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景儿忙安慰瑶姬道:“我们自当信你。”
瑶姬木讷讷摇头道:“那他,可信我么?”
西陵景儿转脸看着在杏坛小亭拐角处消失的皎白衣,无力低语道:“他……也是信你的……”
苏堂淡淡道:“本就有些风险,不知为何,明芙灵根基竟还比瑶姬弱些,自然不敌。强行施法,可不是就被伤了。”
西陵景儿嘟嘴起身,反驳苏堂道:“瑶姬并未伤她,明芙灵是师姐,法力应是比我们高深,如何就是瑶姬伤了她?”
苏堂看着西陵景儿嘟嘴生气,甚是可爱,赶忙摆手道:“是是是,并未伤她!”
西陵景儿又转身看向姜偐道:“姜偐,你看是如何?可是明芙灵施了诡计,现在我俩救不活百花,还伤了一名仙子。”
姜偐道:“我方才看时,确实瑶姬之力伤了芙灵师姐,若说有无诡计,这……”
西陵景儿哭丧着脸望着姜偐,无头无脑道:“你不信我么?”
姜偐一怔,无话回答。
苏堂见此,上前一步打断道:“叔父曾给我一张起死回生的黄符,可起死回生百万雄兵,用在这些花木身上,有过之无不及。”
瑶姬起身,木木讷讷回房。
西陵景儿追上瑶姬,又转头与苏堂说道:“若真有此黄符,明日巳时在花园之中相见。”话才说完,已追至杏坛小亭。
苏堂见两人消失亭旁,苏堂诡笑道:“姜兄可想与我饮酒共乐?”
姜偐淡淡一笑道:“酒量不如你,并无兴趣。”拂袖而去。
苏堂拉下脸来,口中迸出个“你”字,手指姜偐暴跳如雷道:“我来相邀,你竟不给面子!”见姜偐视而弗见,听而弗闻,又气急败坏道:“好好好!”
姜偐大跨步出了杏坛小亭,自回房中。
西陵景儿追上瑶姬,两人回到房中坐在桌前,西陵景儿安抚道:“瑶姬,她伤了也无妨,姜偐堪称神医,肯定能医好她的。”
瑶姬闷闷不乐道:“不知如何她就伤了,他看我的眼神肯定要恨死我了。”软塌塌趴在桌子上,全无精神。
西陵景儿道:“瑶姬想的多了,白衣为何恨你?明芙灵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瑶姬抬头抽着鼻子道:“可是他看我一眼,甚是冷漠。”说完又无精打采趴在桌上。
西陵景儿道:“哎呀瑶姬,你定是吓傻了,白衣一向就是那般样表情的。”
瑶姬又抬起头来,无辜的看着西陵景儿,西陵景儿轻轻捏了捏瑶姬的脸。瑶姬眼睛一亮,豁然开朗道:“是了,他一向如此,我是被吓傻了,怕他误会我害人。”
拍桌起身又道:“我并未伤她,一定要彻查此事,还我清白!”
西陵景儿见瑶姬又重振精神,很是高兴,两人早早的休息,欲到得天亮追查此事。
一夜安稳。
次日,瑶姬与西陵景儿罢了张陵仙师的讲课,到杏台查看。
瑶姬施回天返日之法,两人详察昨天之景。见众人施法之时,瑶姬身边青光一缕缓缓升空,停了半晌,一阵火花直打入了明芙灵肺腑之内,瑶姬疑道:“这青气确实从我边而起,但我确信无疑,我正瞑目闭气,并无灵气散出,怎会这样?”
西陵景儿道:“可是用了障眼法?”
瑶姬摇头道:“并没有用法迹象。”
两人从卯时天刚亮,看至将近未时,没有查出结果。两人筋疲力尽,坐在杏台之下休息。
忽然一张传音符自花园方向来,西陵景儿接来拆开,里面一个黑黑的小人道:“忘了园中之约么?”小人跳下符来钻在脚下不见踪影。
瑶姬抬头问道:“是谁传符?”
西陵景儿将空空黄符收在秀袋中,对瑶姬道:“是苏堂,昨天说是有另百花起死回生之法,相邀百花园。”www.xiumb.com
瑶姬站起说道:“我之前也说,他说过此话,我们快去见他,看他有什么法子。”
两人一阵风似得奔至百花园中,见苏堂一手太阴拿盒,一手拿桃木剑站在杏花树下,西陵景儿道:“那是何物?”
