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将影身先士卒,在身后初家军旧部的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
暗一站在城楼上,看着战场中如杀神般开路抢眼的少年。
接过身旁副将给的长弓,瞄准,拉弓;
而初将影六感是何等灵敏,也一直注意着暗一的动静。
从身边士兵的身上拿过穿云箭,眼睛动态瞄准对方直射过来的飞箭;嗖地一声,穿云箭直破来箭射向城楼。
不少士兵都看到这一幕,看着前方势如破竹的少年,犹如初暮山再临,顿时军心高涨。
城墙上,战旗猎猎风做响。城墙下,将士们戾气冲天视死如归。
“砰!”初阚泽转身就见一支破空来箭,咻地一声被林渐鹿丛中截断。
不等初阚泽眼神感谢,林渐鹿已转身;身形矫健一剑挥出,斩断敌军战马铁蹄,将士兵救下。
林渐鹿瞥了眼墙头旗帜,见风势突然改变;由西南风改为东南风,心里暗叹二将军果然神机妙算。
内力灌于声音,彻响战场“换阵!”
起义军,闻声变阵;
后方士兵将随身携带的白色粉末安置于□□中射向城墙方向;
而后捂住口鼻撤退,三十万士兵携带的白色粉末借着东南风扶墙直上。
暗一见起义军捂住口鼻撤退,以为白色粉末有毒,连忙下令撤退。
一时间城墙内外白雾茫茫,活像个雾都。
林渐鹿偷偷派精兵强将,将撞门柱运在墙门下。
墙内士兵只听见砰-砰-砰一声巨响,不一会城门就撞开了。
躲避“毒气”的士兵赶回来时,城门已打开;林渐鹿和初将影一路像割韭菜一样,浑身染着敌人的鲜血。
犹如两尊活杀神。
起义军进入城内后,将另一个小袋子中的枯草挂在腰侧,打着打着,朝廷军纷纷目眩神迷,丢兵弃甲。
不战而胜。
-
皇宫内
龙床上的人呼吸粗重,犹如被人卡主了脖子,惨白的脸色因挣扎而泛起诡异的红色。
永嘉帝发出呜噎的声音,猛地突然睁开眼。
大殿静地可怕。
干涸的颓败的嗓音响起“现在什么时辰了。”
暗十凭空而现“午时”。
永嘉帝似是想到什么,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午时是天中阳气最浓烈之时,鬼魂不得近身是吗。”
虽是问句,但是上位者的独断之气犹存。
“是,这个凡间没有感受到魂魄的存在,即使是修真界,能够魂魄修炼的人几乎没有。”说完便又消失在大殿中。
因为魂魄在修真界是大补品,能够侥幸地修炼成人形的,凤毛麟角。
永嘉帝没有注意到暗十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死人而且还带有垂涎之色。
“朕乃真龙天子,百鬼退避!”永嘉帝僵硬的起身靠在床背上。
大殿中因屏风遮挡,光线暗淡而点起的一排排火烛,一根根的熄灭;
永嘉帝手控制不住的发抖,嘴角哆嗦,盯着那像是被人掐灭的火烛。
一排排火烛逐根熄灭,一个人影逐渐清晰朝龙床走来。
“暗十!”永嘉帝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惊悚嗓音。
“没用的,这是你的梦境。”初横微一瞬间站在床榻边,俯身一只手掐住永嘉帝的脖子,继续说道“还想飞升?”
永嘉帝感觉脖子上的手冰凉刺骨,冻得他全身不能动弹。
“朕乃。。。”
掐在脖子上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上方传来少年冰凉的声音“没有别的词?换个听听。”
“小微。”永嘉帝喉咙抽动了下。
想打感情牌,永嘉帝小时候是报过初横微的,甚至还很喜欢这精力十足,上蹿下跳的小猴子。
“恶心,不是你该叫的。”初横微只给永嘉帝留了一丝进气,看着永嘉帝逐渐瞳孔涣散;抽出手掌“你可曾忏悔?”
永嘉帝得了喘息,僵硬地扭了扭脖子。“哈哈,忏悔?整个暗秦都是朕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想谁死谁就得死。”
初横微看着永嘉帝死不悔悟的模样,往事再提无意。
“你以为你真能飞升?”初横微环顾一周,没有发现一块镜子。
很好。
永嘉帝面前突然出现一块铜镜,里面之人,面部肿胀,面如死灰甚至隐隐透着乌黑。
像是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
永嘉帝拖着僵硬的膝盖猛地后退。“不,这不是朕!”
