮肤里的肉产卵,不过这种人皮蝇大多都是在亚马逊才会有,中国基本见不到,而且也没有那么大。”
“你怎么知道?”胖子说。
“百科全书上看到的。”吴邪说:“这应该是一般的三四陪那么大,如果不想看见你的皮肤里都是软体动物的话,有时间看着我,不如赶快弄出来。”
这种人皮蝇,幼虫通过寄生人体生存,从而使人引起皮下蝇蛆病。
只是没想到这种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我靠!”胖子才反应过来,他身上的可比吴邪身上的多啊。
吴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只见胖子整个背几乎都布满了大脓包,透明的能看见里面黑色的虫子,溃烂的速度很快。
胖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整瓶消毒酒精,直接往背上一倒,这样可以杀死正在寄生的幼虫。
吴邪快速弄好自己的手,用纱布包扎好。脸色有点苍白,失血过多。
他走到胖子身后,帮胖子把背后皮肤里的人皮蝇挑出来,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吴邪虽然用的是左手,但下手一点都不含糊,快准狠。
胖子疼的满头是汗,忍着也没出声,只是背上有些颤抖,他忽然开口了:“吴邪……变成这样你后悔吗?”
几年来,他很少去长沙看吴邪。
只是从不同人嘴里听到的版本都让他心里发堵。
他们铁三角里,那个曾经离了他和小哥就活不下去吴邪,如今也变得独当一面了。
胖子无法想象那样的一个人要经历多少才能变成现在的样子,比吴三省还要果断狠辣。
他只是觉得心里难受,他们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吴邪的手顿了一下才继续:“有时候一个人的改变是必然不是偶然,胖子,你为了云彩留在巴乃那么久,你后悔过吗?”
胖子忽然觉得眼眶酸,其实他懂,只因为是那个人,所以何来后悔一说?
其实在胖子发现吴邪对小哥并不是单纯的兄弟情的时候,他也曾经纠结过。
最好的兄弟爱上了了自己另一个兄弟,他一度无法理解,男人爱上男人是一个什么概念,他不懂。
可是后来渐渐的,看着吴邪追着小哥的背影跑,他不了解一个人究竟可以对一个人执着到什么程度?
如果只是普通的感情,有深到那种程度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同性恋情,他想也没有那么深吧。
可如果那是爱呢?
那简直就是古往今来他所见过的最扯淡最复杂的一段爱情。
十年了,一个门里守一个门外等。
吴邪做了那么多逼自己改变,踏遍大半个中国,也不过就是为了要带他回家而已,或许吴邪对张起灵的不是执着,是执念。
就像十年来,他在巴乃守着云彩,也是一种执念——
吴邪把胖子身上所有的人皮蝇弄出,又检查了其他地方没有以后,为了防止感染,给他打了抗生素,纱布几乎都用在胖子身上了。
一只手包纱布还是有些费力,好不容易弄好了,吴邪才呼了一口气。
胖子脸色发白,头上都是冷汗,浑身都疼,火辣辣的:“天真,就你这刀法够准的,将来可以去开个诊所,缝缝伤口啥的,还可以赚点外快。”胖子打趣道。
“爷我这手可不是用来救人的,再说.....”吴邪忽然沉默,然后抬起头笑着说“这双手...血腥太重了。”
他似乎对说出来的话毫不在意。
胖子一愣,他看见吴邪在笑,可是他却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永远也回不到以前了。
吴邪突然顿了一下开口:“胖子,你听!”
胖子反应过来,不明白吴邪什么意思,但依旧还是静下来去听。
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听着,心里一紧:“什么呀?不会是那些虫子又来了?”
“不是,你仔细听,是不是有水声?”
胖子听了他的话,凝神静气的仔细去听,刚开始什么都没听到。
可慢慢的,就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
虽然声音不大,但他的确听到了,那确实是水声。
两人对视一眼,打起手电往水声的地方走去,越往前走,声音越大。
胖子走在前面,走了一段,发现前面是一道向下的楼梯,台阶上隐约看得到水的痕迹。
“天真,你说从这里下去不会这就出去了吧?”直接到湖那里,那可就好玩了,来一趟什么没见着,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出去了?
