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羽专看那些讲鬼气的。
但看了许多本都没找到有写怎么把鬼气转化为灵气的。
“鬼气乃阴晦之物所生,与灵气截然相反,正因修真界充满灵气,鬼气才几乎无处遁形,只能潜藏入地底,只有少数时候和少数地方,才会往地上渗出些许,形成鬼丘。除此之外,便是一甲子一次的鬼门大开,届时鬼气会大肆涌入人间,凡人闭户不出,修士结阵相迎,”
“鬼气无具体形态,往往侵入人体或依附于物体上作乱,比起修习灵气的修士,反倒是魔族有驱使修炼鬼气的例子。然魔气与鬼气亦不是同种东西,魔族中也只有极特殊的魔能够修炼鬼气,修鬼气的魔往往修为极高,路数诡谲莫测。”
时羽念着书上所写,轻叹一口气,修炼鬼气既然是魔族才有的先例,那这《噬情诀》到底是哪里流出来的?
前世《噬情诀》是她在一处秘境中发现的,却不知是谁放那的。
楼里忽然进了人。
修为提高之后,时羽的五感也敏锐许多,来者虽然修为深不可测,但并未可以隐匿行迹,时羽将手上书册一合,凝神辨认片刻……是云遂。
舍了情爱之后,时羽再想起、提起此人,心中已无丝毫波澜,也无半分杂念,知道是他后也没别的反应。
既不打算去迎,也没想要避开。
好像进来的只是一只猫。
不,应该是一条狗。狗男人的狗。时羽心中淡淡地想。
白金色衣角出现在视线里,时羽抬头看去,入目是一张俊美得过分的脸,如画的眉眼,霜雪般清冷逼人的气质,好像对一切都不会在意。
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时羽自我怀疑着。
不过今日的霁明君好像也没那么冷了,眼里有点不一样的情绪。
他看着铺了满桌的书,伸手拿起一本:“你在看鬼气相关的书。”
“嗯,想多了解一下。”
云遂放下书,神色更为温和:“这些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时羽:“?”处理什么?处理她身上的鬼气?他看出来了?
时羽暗暗攥住了衣袖。
看到她的动作,云遂微叹口气:“你何必如此,还在生气?”他伸手要碰她的手,时羽往后缩了缩,目光暗藏戒备。
“既然这样气,又装什么大度。”
他不顾她的些微抗拒,将她手打开,但玉白的掌心什么都没有,肌肤莹润完整,没有半点伤口。
云遂的话停住,什么药膏,可以让伤口愈合得这么快吗?
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时羽起身后退两步:“尊上到底想说什么?”
云遂微怔,她从来没有用这种目光看过他,冷淡,平静,甚至有几分凉薄和不耐,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却还要浪费她时间的路人。
但从前她看他,从来都好像看得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他的心瞬间凉了下,又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的脸色便也冷了几分。
他本也不是有多少柔情和耐心的人,事实上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他来主动找她的情况。
因为不用他来找,只要有机会,时羽就会主动去缠着他。
他只问:“你到底在闹什么?”
时羽比他更奇怪:“我闹什么了吗?”
云遂蹙眉:“你当真要我纳妾?”
时羽被说笑了:“尊上这话说的,我也不过只是个‘夫人’,且出身差,修为低,比之常冯二人差了不知多少,岂敢以正室自居?”
“在云澜宗,可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
“你以为呢?”
“阿羽,好好说话!”
时羽一阵烦躁,这狗男人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平日里不是想要他多说一个字都要自己在边上絮絮叨叨半天,撒娇痴缠半天才能磨得他老人家开金口吗?
今天怎么这话变得这样不值钱了?
说什么?说您老人家家中上至千岁老人下到五岁小童,有一个算一个都瞧不起我吗?这种话还需要问吗?您没有眼睛不会看吗?您师尊当您的面明明白白地说我配不上你,您是猪的脑袋还是鱼的记忆?是听不懂还是记不住?
时羽发现自己不会怨他也不会恨他了,但对于他的狗态度还是会生气,这大约是生而为人,面对一个狗男人时都会有的义愤填膺。
但时羽好歹还记得面前这人是仙首,她没有资格跟他吵,也不能说他师门和下属的坏话,疏不间亲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而且她也不想真闹得不可收拾,因为她如今还没打算和离。嫁给云遂,她招惹了太多仇恨,若在此时和离,她尚无足够的能力,随便常冯哪边派几个修士去时家折腾,或是那些嫉妒她的人跳出来搞几件事,她就难以应对。
于是她只能忍了忍气道:“多娶几个不好吗?省得她们总惦记你,哭哭啼啼黯然神伤的,多叫人心疼啊。我知道仙首大人你根本不在乎那些制衡不制衡,要是觉得坏了平衡,你把谷音宗的女修也娶一个来就是了。到时三大宗都有人在你后宫,绝对一个比一个听你的话。”
想到那场面,时羽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些期待,“况且你在云澜宗已经许下了提亲的话,你是仙首,岂可出尔反尔?”
她这般阴阳怪气,叫云遂十分陌生,怒气上涌,但还忍着:“我们大婚不过两月,我这时纳新人,你可知外人会如何说你?”
时羽心中更是好笑,为从前的自己觉得好笑。
原来你也知道外人会非议,我还当你是天上谪仙,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对这一切都无知无觉呢。可你既然知道旁人非议有如兵刀,前世你可曾为我出头过一次?