初横微步步紧逼“呵,你以为修仙真是不食人间五谷?想想你到底多久没进食。”
见永嘉帝面色惊疑又开始恢复镇定“如果长生有道,你现在会怕得我发抖?”
“五感不同,四肢僵硬。。。”看着永嘉帝开水奔溃。
“你以为的金龙十二卫?不过是吸食你欲望执念而修炼的修真者。”
永嘉帝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
初横微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永嘉帝“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不过是金龙卫用你的执念,灌注在这句壳子里的行尸走肉而已。”
幽暗的大殿回响起冰冷的声音
“行尸走肉而已。”
“行尸走肉而已”
“行尸走肉。。”
永嘉帝面色奔溃,跪在地上像是十分痛苦地抱住头;
“不,不,不是这样。暗十,暗十!”
猛地仰头大笑,“哈哈哈,即使朕现在只是一缕执念,金龙卫鬼神莫测,区区凡人杀死你们易如反掌!”
“暗十,暗十,你出来!朕知道你在,这份执念给你,替我杀了这野鬼!”
大殿气压骤降,连初横微这个冰冷的魂魄都感受到刺骨的凉意。
“果真是只美味。”暗十发出叹赏的语气。
初横微感受到危机杀意。原来暗十说的那句,这凡间没有魂魄存在不过是想引自己出来!
“别急,先吃个开胃餐。”暗十垂涎地视线黏着初横微,初横微想下意识跑,可全身都被定住。
暗十早已经想吞了永嘉帝,可美味要心甘情愿自我供奉才更加美妙。琇書蛧
永嘉帝情急之下说出了把执念给暗十之后就后悔了,看着眼前越来越逼近的暗十;僵硬的四肢竟然开始颤抖。
“啊!”
一声惨叫,初横微亲眼看着暗十将永嘉帝吞入腹中。
地上没有一丝血迹和凌乱,一个人凭空的就消失了。
“呵呵,小可爱,现在轮到你了。”
初横微使劲儿就是动弹不了,登着眼“要吃就吃,别让我泛恶心!”
只要吞了这个魂魄,他就不是暗十;回道修真界也不用再受制于欲魔老祖了!
暗十运起灵力,刚接触到初横微,便见其身上发出一道白色刺眼屏障。
这是怎么回事?功德是金光,而这带着柔和纯粹的木质灵气是怎么回事?
初横微见暗十靠近时,下意识抬手挡住。
没等到落下的虎口,反而浑身被柔软温和的白光包围。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犹豫的刹那,初暮山和初顾径突然现身,提起初横微便消失了。
-
战场上厮杀正酣。
朝廷军即使因为药效毫无战斗力,但四位暗卫在暗一的指挥下,正在收割韭菜。
一旦使用将耗尽暗秦国龙脉气运的秘密武器,犹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林渐鹿见状,下令将士后退。留下自己、初泽海两兄弟、初将影四人。
四人对四位暗卫,暗一冷冷地站在一旁。
初阚泽武功虽不及初泽海但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但在这四人里面还是最低,非常识趣的先挑了个自己观察下来稍微弱点的对手。
高手对战,内力自成气墙,几十万大军只能在一旁观看。
初阚泽,持枪一挥,只见寒光一闪,快如白马过隙,枪头直奔暗卫喉头,枪樱打了一个红旋。
后者,身子如蚯蚓顺滑,一个侧身,让过枪头,徒手握住枪杆,内力灌注,将初阚泽弹开。
不妙啊,围观士兵心里紧捏把汗。
初阚泽震的虎口发麻,这是个硬茬。
突然,初阚泽身体像是上了发条,手挽枪杆,腰腱劲直透枪尖,势如潜龙出入。
开步如风,偷步如钉。对方,一个侧身旋转空中,脚尖蓄力,直踢枪杆。
被弹了回来。
另一方,林渐鹿开局便将准备多余的□□袋掏出,内力震碎,□□飘飘渺渺;
暗卫见自己身后躺着的士兵以为是对方又撒剧毒。
急忙内力提气封住口鼻,但高手过招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林渐鹿等的就是这个破绽。
汇聚十成的内力,注入掌中,直击对方眉心穴,瞬间,暗卫六窍流血,一头栽地。
这边的动静吸惊住了,初阚泽。
这狗子忒狡猾奸诈,心狠手辣了。
惹不起惹不起,多谢之前不杀之恩。
这样想着,一枪猛龙翻身,直挑暗卫下盘。双方一时间战况胶着。
若舞梨花、如飘瑞雪。
初泽海这边,只见其五官轮廓分明,身躯凛凛,气息淡漠,一双眼眸凛冽着亮光。
这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拔剑直冲对方,剑影所指皆是道道白光,矫如群帝骖龙翔;
对方一身暗器,如毛毛细雨,却缠缠绵绵,如附骨之疽;也不正面应敌,用内力覆盖出防护罩,只盯住初泽海,寻找剑中破绽。
