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玩意儿!…臭东西!…死损货!…王八蛋!…混蛋莫厌聪…去特么死吧!”
程沁律一拳一脚的冲拳靶发泄,几乎把莫厌聪拉出来鞭尸一万遍。打的筋疲力尽了,他才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呼呼喘气。
歇够了,他才恶狠狠地拿起了手机,往群聊里发了信息。
|急急如律令|:把你俩手里的黄图黄小视频给我发点!快!
|洛神哥哥|:卧槽啥情况,你在厕所呢?
|急急如律令|:让你们发就发,别墨迹!
|封晴臣|:你是中途自己弄不出来了还是咋啦?小小年纪这可不是好事啊……
|急急如律令|:能不能快点发!!![咆哮][咆哮]
|封晴臣|:不能。
|洛神哥哥|:不能。
|急急如律令|:……
|封晴臣|:好想看你现在在厕所里困境的样子,你要不要给我们开个视频?
|急急如律令|:封情臣你大爷的去死吧!!!
七班教室内,下了第二节课,李蚊又冲莫厌聪蹭了过去。
“聪哥你跟小律今天到底咋回事啊,你不告诉我我这上一节课这都没认真听。”
莫厌聪捏着卷子从头到尾复习着习题,淡淡道:“别那么八卦,认真学你的。”
“……”李蚊恹恹道,“谁八卦你们了,我关心关心小律律不行么,他又不是你的,被你欺负了我还不行了解一下吗?”
“……”莫厌聪放下卷子,抬眼看着李蚊。
“我欺负他,关你什么事儿?”
李蚊:“……”
您终于承认您欺负他了呗?
李蚊叹口气:“哎……可怜的小律律。”
一张卷子看完,莫厌聪随意把卷子扔到桌肚里,按习惯他是要拿他今天早晨打开的一本短篇小说要看的,鬼使神差的,他又打开手机看了一下。
莫厌聪的手机常年静音,各种信息他向来是有心情才看,经常无视。现在他打开聊天软件,就看到最上面的叫“急急如律令”的聊天框正频繁闪动着信息提示。
他皱了皱眉,打开一看,就看到程沁律就跟中毒了一样连续不断地给他发送着需要点击下载的动图。
莫厌聪忍不住给对方回复:
——?
很快,他那可怜的问号就被对方刷屏的表情包给顶没了。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那个问号,表情包在继续持续了三十多秒后才终于停下。随后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好看吗?
急急如律令的一条文字信息顶了出来。
莫厌聪划拉了一下上面的信息,看到一条写着“胆小勿入”字样的小视频,被程沁律接连重复发送了长长一段。莫厌聪犹豫了一下,伸手点了下载。
很快,那劣质动图便闪动起来,几个黑底白字的“恐怖”提示之后,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被颠得又哭又叫的女人,女人刺耳的声音在教室里大胆地叫了出来,乱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
莫厌聪:“……”
“聪,聪哥?”李蚊目瞪口呆地叫了一声。
莫厌聪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中,手指僵硬地返回聊天窗口,又重新点进去,给程沁律回复道:
——看了,别发了。
点了发送,莫厌聪才转过头回李蚊道:“干什么。”
李蚊被噎了一下,抬了抬手做出“请”的姿势:“没,没事,您继续。”
另一边,程沁律盯着莫厌聪回复的那条信息,没太搞明白对方这么心平气和地给他发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莫厌聪不让他发,他就偏要发!
于是程沁律继续锲而不舍的把王洛和封情臣那俩人给他发的不要脸的图,像倒垃圾一样地给莫厌聪发送了过去。
就在他手速极快地复制发送到第十遍的时候,他的信息条前冒出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对方还不是你好友,请先通过好友验证……
程沁律:“……”
“呃啊啊啊啊——”
沙袋被虐了整整半个小时,程沁律气喘吁吁地回了卧室躺回床上,手机铃响了,程沁律打开一看,是李蚊的语音通话。
“干什么?”程沁律气道。
“嚯!这么大火气?这节体育课,来学校打会儿篮球吧。”
“不打。”程沁律挂了电话。
手机又响起来,程沁律按了接听。
“来吧来吧!聪哥也在,你可以跟他打对家。”
“……”
十分钟后,空旷的球场包不住篮球的回音,风悄悄地掩了踪迹,太阳很晒,程沁律运着球瞪视着莫厌聪。
莫厌聪躬下腰防守,在看到程沁律凶相毕露的面色时,他忽然有些后悔答应了李蚊来打球。
“上呀律!快欺负聪哥!”李蚊在台下挥着小拳拳喊,“我可是特地把我的位置让给你,别给我丢人呀!”
程沁律双手运球,像打街头篮球一样肆意而花样百出,明明看上去是在耍帅,可他的眼神却又是狠戾的。他手底的球越运越快,莫厌聪骤然上来夺球,程沁律突然转了个身,变戏法一样画出道弧,把球传给了别的同学。
莫厌聪没想到程沁律会放弃球,正诧异,就看到程沁律捋起了袖子,歪斜着肩膀,蛮横地冲自己撞了上来,一下又一下,发着狠,咬着牙。
“我撞死你这个人渣,死变态你特么来啊?你个畜生有本事摸一手屎来摸我啊?缺德鬼……让你特么耍混账。”
莫厌聪:“……”
“卧槽,小律子这是玩篮球呢还是玩相扑呢?”李蚊目瞪口呆。
其他同学全部像被吸铁石吸引的铁屑一样追逐、围绕着篮球转,唯独在球场角落里,湛蓝天空下的清爽空地上,程沁律跟头小牛犊子似的,用肩膀一下下撞着莫厌聪的胸膛,反反复复、不停碰瓷、挑衅架势十足。
“小鹿啊你看,聪哥现在跟小律像不像在搞基?其他人都在挥洒热汗,他俩两头雄性却在一边纠缠。”李蚊道。
“搞基,”鹿子明恍恍惚惚从手机小说里抬头,看向球场上的俩人,他那样强的厌聪哥,此刻正被程沁律撞得偶尔会后退几寸,显然是在让着程沁律,“搞基不是搞j把吗?他俩只是在一块儿闹,还算不上吧?”
