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我叹了口气,含糊地说道,“我觉得教授现在完全不想看到任何一个瓦伦丁。”
就在这时,另一个瓦伦丁——或者说,罪魁祸首——和路易斯一起朝我们走来了。他们边走边愉快地说着什么,安德鲁不时大笑着拍打着路易斯的肩膀。
“……我真希望你能在这儿呆久一点,路易斯。”就在他们走近的时候,我听到安德鲁说道,“怎么样,毕业以后你要不要来英国工作?”
“我会考虑的。”路易斯在我们面前站定,一边回答安德鲁一边对着我们眨了眨眼睛。
我笑了起来,随后与德拉科一起和安德鲁打了声招呼。我们在石阶前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安德鲁便急着要回魔法部了。临走前,他按了按德拉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喊了声他的名字。德拉科一改往日那副懒散的模样,立马挺直了脊背,我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安德鲁慢慢地捏着德拉科的肩膀,认真地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既然你现在已经和瑞亚在一起了——”
“爸爸。”我窘迫地打断了他的话,生怕安德鲁说出什么“你一定要好好对她”这种话。倒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对的,只是这总让我觉得有点尴尬。
尽管安德鲁没能接着往下说,但德拉科很快就明白了,他郑重地说:“我会照顾好瑞亚的。”
我大声地叹了口气:“别把我当三岁小孩。”
德拉科立马尖锐地指出道:“但你非常容易惹麻烦。”
“我倒是非常赞同这一点。”安德鲁点点头,随后他向我张开手,“我得走了,亲爱的,我们暑假见。”
我乖顺地走过去抱了抱他,过了半晌,我犹豫着说道:“爸爸,我之前见到了马尔斯舅舅。”
“我知道。”安德鲁快速地说,“路易斯都告诉我了。他还说你觉得马尔斯是食死徒?”安德鲁松开了手,我抬起头看着他,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安。”
“仅凭感觉是无法给一个人定罪的,你明白吗?”安德鲁看了眼我的表情,宽慰地拍了拍我的头顶,“但我会盯着点儿他的,好吗?”
我点点头。安德鲁转过身去,轻快地和德拉科与路易斯道了再见后,便去与卢多·巴格曼汇合了。
“我也得走了——咳,你为什么要这么盯着我?”路易斯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是找证据给另一个人定罪了。
于是我有些不太确定地说:“之前德拉科告诉我,你给他看过一个什么东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别人的物品——”就在我努力地回想当时德拉科是怎么和我描述那个魔法物件的时候,德拉科很快就领悟过来了:“她说的是隐形吸收球。”
“呃,对,没错。”我感激地握了握德拉科的手,“你真的有这个东西吗?”
路易斯有些骄傲地笑了起来:“当然有。”
“太好了,你能借我用一下吗?”我轻松地问道。
德拉科猛地转过头,用一副看到有个巨怪踩上了我的脑袋的表情瞪着我。
“噢,可以。”路易斯用同样轻松的语气回答道。
“什么?”德拉科像是被刺痛了一样大叫一声,他不满地看向路易斯,“可你之前还和我说它很珍贵,不能随便借给外人?”
“关于这个,”路易斯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瑞亚是我妹妹,不能算外人。”
德拉科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只手勾上了我的肩膀:“我未来会成为瑞亚的丈夫,当然也不是外人。”“德拉科!”我红了脸,踮起脚就要去捂住德拉科的嘴,可他却偏过头躲开了我的手。
路易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别套近乎了德拉科,这话还是等到你们结婚那天再说吧。”
“和我说说这个隐形吸收球。”我强硬地把话题扯了回来,“我该怎么用它?”