但初泽海哪会给他机会,突然腾空而起,内力注入剑中挥出一片炫目的银光,使人睁不开眼。
暗卫目光微微失焦,一剑直刺心脏。
暗卫并没因为面前只是个十几岁风姿特秀的少年就轻视,铠甲上的鲜血给少年脸上添了危险诡谲之气。
初将影心神合一,拔剑而起,手中长剑轻轻一挥,燕子抄水,却剑气锋芒毕露。
对手则一个闪身避过了此招,以力打力间破碎了初将影飞舞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缠着的藤蔓。
他则一手御剑搅起内力凝聚的巨浪,另一手朝对手的太阳穴横劈落下去。
对方一苇渡江,飞快斜避过。突然从腰间抽其一把软剑,白蛇银链,嘶嘶破风而来;
初将影,一剑横斜,做出抵挡之势,对方却脚下回旋踢,足间突然亮起一把锋利弯刀。
眼见避之不及,林渐鹿抬手梅花钉直击暗卫脚踝,疼的对方直泄力。
暗一见状也加入战局,一把长刀大开大合,和林渐鹿直击杠上。
初将影得林渐鹿相助,躲过弯刀,眉间大颗大颗地汗珠,流淌出来,手腕震得发麻,十四岁的少年第一次开局就是顶尖高手,瞧着有些吃力。
这和乡下山里的“山民”们切磋不一样,凝神静气,想着自己在山中石壁练剑的感觉。
耳边响起父亲的教导,“初家剑法,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次手腕剑花,剑随意动,剑走轻灵、正大混圆略有清光闪闪,直刺对方胸口。
对方一把软剑,唰唰游蛇吐信,缠住初将影的剑,初将影右手剑柄翻动,反手一掌,掌风震掉软剑,刹那间剑气长虹直灌对方咽喉。
溅起一片片血花。
正准备回身,看林渐鹿怎么样了,刚刚心神合一,并未察觉到背后剑气刺入。
只见远处的林渐鹿眼睛瞳孔突然放大,惊恐之色溢出;
而一边初泽海刚刚帮初阚泽结束敌方生命。还来不及抹去脸上的鲜血,就朝自己提剑狂奔过来。
在林渐鹿和初泽海兄弟以为初将影必死无疑之时,一道绿光闪现,将剑气原地打回,快的让人模糊眼睛,只听噗的一声,暗一跪下捂着胸口。
而初将影身边多一个半跪在地上的年轻人;
看年纪二十岁左右,一身玄衣,黑发如瀑,棱角分明的侧脸透彻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外圈隐隐透着诡异的绿色;
流畅的下颚线紧绷着,微抿的薄唇透出此时的不悦。
浑身的戾气让人忽视他俊美异常的五官。重影站起身来,初将影只到其胸膛下方。
重影一只手扶着初将影,将灵力注入其体内;
一边看着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的暗一;
声音凉薄如水又沉沉似弦乐“你这种用王朝气运龙脉堆出来靠吸食欲念的人,不配作为他们的对手”
手指轻轻超空虚一点,暗一竟然从头到脚开始慢慢涣散最后消失不见。
重影见众人明显还在状况外,一个响指,士兵齐声欢呼;好像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俊美非凡的男子并不关心。
士兵的欢呼声将初将影四人从呆滞中拉回神,林渐鹿见三人很快神色如常,难道他们不吃惊?
凭空大变活人啊。
尤其那个憨憨初阚泽,竟是一副你这都不知道的样子。
气的林渐鹿牙痒痒。
很快,朝廷军士气大跌,本来没有中毒的士兵还想负隅顽抗,见主帅都阵亡了。
嗨~都是暗秦子民,打打闹闹一家亲。
识趣地缴械投降。
起义军直奔皇宫,另外的暗卫在重影手下根本不用看,现在轮到暗卫被割韭菜了,看得初将影内心大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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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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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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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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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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