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赫铭究竟是谁!他如何得知我胡家秘术!又为何会在此时点破!
胡牧阳心思急转,冷汗及面。本还想出口隐瞒或者故意装傻掩饰,但看到那双异常精明的眼睛,便瞬间放弃了借口。单单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对方。同时双手暗自掐诀,确保自己随时可祭出“无名火”来。
只是赫铭说完话后,并未神色俱厉,更没有暴起出手。依旧保持着一贯的轻松,缓缓说道:“别那么紧张,我并无恶意。今天是没有机会细谈了,我只交代你一件事。这杆烟袋的重要性和意义,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要觉得拥有了‘青蛇胆衣’便没人能看穿你的秘密,修者世界,容不得丝毫大意。将它交还于你的母亲,妥善保管。再有,这张名片你收好,我在里面封印了三道灵力,一攻一守一出神。若真遇到了无法处理的情况,便将自身灵力注入进去,可助你脱困。”
说罢,赫铭屈指轻弹,一张灰黑烫金的名片便出现在胡牧阳面前。而此时赫铭又说道:“我目前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没有时间跟你过多解释。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当得起‘涉灵人’这三个字!”
直到走出地质大学的校门,沐浴在冬日午时的和煦阳光之中,胡牧阳心里那道阴霾仍旧挥之不去。短短两天的时间,竟然让他开始怀疑之前三十年生活的真实性。一个又一个的修者出现在自己眼前,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化庄周呢。
“滴”!
刺耳的汽车喇叭将恍惚的胡牧阳拉回现实,驾驶室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丘凌兴奋的脸:“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呢,等你半天了,赶紧上来。”
透过后车窗的玻璃,可以看到那个叫零壹的小姑娘在冲自己挥手打招呼。没有做出回应,胡牧阳绕过车头,钻进副驾驶的位置。一路听着车内二人的轻松对话,不久便来到丘凌之前说的那家私房菜馆。
三人寻了一个雅静包间坐下,丘凌当仁不让的拿着菜单开始点菜,胡牧阳虽然没有去看小姑娘零壹,但却知道对方其实一直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不舒服,胡牧阳索性抬起头与其对视,倒是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m.χIùmЬ.CǒM
不想零壹望着胡牧阳投来的目光,竟没有丝毫躲闪,而是展露出一个带着梨涡的笑容,轻声说道:“牧阳哥哥,从学校出来之后你就一直没怎么说话,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哎呀,对方竟然选择主动出击了。
胡牧阳略感惊诧,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而丘陵此时却探身对零壹小声说道:“他就那样,别理他。刚刚老师帮他鉴别了一样古物,价值连城。估计这会正琢磨怎么花钱呢。”
零壹闻言,笑着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胡牧阳也懒得解释,随口说了一声“没错”便不再多言。
丘陵巴不得好兄弟一直这样少言寡语,如此更能显得自己风趣幽默。三人各怀心思,但气氛始终不冷,这顿午餐吃得还算是宾主尽欢。
用餐结束后,丘凌起身去前台结账。胡牧阳抽了张纸巾擦嘴来缓解剩余两人之间的尴尬。不想这时,基本没有过对话的零壹却探过身来,神秘说道:“牧阳哥哥,你是一直在琢磨身份暴露的事吧?”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被这个小姑娘给看穿,而且竟然堂而皇之的提了出来,胡牧阳此时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支吾道:“你……你也知道这事?”
零壹轻笑出声:“我能知道你的事情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对自己的事情好像都不太清楚哦。”
这小姑娘仿佛会读心术,竟然看透了胡牧阳内心的全部想法。
太被动了。任谁也不会喜欢这种被看的透明的感觉,只是打算措辞反问之时,丘凌已经结账完毕开始推门进屋了。
不愿让好友参与到修者世界中来,胡牧阳只好闭嘴。只是零壹却在此时靠近自己,快速说道:“你果然跟爸爸说的一样有趣,别急着提问,我会去找你的。”
丘凌只看见零壹贴着胡牧阳在说话,却没听到内容,于是开口问道:“嘿,你俩这一中午都没说什么话,怎么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反倒热络上了。”
没给胡牧阳解释的机会,零壹拿起外套,走到丘凌旁边说道:“牧阳哥哥说我笑的时候,那个小梨涡很好看,就问我是不是天生的,哈哈。”
丘凌瞥了一眼胡牧阳,也拿起自己的外套,跟零壹边往外走边说道:“你别搭理他,他就是个钢铁直男。从小就被爹妈给指腹为婚,除了媳妇白若溪之外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不像你师兄我这样,始终秉承着自由恋爱的观念。我就觉得吧,爱情是不应该有任何束缚的,什么地域差、年龄差,都不算问题。只要两个人有共同话题共同爱好,那就是感情的基础,小师妹以为如何?”
小姑娘坏笑的看着丘凌,道:“听这意思,师兄你的恋爱经验很丰富哦。”
丘凌自知失言,连忙解释:“我这……我这都是纸上谈兵,算不得数,小师妹你可别误会哈。”
说笑之间,两人已经已经走出包间,只剩胡牧阳一人不知所措。
零壹下午还要去地质大学办一些手续,丘凌当然自荐同行。胡牧阳不愿跟赫铭父女接触过多,于是便提意就此分开。丘凌欣然同意,零壹也不置可否,三人出了餐馆后便各行各路。
胡牧阳此时心中烦闷,又毫无头绪。那赫铭教授究竟是敌是友,这零壹小姑娘的话又隐含着什么意思,邱凌与此二人关系亲密,他是否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苦思无果,越想越乱。胡牧阳便打算去市医院找妻子若溪,毕竟她是目前唯一能帮自己出主意的人。可是到医院后才知道,妻子因一个特殊的病例被召集会诊去了,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
既然如此,干脆回家算了。不过在路过住院部的时候,却想起了昨天下午,也是在这里,一个无心的举动,便直接影响了自己平静的生活。
偷偷去护士站打听了一下韩天成的情况,却被告知这人今早就已经出院了。略一细想,便知道应该是那石歧老人的安排。不过无所谓,自己本就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即便韩天成现在仍在病房,胡牧阳也不会再去主动与其产生交集。
返回家中,发现四叔还没回来,打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有心去找母亲寻求帮助,又不想她照看孩子的同时还要担心自己。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湖,竟被赫铭教授临别时的一番话重新搅浑。胡牧阳此时特别无助,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呆坐在沙发上,翻转手心祭出一朵“无名火”,失神的看着乳白色的火焰在掌心中轻微跳动,再一次陷入沉思。
在这种半修行的状态里,时间过得很快。窗外阳光渐退,终被霓虹所替,胡牧阳这才发觉精神疲累。家中还是只有自己,不大的房间竟生出一种空旷的错觉,有些压抑。
还是出去透透气吧。
穿戴整齐之后,又将烟袋塞进衣袖。自从得知这杆名为“焚天”的烟袋意义重大之后,便觉得放在哪里都不稳妥。虽说那赫铭教授建议将其交还由母亲保管,可谁又知道这会不会是他的谋划之一呢。所以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先贴身保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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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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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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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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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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