“首先,你得向我保证不能把它用来做一些偷盗的事情。”路易斯竖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说。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反正我要做的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好。”路易斯从他的袍子内兜里掏出了一个什么——当然,我并不能看见它,只是从路易斯的手势里感觉到他正拿着什么。他郑重其事地把那只虚握的手放在我的右手上方,随后,他迅速地说了一串挪威语,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黑色的小球在我们两个的手掌心中间悬浮着。随着一声轻响,黑色小球上出现了两个白色的小点,那看起来有点像眼睛,因为它们此时正来回看着我和路易斯。
“你看到什么了?”德拉科有些热切地问道。
“嗯……一个黑色的毛球,上面有两个会动的白点。”我瞥见了德拉科失望的神色,解释道,“我已经尽我最大努力去描述它了。”
说实话,当我亲眼看到这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小球的时候,我也无法确定我的计划能否成功——毕竟它看上去就是一个小玩具,并没有德拉科所说的那么神通广大。
“现在你能暂时地看到它了。”路易斯说,“当你想让它去拿什么东西的时候,你只要把它捏在掌心里,专心地想着它的名字和那些东西就好。不过你得记住了,隐形吸收球不能离目标太远,它必须得和目标在同一个空间里才行。”
“它叫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路易斯轻咳一声,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一丝羞赧:“茸茸。”似乎是怕被我们嘲笑,他非常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了眼躺在我掌心里的小球,说:“它会被窥镜之类的东西发现吗?”
“当然不会,那都是用来探测黑魔法的,这个小东西——”路易斯轻柔地摸了摸小球的顶端,两个小白点变成了两条缝,一副很舒服的模样,“只是一个可爱的小毛球而已。噢,不过当它吸收目标的时候,会产生一些细微的魔力波动。”路易斯捏起食指和大拇指来示意那种魔力波动有多小,“但那并不会被黑魔法探测器发现,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彻底放下心来,小心地把隐形吸收球握在我的手里,诚恳地说:“谢谢你,路易斯,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路易斯摆摆手,懒散地说了声没关系后,便打着哈欠与我们分开了。
“你要用隐形吸收球做什么?”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德拉科似乎对于路易斯如此轻易地就把它借给我这件事而有些耿耿于怀,所以他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好。
我摸了摸下巴,说:“我听说斯内普教授的私人储藏室少了点东西。”我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引得德拉科微微向我弯着腰,一副想仔细听我说话的模样。“而我恰好知道是谁拿走的它们。”
“是谁?”德拉科的身子向我靠得更近了。我抓住机会,踮起脚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说:“好啦,别因为那小球闹别扭啦。”
德拉科迅速地直起身子,被我亲过的那片皮肤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他轻咳一声,虚张声势地瞪了我一眼:“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
“原来你不喜欢?”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那我以后不这么做了。”
“你给我过来。”德拉科恼羞成怒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他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颊,说,“我又没说过这种话。”
“你真麻烦。”我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问道,“不生气了?”
德拉科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我从来就不会跟你生气。”
我翻了个白眼,掰着手指说:“是吗?我怎么清楚地记得一年级的时候你就——唔!”德拉科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两根手指一上一下地捏住了我的嘴唇阻止了我继续往下说。我怀疑自己现在看上去像只愚蠢的鸭子,不然为什么德拉科的笑容看起来这么灿烂?于是我只好口齿不清地叫他放手,德拉科满意地又捏了捏我的嘴唇:“你怎么这么记仇?”
我恼火地瞪着他,随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想着:茸茸,揪一搓德拉科的头发……揪一搓德拉科的头发……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在我掌心里的小毛球动了动。我悄悄地松开了手,那个黑色的小球慢悠悠地飘向了德拉科的脑袋,它轻巧地落在德拉科那头柔顺的头发上——
“哎哟!”德拉科吃痛地叫了一声,他松开手,捂住了他的发顶。小毛球迅速地回到了我的掌心,没一会儿,一簇淡金色的头发就出现了。尽管德拉科看不到小球,但他却能看到属于自己的头发躺在我的手心里,他瞬间就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瑞亚,那很疼!”德拉科眯起眼睛,伸长了手就想报复性地来捏我的脸。我一边把小毛球放进长袍内兜一边拔腿就跑,笑着说:“我们扯平了!谁让你不放手的!”