“卧槽,搞基原来是那意思吗?!是搞j吗?!”李蚊惊呆了。m.xiumb.com
鹿子明一愣:“我不知道啊,实际是怎样?”
李蚊:“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觉得你说的好有理,男同性恋不就在一块玩儿那玩意儿么,我今天才知道就是字面意思,真形象!”
操场上,莫厌聪躲开程沁律去抢球,程沁律数次黏上去,逮着机会就挥拳揍莫厌聪。
李蚊:“不过你还真别说啊,我觉得小律就是挺喜欢聪哥的,你看逮着机会他就对聪哥动手动脚的,就想碰碰聪哥,你看他脸都红了。”
“是吗?”鹿子明仔细看了看,程沁律的脸确实挺红,但表情也很凶狠,屡次对莫厌聪拳脚相加,“他那不是气的吗?”
李蚊又仔细看了一会儿,摸着下巴道:“嗯,你说的有理,聪哥这又欺负小律呢,你看他躲小律躲的那么游刃有余,也不下场,也不还手的,却还总给小律机会让他招搭他,然后把小律耍的团团转。”
鹿子明瞄着操场,手底下的手机界面上,已经打下了“搞基”按下检索,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哦,不是搞j把,‘基’是粤语读音,搞基指男性同性恋,但不一定发生性关系。”
李蚊凑过去扫一眼鹿子明的手机,看见了“不一定发生性关系”那几个字,赶紧瞅一眼操场上的两个人道:“那他俩不就是在搞基了?哈哈哈哈哈证据确凿了嘛!”
操场上,程沁律对莫厌聪的犯规防守早已变成了凌厉的咄咄逼人,可惜莫厌聪在操场上游刃有余的躲着他,两个人看上去竟还真能和打篮球的一群人融入,并不违和。
程沁律最气莫厌聪这种耍他的感觉,别人都在抢球,他却忽然大声冲莫厌聪道:“你特么倒是还手啊!打我啊!!!”
其他人纷纷停下来往他们这边看,莫厌聪也停了下来,擦了擦汗,开了口。
“不打。”
程沁律彻彻底底被逼急了,他挥拳冲莫厌聪逼,莫厌聪难得接连用手格挡了几下,却还是仍然没有还手。
“你肯答应我打输了就做一套卷子,我就跟你打。”
“做尼玛!”程沁律快气疯了,他就不信了,他怎么会真没办法逼莫厌聪还手。
操场上其他人终于被程沁律莫厌聪俩人吸引,站在一边围观起俩人的攻防战。
程沁律攻的越来越狠,莫厌聪的招式也见局促。在程沁律终于缠着他就要揍上他的下巴时,莫厌聪下意识还手,把程沁律按在了篮球架上。
李蚊一晃神的功夫看见程沁律莫厌聪俩人成了篮球场的中心,而且莫厌聪竟把程沁律制在了球架上,赶紧拽拽鹿子明道:“哎哎你快看!聪哥正把小律按在球架上摩擦呢!他俩搞基还被人围观了!”
鹿子明抬眼看了下操场,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他们老大和程沁律还真的……有那么点意思,鹿子明顿时无语了一下:“呃……”
李蚊咂舌:“啧啧,小律也是条汉子。我们那时候都是被聪哥揍得不得不学习,到小律这儿,小律竟然求着聪哥虐他。”
李蚊顿了一会儿,又调侃道:“真爱啊……”
程沁律的脸贴着被晒热的篮球架,烫的厉害,可偏偏莫厌聪的手劲又太大,他挣脱不开,只得骂道:“松手!特么的放开,有本事拿拳揍我!”
莫厌聪的手心里全是程沁律身上的汗湿与温度,他叹口气道:“今天先到这儿吧。你记着要想让我陪你打架,你只有老实做题做作业一条路可选。”
程沁律:“……”
下课铃响了,操场上的人纷纷散去,莫厌聪放开了程沁律。
“回教室吧。”
程沁律也是真累了,没有力气再挑莫厌聪的事儿,他靠在篮球架上,恶狠狠地看着莫厌聪的背影骂道:“你不是人!”
莫厌聪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只丢给程沁律一句:
“好好学习,准没有错。”
程沁律:“……”
这人脑子里就只是死教条吧!
下了场,莫厌聪冲李蚊俩人走过去,李蚊拍拍屁股,给莫厌聪递了瓶水。
“聪哥啊,明天周六我们还去打工吗?”
莫厌聪擦着额上的汗,灌了半瓶水,道:“明天不去了,钱够了,明天我们去找张又杉。”
“明天去找杉哥吗?”鹿子明问,随后又道,“哦,也是,开学后我们也没见过他了。”
几个人往教室走,李蚊一瞥看见程沁律又要往学校门口拐,赶紧喊住道:“律砸,去哪儿?”
程沁律头也不回,举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李蚊“啧”了一声:“这简直比中学的我还厌学啊,小律儿成绩估计比我都烂。”
见莫厌聪停下来看着走远的程沁律,李蚊立刻知心地又冲程沁律喊:“回来,小律砸~~下星期就要月考了,一会儿班主任老辛开会!”
程沁律的脚步一顿。
下学期就要月考了?他感觉才没来几天啊,这就一个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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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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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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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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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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