苏堂将盒打开,西陵景儿瑶姬仔细一看,是一张七门阴符,苏堂道:“桃木属阳,与此阴符正好相生。”
西陵景儿道:“你叔父果然好本事,如此高人,应当前去拜会。”
苏堂闻言脸红,呵哈挠头干笑。
瑶姬道:“这两样东西能治百花,为何不早早拿出?令我受不白之冤。”拿眼睛瞟了苏堂几眼。
苏堂手拿阴符说道:“我看姜兄已在,他修为比我要高,想他能救你两人了的,谁曾想竟不能!”
将桃木剑插在地上,左手红光一闪,幻化出三昧真火。将那阴符烧了,起一阵金光烟雾,那烟雾围着桃木剑慢慢腾空。苏堂使了一个“枯木逢春”五行之法,那桃木剑就化剑为桃,抽芝发芽,此时烟雾弥漫满园,满园的百花才复苏了。
瑶姬、西陵景儿惊喜若狂,赞叹苏堂此阴符真真好用。三人复苏百花,日近酉时,商议一番俱去昆仑山下吃酒欢饮。
三人一阵清风,于“溪风斋”前落定。
自从皎白衣带三人来此歇脚,这三人就总是来此。
每每来此皆不满人,上次来时只有他三人在此。今日才进门来,却见窗边有个两人,一人穿着麻衣,麻布鞋,头发是金色的,年约古稀。一人穿着青帛衣,头戴纶巾,文文弱弱,年约而立,两人正吃酒菜。
三人各望了他俩一眼,往最里面的桌上落座。小和尚正在沽酒,回头看见三人,脆声说道:“你们来了!”就为三人备酒。
苏堂笑道:“几日未来,可是想哥哥了?”
小和尚提着酒壶笑道:“你是谁家哥哥?”
苏堂回道:“自然是你家哥哥。”伸手要摸小和尚的光头。
小和尚往旁边一躲,躲了开来道:“你要稳重些才好。”
西陵景儿捂嘴而笑。
大胖和尚听到小和尚说话,掀开用来相隔内亭与外亭的草珠帘子观望,见是三人笑道:“有些时候未来了,给你们备些稀罕菜品。”
瑶姬喜笑颜开回道:“多谢费心了。”
大胖和尚笑着点点头,放下草珠帘子进了内亭。
瑶姬对小和尚道:“小师父多备些好酒,今日我们三人不醉不归。”
小和尚点头应承,转身回内室置备酒菜。
窗前两人并未看他们一眼,自顾吃酒,一会的功夫酒菜都已备齐,三人动筷品尝。
方动筷时,却听见穿麻衣的金发老者对年轻的说:“此间甚是无趣,房中烛火也暗。”
年轻之人回道:“何不把明月挂上?”
老者笑着答道:“也好,那轮寒月离此甚远,又有仙障遮蔽,光不能通。”
三人听着惊奇,忘了动筷,三双眼睛就紧紧盯着两人来看。、
老者转头叫道:“那小和尚。”
小和尚从内亭之中答话:“施主尽管吩咐。”
老者对小和尚道:“烦劳拿来白麻一块,青铜袖刀一把。”
小和尚回道:“立来。”
转身又进了内亭,不久出来,两手捧白麻布一块,上有青铜袖刀。
老者接了白麻袖刀,道声多谢,小和尚施礼退回内亭。
三人不知老者拿来白麻,袖刀如何用途,都瞪大眼睛看着老者。
老者用袖刀将那白麻割成个圆,呼啦啦往窗外空中一抛,那块白麻立时变成了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挂在半空。
月光皎洁如昼,房中本来昏暗,此时一盘一碗,一粥一饭看的清清楚楚,三人不由得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三人窃窃私语一番,瑶姬起身往两人身边走去,西陵景儿苏堂翘首以盼。
窗边那一老一少也觉有人,转过脸来看见一妙龄女子昂首走来,两人言笑自若。
瑶姬行至两人面前施了一礼道:“敢问两位仙师,此是何法?竟如此玄妙!”