那简直是史上最快的一次下斗经历。
“走,下去看看。”吴邪率先走下去,楼梯道很窄,一个人走绰绰有余,但两个人并排是走不下去的。
胖子跟在吴邪身后,他默默庆幸,还好这几年的种地生涯让他瘦了不少,不然,指不定他进不进的来呢。
阶梯是一直往下的,几乎没有什么拐弯的地方。只是越往下,阶梯越潮湿,能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两边的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又走了一会,他们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窑洞。
是一个大水潭,水里漂浮着的都是木头的碎屑和一鞋杂物。全都腐了,应该是泡了很长时间了。
“卧槽,这不会就到头了吧?说好的古楼呢?”
吴邪用手电照着四周,这里几乎是全封闭试的一个空间,水似乎是死水,可他明明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如果这是死水,没道理会发出声音,那他们刚才听到的水声是从哪里来的?
胖子随意的用手电照,胖子照到一块漂浮的腐木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扯扯吴邪的袖子:“哎,天真,你看那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吴邪顺着胖子的灯光看过去,腐木的后面的确是飘着什么东西。由于大部分被木头遮住了,根本看不清,但绝对不是木头。
吴邪忽然跳到水里。
“我靠,天真你干啥?现在可不是洗的时候!”
吴邪没理会胖子,水很冷,他打了个冷颤,能感觉到水很深。他朝着那快腐木游过去,把木头推开,木头过于腐败,轻轻一碰,木头就成几块了。
他立刻就看到了木头后的东西,猛的一愣。
那居然是一个军用的背包,而那背包的样式吴邪再熟悉不过,几年来,他早就有了自己的专属的装备标志。
那个背包上的标志还是他亲自决定的Z70。
正想着,他又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背包飘在水面上。
吴邪心里的不安扩大,他游过去看。
果然,这几个背包就是黎簇他们的,他们三个走散后一直没有任何他们的消息,这次下来因为人数不多,所以他们没有佩带任何的通讯设施,手机肯定是没讯号。
吴邪心想,真是失算了,他没想到这里似乎完全和十年前不一样了。
而现在他们的装备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出事了?
吴邪翻看了一下,他发现背包空了很多,一些必须品似乎都被带走了。
“怎么了,那是什么东西?”胖子见吴邪半天没反应,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胖子还要说什么,只见吴邪一下猛的钻进水里。
“卧槽!吴邪!”
水里很暗,手电在水里照的不是很明显。
而且比吴邪想象的要深很得多,还好这几年他的水性好了很多,他往下游了大概十多米,就看到水底沉了很多木头的碎屑,从形状看,应该是某种建筑物的残骸。
难道说这里是张家古楼的残骸?
那为什么黎簇他们的背包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却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
四周照了照,空间似乎不是很大,手电大概可以扫射到周围的范围,但是也没有仍何人影子,想来他们并没有沉在水底了。
又游了一圈,吴邪开始觉得肺部刺疼,没有气了,正要往上浮去,脚下却感觉到什么……
胖子见人半天不上来,在上边急了。
吴邪下去起码也快十多分钟了,没有任何氧气设施,这憋气也该到极限了。“我靠,天真你他娘的洗澡洗上瘾了是吧。”胖子一边蹬掉一只鞋子:“爷也来!”
胖子刚说完,吴邪突然从水里钻出来。
“我靠,我还以为你准备变成美人鱼给我来个惊喜。”
“噗....呼呼……”吴邪从水里出来大口喘着气:“我要变也变成鲨鱼,第一个咬死你,看看吧!”一边喘气,一边把湿淋淋的包扔在胖子脚边。
“你下去一趟,捞上来什么......咦?”胖子一看那大大的标志,立马住口了,眼神转向吴邪。
“这背包是苏万他们的,为什么在这,我还没想通。”
胖子开口:“所以你刚才潜下水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在水底?”
吴邪从水里爬出来,想起了水底看到的古楼残骸:“嗯,他们的背包都在这里了,但是人没有在水里,至少说明他们没有出事,但是为什么把背包扔在了这里?”
