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板笑眯眯地和我说,“韩飞兄弟,别太激动了,这石头就这么大,有料子也上不了天的,别影响后面的状态了。”
我对何老板的话充耳不闻,他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他的利益着想,我挑的石头出了货,大概率都是出给他店里的,虽然不及自己赌石挣的多,但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王富贵就嚣张多了,骂骂咧咧地说,“还暴涨,真是大言不惭,老子就看你怎么哭的!”
我们几个人还在说着话,师傅已经开始切了,我很重视,特意提醒了师傅一声慢点切没关系,千万别把里面的料子切裂了就行。
看到我开石头,也引来了一些人围观,二楼并不是我和梁成的专属,从王富贵也在二楼就看得出来。
说白了二楼就是专门为那些有钱人准备的,这里的料子贵,而且没有小石头,我选的这块几乎就是二楼最小的石头了,能赌得起二楼石头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我随便扫了一眼,和我想的差不多,这些人都是大老板,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彰显着有钱二字。
二楼不会像一楼那样吵吵闹闹,出了货也不会像一楼的人那样大喊大叫,这点钱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
我猜王老板在二楼都只能算是有点小钱的那种人而已。
石粉在空气中飘散,我的心情也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这是我赌石这几次最自信的一次,也可能是我赌石生涯最自信的一次,这石头是在是太靓了,我甚至都找不出它不料的理由。
就是因为太自信了,所以现在我就越发地紧张,脑子里也胡思乱想起来,如果我没有看清楚癣长进去了怎么办?如果水头是锆石矿物质怎么办?万一我就是看走眼了怎么办!
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身体紧绷着,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
真的,如果这块石头没有我预想的那样,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办。
这不是简单的十万块钱的问题,我肯定会对我的所学产生怀疑,我猛地想起我哥记事本里的记载的一个小故事。
说有个相玉师有一回就是断定了一块石头会出满肉,结果切出来发现是块废料,对他的打击非常大,从那以后挑选的石头再也没有见过好货,反而是被他认定出不了翠的石头一个接一个的爆种。
最后相玉师就推出了赌石这个行当,销声匿迹……
说真的,现在想起这个故事让我浑身都凉透了,简直心惊胆战,头皮发麻,甚至引起了生理反应,感觉胃里一阵翻滚,想吐!
就在我乱七八糟胡思乱想的时候,石头终于切完了,这么个石头原本十分钟之内就能切完,师傅愣是切了块二十分钟。
我知道他听了我的话,很照顾我的感受,但他越是这样,我他妈心里就越难受,这要是出不了,真的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比任何人都紧张,师傅还没有喷水就急忙凑过去看,水一喷上去,师傅擦了一下,嚷嚷了一声,“乖乖……”
我这一看差点激动地晕了过去,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我直接吐了出来,周围的大老板们纷纷皱了皱眉头,满脸的嫌恶。
但我一点都不觉得丢脸,石头里面仿佛长了一面绿色的镜子,柳绿柳绿的,放着摄人心魂的荧光。
我满脸潮红扭头喊道,“冰种!冰种啊!还是色冰,完美无瑕的色冰!哈哈哈!”
我也不知道我冲谁喊得,是梁成,是何老板,是王富贵,也许都是,或许是我的那颗小心脏。
我突然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赌石这事情真的很邪门,明明这么有自信,这么有把握,石头也不大,价格也不高,损失也不大,但我比赌那些模糊的石头紧张数倍。
后来的我在想,我的赌石生涯也许在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我说完,他们也都凑了过来,何老板让师傅赶紧清理一下呕吐物。
何老板没有我这么激动,但还是很开心,伸出手摸了一下翡翠,感慨地说,“这冰种也太瓷了,韩飞兄弟好眼光啊!还是尼玛的色冰,我靠,真他娘好看,真是上天了……韩飞兄弟,你这是跟冰种结缘了啊,上回也是冰种吧?”
“瓷”的意思就是指翡翠表皮很光滑,就像是瓷器一样细腻,代表着翡翠翠性很好!
而冰种也分品质,无色的冰种称之为“白冰”;带有絮状、丝状、带状颜色的冰种称为“花冰”;带有均匀淡淡颜色的冰种称为“水冰”;带有满绿颜色的冰种称为“色冰”。
毫无疑问,色冰就是冰种里最好的,价值最高的!
我随手抹了抹嘴巴,脸上红彤彤一片,颤抖着声音说,“何老板你仔细看,这透明度,这质量,几乎是高冰种了!”
高冰种是对冰种质量的说法,是最好的一种,无限接近于玻璃种的特质。
但冰种却永远无法比上玻璃种,即便是高冰种也是,玻璃种的质地比冰种温润太多了,冰种有七分冰凉。
我觉得何老板说的没错,他说的我和冰种结缘我也很爱听,冰种可是除了玻璃种最好的种水了,我要是每次赌石都能开到冰种早他妈用钱把王富贵砸死了!
何老板也点了点头,赞同我说的话,我看到他眼神中的渴望,果然,他立马开口和梁成说,“成哥,这翡翠虽然好,但不大,形状也不好,出不了镯子位,切片也不好搞,但我很喜欢,我出七十万收了,怎么样?”
我见状激动的心也有点不舒服,又是直接找梁成,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没有多想,这色冰真的让我太高兴了!
但梁成却看着我,我愣了一下,意思让我估价,老实说我对估价的事情并不是特别在行,毕竟我不是玉石商也不是珠宝商,不过我觉得何老板这次算是正经的,七十万这个价格大差不差。
就在我准备点头的时候,围观的一个老板站了出来,跟何老板说,“何老板,这块翡翠我要了,我出一百万。”xǐυmь.℃òm
何老板一看来人,脸上立马浮现出谄媚的笑容,“张老板要啊?那我何某就借花献佛了,我马上安排人给你理杂质。”
我见状微微一愣,第一次看到何老板这么低声下气的,他对梁成和那几个老大是很客气,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溜须拍马的样子,我想到梁成说何老板身价过亿,那这老板估计是个真大佬了。
何老板没意见,我和梁成自然更没有意见了,这就是遇到了特别喜欢的老板了,出了比市场价更高的价格收购,十万赌一百万,我们已经赚翻了!
我看着那块石头被老板的人收走,心中觉得有点可惜,那翡翠是在太漂亮了,也许是我激动劲还没过吧……
这时,我突然看到了满脸铁青的王老板,我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用尽全身力气吼道,“王富贵!我cn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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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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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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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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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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