那老者捋了捋胡子道:“此是水月镜像幻影。”
瑶姬道:“怎么是水月镜像幻影?”
老者又捋了捋胡子,端起酒杯自喝不答。
那年轻人才道:“水中月,镜中像,乃是虚幻影像,实为一麻布耳。”
此时苏堂在前,西陵景儿在后走来,两人也来听讲。
苏堂躬身行礼道:“仙师可教我们此法么?我等三人俱是感恩戴德,结草衔环以报!”
西陵景儿瑶姬闻言也躬身行礼。
老者哈哈大笑道:“说什么还报!就是教给你们也是我传道授业之功,三位爱徒起身仔细来学。”
三人大喜,起身而立。
老者道:“方才你三人看了剪月之法,此剪月无伦用何方法只剪得即可,施法之时玉华、金华、九华三华聚顶……”
西陵景儿道:“什么玉华,金华,九华?”
苏堂抢道:“叫你不认真听讲,玉华为精,金华为气,九华为神,此精、气、神三华。”
西陵景儿闻言脸红不语,瑶姬看着苏堂,翻了眼睛闷哼一声“切”。
那老者看着苏堂微笑点了点头捋着胡子继续道:“少年果然博识!”
那年轻之人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看着苏堂微笑不语,苏堂嘻嘻笑道:“多谢仙师谬赞,请教三华聚顶之后,如何呢?”
那老者又道:“三华聚顶之后,行四象衍生之术,生月魄,此魄乃是幻影。不得长久,但此时拿来照明亦是足够了。”
那老者把四象衍生之术教了三人,此时老者酒食已食光了,与那年轻人起身辞别瑶姬三人。
三人行礼大谢,待三人才想问两人仙号府邸时,那老者与年轻人已乘风而去了。
三人见此也是无奈,望了两人所去方向良久才回落座上,夜里亥时三人方大醉而归。
天刚亮时,西陵景儿瑶姬就在讲堂之中坐下,她们两人平时总是迟迟才到,今日因心里想看明芙灵伤势,才早早来到。
刚坐下不久,有一人推门而入,两人抬眼望去见是俞子英,俞子英见此两人一愣,半晌才道:“你们两人今日好早!”抬脚往自己桌前落座。
瑶姬西陵景儿相视一眼,西陵景儿道:“子英,昨日可发生何事了?”
俞子英沉默半晌才道:“昨日,仙师怪你们不听他讲,逃了他课,不知去了何处,很是生气。”
西陵景儿道:“可还有么?”
俞子英又自沉默了半晌道:“芙灵师姐……”
瑶姬、西陵景儿急问道:“如何了?”
俞子英踌躇道:“听说被……不知……被谁伤了,七宝珍珠玉佩,降为九星纹碧玺佩了,和……和我们同级了。”
瑶姬、西陵景儿像是被一道闪电‘劈啦’一声劈了,花容失色,张口结舌。
西陵景儿惊问道:“那不是失了五百年修行?”
俞子英回头看了看西陵景儿,又扫了一眼瑶姬,回过头来拿出金简来看,没有答话。
西陵景儿咬唇转脸看向瑶姬,见瑶姬低头皱眉,知其心乱,遂起身附耳瑶姬道:“我们外面说话。”
瑶姬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西陵景儿,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讲堂。
行至百花园中,瑶姬皱眉疑道:“我们几人都无事,何就单单我伤了她?不是同门还好,如今,竟是同门了,让我如何接受,日后如何相处?”
西陵景儿也频频点头道:“却有疑点,但又不知她为何如此?”
瑶姬心里一惊,怒睁圆眼道:“难道心悦白衣?”
西陵景儿摇头道:“我看却不是。白衣于她而言,尚小。”
瑶姬看了看西陵景儿道:“师姐之称,只看修为,不看年纪。”
西陵景儿颇无知道:“啊?这……?”
瑶姬点点头,愤愤道:“此时和我们同门修真,便是更能说服修为和我不相上下,甚至不及我,坐实我伤了她,着实可恨!”抬手‘啪’折了朵梨花,紧紧的握在手中。
西陵景儿道:“我们可静观其变,看她要如何。”
瑶姬点头叹息,无奈道:“只能如此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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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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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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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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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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