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不出声，只淡淡看着他。而胡牧阳也确实没硬气几秒钟，便逐一列举道：“要说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小矛盾的话，确实有这么几个人。比如同为我五大家族的老黄、扛着女鬼的刘伟强、被我揍过一顿的千年树妖、身怀邪恶任务的宇文菁、可能即将出世的灵胎鬼婴。还有一些矛盾不大但确实交过手的人，稍微多了点，比如特别调查署和你们……”
越来越多的名字，尤其是靠后面的几个，听的徐谦眼皮子微微发颤。终于等他说完，才缓缓说道：“如果一开始知道你……得罪了这么多人，我肯定不会主动请缨保你性命。”
“保我性命？嘿，最近没交过手，你是不是自我感觉有点飘了？忘记在大坑里我咋收拾你了吧。”胡牧阳斜着眼睛看他。
但徐谦却不以为意，只随意道：“我还是那句话，不拼命的情况下，你打不过我。而且对手是你的话嘛，真交起手来，估计你也撑不到拼命的那一步。”
眼见对方即将暴起，徐谦向下压了压手，又接着说道：“这种事情就不需要讨论了，你只要知道，无论你有意还是无意，但事实上都已经插手了一件惊天大事。你刚刚所谈到的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在这件事情中占有一份价值或意义，尤其宇文菁和鬼婴，可以说就是你一手摧毁了她们多年经营。角色互换的话，你猜她们会不会恨你，会不会择机对你出手？”
胡牧阳默默饮下一杯茶，若有所思道：“你分析的确实不错，但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来帮我？其实如果排除掉你我在幻镜之中新建立的感情外，我既破坏了你入侵圣教的谋划，更是把把柄‘霍尔斯神斧’都收为己用了。你该恨我才是，又怎么会……”
这种直来直去的态度好像更合徐谦的性格，他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的确，如果没有你这个搅屎棍，我会很顺利攻下圣教，很轻松擒下伊萬，很自然的夺下霍尔斯神斧。不过……”
他给胡牧阳又斟满茶汤，继续说道：“不过，我记得曾在幻镜之中跟你说过，我所做的这一切，根本不是我最终的目的。”
接过茶汤，胡牧阳回忆起之前的种种，轻轻点头道：“是的，你只是想用这些做饵，引出你真正的仇人。”
徐谦听到仇人的时候，神情忽而变冷，但很快又恢复正常道：“所以我只要跟着你，同样可以实现我的目的。现在我所掌握的种种迹象和线索，让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的仇人应该也是你插入这件大事的幕后推手之一。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才是能够统一战线的前置条件。”
胡牧阳表示认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
同时徐谦又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说话的时候，他从怀中忽而摸出一张纸，推到胡牧阳面前。
定睛细看，居然是“光暗融融术”！
一把抓起，胡牧阳小心看向左右，低声急道：“你咋把这玩意带出来了，忘记莫桑长老的话了么，里面的东西带不出来的！”
只是徐谦挣脱开对方的手，又从怀里摸出一支笔和一沓同样材质的纸，淡淡道：“里面东西带不出来，但是可以带出记忆。”
靠，原来是出来之后自己写的！
胡牧阳尴尬的放下那张纸，挠挠头：“我这才刚醒，还没能调整好时差呢。”
徐谦也不纠结此事，继续说道：“你帮我研究这篇功法，作为回报，我护你安全。”
不过胡牧阳想了想之后，却摆摆手道：“说实话，以我现在的能力，最多才能帮你稳固到第二层。再往上的话，我担心会因理解偏差造成不堪后果。所以这个交易并不公平。”琇書網
徐谦倒是无所谓：“我不在乎公平。”
胡牧阳却认真道：“如果仅是交易，当然付出的越少、得到的越多越好，但我们是朋友。”
说着话，他“唰”的一声变出一枚小东西。引得徐谦“腾”的一声瞬间站起，甚至将面前的茶杯都撞倒了。
天使之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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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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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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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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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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