胖子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必需品都被带走了,只剩下一些没用的,吴邪甚至还在背包里找到了一只男士专用的洗面奶。
心想,嚯,这当是来旅游了!这一定是黎簇那骚包的。
“我想他们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所以只拿了必须品没有带走其他,可能是他们带不走背包!”胖子说。
吴邪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四周并没有其他的路,而他们又不在谭底。
很有可能是他们带走了必需品,把包扔在这里了。
想着,吴邪又想到了谭底看到的残骸碎片。
如果他想的没错,这里以前应该也是张家古楼一部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水淹没。
但是真的可以有什么事故可以把那么大规模的建筑彻底掩埋掉么?
这到底是人为还是自然现象。
毕竟这里是那些人千挑万选的宝地啊,如果真这么容易会毁掉,那他们花千年来完成的一件事,有什么意义。
他们怎么会选这样的地方呢?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啊。
吴邪心里疑惑跟胖子说了这事。
现在也没路了,胖子干脆坐在原地,点根烟:“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出于某种目的毁掉了张家古楼?”
其实吴邪并不这么认为,百年前,甚至千年前,张家的势力应该是不容小觑的,而且他们拥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来做这件事,不得不说,真的是一个难以撼动的家族。
那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毁掉张家古楼?
就算有,那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古楼存在的目的是安放族人的遗体,难道说那些人想毁掉的不是古楼,而是那些遗体?
吴邪一边想,一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把水拧掉,湿的穿着并不舒服,刚才想事情不觉得,现在才感觉到有些冷。
胖子拿出无烟炉点上,大概这么多年来,唯一没改变的就是这些土夫子的习惯吧。除了装备好点,枪械好点,其他的还是老样子,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吴邪的脸色已经很苍白了。
胖子看到了吴邪脖子上那条从喉咙哪里延伸下来的疤痕。
他想象不到吴邪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一切。
就像胖子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吴邪。
眼前这个人是吴邪么?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了,每次都在心里告诉自己,是,他是吴邪。
铁三角里的废柴军师,最天真的吴邪。
可是,看着这样的吴邪这样的身手,这样的冷睿,他真的不是在自欺欺人么?
或许是察觉到了胖子的情绪,吴邪把衣服上的水拧干,又穿回去:“胖子,问你个问题!”
胖子白了吴邪一眼:“你不会这个时候要出个脑筋急转弯吧。”
吴邪没有理胖子,点了根烟,才慢慢开口,淡漠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如果你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一件宝贝,但是你发现无论你怎么做都打不开装着宝贝的东西,甚至有可能送命,可你又不能让别人知道那个宝贝的存在,你只能选择毁掉那个东西来隐藏那件宝贝,但你又不甘心放弃那件宝贝,那么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做?”
吴邪的问题,把胖子问的一愣,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个问题也太纠结了吧,是什么更高级的脑经急转弯吗?”
“别废话,快回答,你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答案是什么?”吴邪淡淡的语气里带点不可质疑的强势。ωωω.χΙυΜЬ.Cǒm
“我靠,那干脆就让那些别人以为那个东西已经被毁了,掩人耳目不就可以了!”
“那如果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有别人知道了呢?”吴邪接着又问,不给胖子考虑的时间。
“那就把那些人干掉.....”吴邪问的很快,胖子回答的也就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胖子给出的答案,但马上胖子就愣住了。
吴邪嘴角挂起一丝笑,没错,这就是答案。
胖子恍然大悟:“我靠,天真,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到目前为止看到的,都是某些人为了掩人耳目所做出来的假象?为的是隐藏某样东西,或者说某件事?”胖子一响心思细腻。马上就能明白吴邪的意思。
“嗯,所以,就像你说的,为了掩人耳目,他既然很想得到某种东西,怎么会不给自己留退路。只是现在,我们不知道这个退路到底是什么。”
吴邪忽然觉得,从一开始进到这里面,就好像有某种力量在阻止他前进。而且目前出现过的东西和阻碍都让吴邪有一种感觉,有人刻意在阻止他继续往前走。
就好像是这栋楼的错误的保护机制在告诉他,不要继续往前走了,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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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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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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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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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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