如果不是你娶了我却对我不上心,好像对待一只宠物,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就丢在一旁许多天不理会,神宫上下,乃至于外头的人,又岂敢轻慢我,敷衍我?
明明放任了十年,此时却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真是可笑。
“不曾想,仙首大人还会在意旁人的言语?”依旧是阴阳怪气的。
云遂抿着唇,下颚紧紧绷着,显得那线条也冷硬锋利起来,流露出几分叫人畏惧的气势来。
藏书楼里一时都冷了好几分,桌面上被窗外的风吹动的书页都凝滞住了。
时羽看着那桌上的书,心里只想着这人到底什么时候走,真是耽误时间。
云遂也看着那书,脑子里突然就想打通了什么:“你看这书不是为我?”
时羽一脸莫名:“自然不是。”
“你可知丹阳一地几乎一夜之间出现大量鬼丘。”
时羽张了张嘴,惊讶得真情实感:“竟有此事?”
云遂:“……”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拂袖便走。
时羽没去管他,只皱着眉思考,一夜之间出现大量鬼丘?这事确实古怪至极,会不会和自己有关?
云遂沉着脸回到他居住的钟霭宫,此宫以山为名,是神宫的主宫和核心,坐落在在中轴线上,占地极广,历代仙首起居、议事皆是在此。
——即便成婚了,云遂也没有换居所,从栖云宫到钟霭宫,中间有不短的距离,间隔着大量的建筑群,而作为议事所在和整个神宫的权势象征,守卫更是无比森严,所以云遂不去栖云宫的话,时羽几乎是不能去找他的。
但无论从前,还是当下怒气之下的云遂,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回到钟霭宫,就被禀报宪台左司求见,商量以何种礼节下聘提亲,婚事又该如何操办。
云遂冷冷看着下面这位自己提拔上来的左司:“你倒是积极。”
宪台左司听这语气,心想怎么像是自己逼他娶亲一样?谁想干这差事啊,一人独掌宪台不香吗?
她自然而然地推锅,倒也不是推锅,而是陈述事实。
“夫人亲自去了一趟宪台吩咐的,属下想着,尊上应当是很看重此事。”
云遂的肺里像是被人塞了两团棉花,还是浸饱了水的那种,每吸一口都是沉甸甸的水汽,憋闷又糟心。
时羽就那么急,一天都等不得?
这是有多不待见自己?
他冷笑:“既然夫人这么急,还提什么亲,今日就一并接来吧。”
宪台左司整个蒙了,朝上座看了眼,瞥到云遂黑如锅底的脸心头一怵,赶紧收回目光:“就这么接过来?冯姑娘也是如此?”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可……可这云澜宗和象首宗都是大宗门,这么做两宗面上怕是过不去……”
云遂娶时羽的前前后后因有云遂的吩咐,是宪台左司一手操办的,从下聘到成婚,处处都是做足了的,半点礼数没落下,婚礼更是盛大无比,大半个修真界都到场了,那些没到场的,都是没资格收请帖的。那排场,便是直接娶尊后也不差什么了。
可轮到娶这两大宗门的女修,这也太寒酸敷衍。
不,这完全算不上“娶”了,便是民间纳小妾,都得治一桌酒宴啊。
可如果只是纳小妾这样的小事,何须宪台出面啊,她主要管规章律法奖惩授封的啊,又不是仙首的私人管家。
她这时倒有些后悔叫人敲打时羽的那些话,这种小事就该时羽出面才更合适嘛。
云遂长袖一挥,蘸墨写下一个“瑶”字,一个“音”字,两个字龙飞凤舞,仿佛下一刻要从纸上跑出来一样。
“她们若是愿意,便是瑶夫人和音夫人,自来神宫便是了,若是不愿,此事作罢。”
宪台左司应了一声,忽然脑子不知怎么搭错一般问道:“那夫人是否也要选个封号?”
云遂眼神倏地一冷,宪台左司心中一颤,不敢再磨蹭下去,领了两张纸便恭恭敬敬地走了。
云遂看着桌上的纸墨,微微眯眼,象首宗恐怕不会舍得放弃这个机会,但云澜宗……师祖及几位师叔应当不会让冯瑶受这个委屈,冯瑶自己也有傲骨,应是会拒绝。
但他们若应了呢?
云遂看向大殿门口,可以一直看到远处沐浴在金阳下的傲洁山巅。m.χIùmЬ.CǒM
师祖,不要让我失望。
宪台左司又折了回来,战战兢兢问:“尊上,两位若是来了,该安排在何处落塌?”
这种小事本不该问,但她寻思着云遂对此事的态度有点奇怪,就担心自己自作主张惹他不快。
云遂冷道:“此事乃夫人一力促成,问她去!”
宪台左司哑然。
把今日显得格外傻气的宪台左司轰走,他一边想着是不是自己提拔错了人,以为是个精明的,没想到蠢得这般厉害。一边叩了叩桌面,唤了一个人:“向沂。”
不多时,一个一身白衣潇洒倜傥的英俊男子走了进来,手中折扇一合,笑吟吟作揖道:“尊上。”
“你去查一查,阿羽在云澜宗都见过什么人,那些人都对她说过什么。”想了想,“主要在寿宴之后。”
她是在寿宴之后变的。
向沂目光一闪,看来尊上对夫人的上心比他们所有人以为的要多得多。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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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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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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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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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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