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又哀嚎说道:“天明,你恨我、恨教主都没关系,但却千万不能让我的女儿被他带走啊。”
残月祭司看了看怀中的小姑娘,随即眯眼道:“放弃吧倪虹,咱们也曾是圣教中人,甚至比你接触过更多的秘密。‘如遇不可力敌,则谴心腹之人护圣女逃离’,这则圣训教言,你该比我们更清楚才是。”
程天明自然也知道这句话,疑惑之中又透露着些许的愤怒。但倪虹祭司却低头惨笑道:“此次神殿出事,没有丝毫征兆,但教主却早已发现十二位祭祀中有人叛教。担心出现此时的情况,所以,借势用了一招斗转星移。”
残月祭司皱眉重复道:“斗转星移,什么意思?”
倪虹祭司转头看向程天明,柔声道:“你们有多久没见过圣女了,怎知她一定是真的?”
残月祭司嘿嘿一笑:“相比这孩子的真假,我更加怀疑这又是你的阴谋。真真假假,假假又真真。我们只负责听令抓人,至于对错却是全然不论。”
而程天明则不然,这件事的真伪绝对要先弄清楚才行。所以他递给同伴一个制止的眼神,随后才对倪虹祭司说道:“我虽然会时常外出执行任务,但每年你我也都曾见面。况且你一心都在伊萬的身上,又怎么可能与其他男子……”
“七年前,教主大婚,有敌来袭。你率部追至边境,却是中了对方的调虎之计。待你归来,教主只说神殿之危是请来旧城长老才堪堪抵挡,实则却是不愿把援将之事透露给教众。此事只有教主、大祭司和我三人知晓,因为这位强援,是我通过个人关系请来的。”
倪虹祭司不仅打断了程天明的话,更是抛出一个惊天秘闻。
残月祭司还是不愿相信,他只想尽快带着圣女回去领功,所以直接说道:“你们在这编故事吧,我可要走了。”
可程天明却吼道:“你闭嘴,听她说完。”
倪虹祭司整理了一下头发,惨笑道:“我们自幼相识,不过我比他大了一些。想不到的是小鼻涕虫长大之后却始终记得儿时过家家的童话,即便已经遁入空门,但在我向其开口求助之时,仍然二话不说就瞒着师傅下了山。神殿事了,他被老方丈罚在后山思过,我去看他,顺便报恩。”wWW.ΧìǔΜЬ.CǒΜ
此时程天明双拳紧握,指节劈啪作响,咬牙说道:“你竟然用你的身体,去报恩!”
倪虹祭司仰天一叹:“你知道的,我向来恩怨分明。所以他不知道孩子的事,我也不会让他知道。你若仍是不信,大可去看看这孩子的眉骨,是否与我相似。”
程天明怒气满怀,转身便要去夺孩子。只是残月祭司哪里同意,几次变幻身法躲开程天明,同时高声道:“你个蠢货,那女人是在利用你!随便编出一个莫须有的男人,不过是想将你激怒。”
而倪虹祭司又再度施压道:“这个男人你们也曾见过,就是不久前与我一同走出天井的那个人!我不愿让他感觉到孩子的存在,所以先一步走出。却不曾想到,陷入了你们的埋伏;更不曾想到,我又欠了他一次。程天明,你好好想想,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我最为隐秘的天井之中,又怎么会有人披星斩月般来救我!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念我,可你都做了些什么?只有他,只有他才是真的对我好,只有他才是我的盖世英雄!”
不过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已将程天明胸中浓浓的恨意全部激发。他死死的盯着残月祭司怀中的孩子,咬牙颤抖道:“好好好,我今日便先除掉这个小杂种,再去杀你那位盖世英雄。”
“吼”
又是一次对空长啸,程天明狂战之意直冲天际,此时他眼中只有圣女,竟是连残月祭司都看不见了。
而就在发狂的程天明即将出手的那一刻,上方忽然传来一个充满无奈的声音:“我什么时候变成小鼻涕虫了?”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声音陡然一提,再度低喝道:“惊雷指印,现!”
原本全力防御着程天明的残月祭司忽然双眼圆瞪,手足僵立,身体一抖便将圣女滑落。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迅速掠过,在小姑娘落地之前便将她抄在怀中。几个闪烁之后,路旁一颗粗壮的松树边重现此人身影,正是才分开不久的胡牧阳。
圣女茜茜又遭掳劫,但在看清来人之后,忽然卸下了一整晚的坚强,缩在胡牧阳怀中开始放声大哭。的确,不只是她,在场中人谁也不知道这颗光头为什么会忽而折返,更不会知道他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出现、又雷霆果断的出手救人。
残月祭司那边的动静吸引了程天明的注意,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刻,另一道黑影出现在倪虹祭司的身边,却是殷桃。本想将她直接抱起就走,奈何本就娇小的身体压根无法做到,不由得埋怨道:“你这个不知羞的女人怎么这么重!”
听到声音的程天明见她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顿时大怒。双爪交错出手,便要撕碎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胡牧阳见状,急忙又递出一招“惊雷指印”,但小姑娘殷桃面对眼前的壮汉却忽然展媚一笑,双眼之中泛起层层波纹,直射对方。反观程天明,先是大脑忽然瞬间空白,随即一阵钻心的麻痹感直冲脏腑,手脚皆是不由自主的开始痉挛。
失去了他的精神锁定,倪虹祭司终于恢复了最基本的身体自由。虽在殷桃的搀扶下仍旧一步一晃,但总算平安到达胡牧阳身边。
刚刚她只想快速激怒程天明,所以编故事的时候当然无所顾忌。可现在故事的男主就站在身边,却是无论如何也淡定不得。好在小姑娘殷桃直接出声,无意间替她稍缓了尴尬:“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却把我一个人扔在怪物那里不管。现在我都要开始怀疑,莫非这孩子真是你闺女么?”
胡牧阳已逐渐平复的圣女茜茜,摊手道:“刚才这计划可是您定的,再说我也第一时间内就出手了嗷,你看那家伙现在还动弹……唉我去,这么快就恢复了?”
不止程天明,还有那位刚刚完成变身的残月祭司。二人走到一处,充满忌惮和戒备的盯着胡牧阳等人。
程天明口中已然鲜血横流,不过这并非是胡牧阳造成的,而是他自己已到恨极状态,嘴中獠牙甚至刺入下颚而不自知。伸出一手直指不远处那张无耻的笑脸,怒声道:“光头,和尚,空门功法,果然你就是倪虹说的那个男人。”
胡牧阳摸了摸发丝全无的脑袋,又看了看已现羞愧的倪虹祭司,然后高声回应道:“不错,正是洒家!今日你辱我妻女,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打入十八层地狱,阿弥,啊就陀佛。”
倪虹祭司没想到他竟然替自己圆了谎,心中五味杂陈;而小姑娘殷桃听他如此,虽未直接拆穿,但还是翻了一个白眼表示不满。
相比程天明的一根筋,残月祭司就显得老道很多。他知对方功法高强,实力强悍,所以眼珠一转便开口说道:“这位朋友笃定要站在我血族的对立方么?”
听完这话,胡牧阳一脸茫然的的看向倪虹祭司,疑问道:“他刚说的这个血……,是哪个地方的少数民族?没听过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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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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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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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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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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