德拉科在一条空荡的走廊上追上了我,准确来说,是他对着我的后背施了个绊腿咒,就在我即将面朝下栽倒的时候,德拉科从我身后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的身子跟着他的动作转了一圈。“哎!”我惊恐地叫了一声,德拉科却是信心满满地搂住了我的后腰,让我面朝他站着。由于惯性,他后退了好几步,直到他的后背靠上了走廊边上的一尊雕像,我们才停了下来。
我有些后怕地抬头瞪着他:“你怎么能用咒语!这在我们之间是犯规的!”
德拉科懒洋洋地笑了一声,自信地反驳道:“你用我看不见的玩意儿拽我头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也是犯规的?”
我一时语塞,转了转眼睛,换了个角度谴责他:“但你不能在走廊上施咒,这会——”
“被扣分的,”德拉科满不在乎地顺着我的话往下讲,他耸了耸肩,“但这里又没有别人,谁来给我们扣分?”
“狡猾的斯莱特林。”我恶狠狠地说。
德拉科点点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赞美一般:“多谢夸奖。”
我气恼地鼓起脸,抬起手拍了拍他的长袍前襟,叫他松手。德拉科却一动不动。他歪过脑袋看了看我,随后低下头轻柔地亲了亲我的嘴唇,问道:“这里还痛吗?”
我心里那点对他的恼火突然变成了一些轻飘飘的柳絮,被风一吹便慢悠悠地散开了。我摇了摇头,伸手揉揉他那松软的头发,说:“那你呢?那一下真的很疼吗?”
“还行吧。”德拉科侧着头,乖乖地任由我摸着他的头发。
“年轻真好啊,是不是?”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德拉科的背后出现了,我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那尊被德拉科靠着的狮子雕像用悲伤的语气说道,“还能感受爱情的甜蜜……甚至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位年迈的老人。”m.xiumb.com
德拉科对着我抬了抬眉毛,看样子我们都对雕像对自己的定位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抱歉。”德拉科清了清嗓子,拉着我走到那尊雕像的正前方,“我们没想到你还会说话。”
狮子雕像突然咆哮了一声:“真没有礼貌!”
我匆匆地和雕像再次道歉,随后便拽着德拉科离开这里,直到那雕像的怒吼声变得模模糊糊的时候,我才哭笑不得地对德拉科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随便吧。”德拉科不在乎地说道,“对了,你之前说你知道谁拿走了教授私人储藏室里的东西?”
我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德拉科便听话地弯下了腰,当我在他耳边说出穆迪的名字的时候,他脸上却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失望表情。我狐疑地看着面露遗憾的德拉科,说:“你该不是以为我又是为了亲你才这么做的吧?”
“当然不是。”德拉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能确定是他吗?”
“完全确定。”我们俩慢慢地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你等着瞧。”
新的一周到来了,很快我们又要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提前试验了好几次隐形吸收球,直到德拉科气呼呼地警告我不许再从他那儿拿东西后我才停止了这种行为。
我们四个在教室里常坐的座位上坐下来,教室里闹哄哄的。我特意把敞开了口袋的书包放在桌子底下,这样我就能及时把现在正呆在我腿上的小黑球放进包里。我拍了拍正在和布雷斯聊天的达芙妮,说:“过会儿下课以后,你们能帮我拖住穆迪吗?”
“拖住他?”达芙妮有些困惑,“难道你要闯进他的办公室里吗?”
“不是,”我眨了眨眼睛,“我只是想快点离开这里,我怕他找我麻烦。”
布雷斯扭过头看着我:“没问题,我们去找他问几个问题就好了。”话音刚落,穆迪那特有的脚步声就传来了,教室里立马安静了下来。德拉科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了句“小心点儿。”
整堂课我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我一边往笔记本上抄写着该如何转移符咒,一边不断地看着自己的手表。当离下课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此刻穆迪正在前方测试纳威转移符咒的本领——我把隐形吸收球收进自己掌心,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想着:茸茸,我需要非洲树蛇皮……非洲树蛇皮……就在这时,那个小毛球从我虚握的手掌里飘了出来,我抬起头看着教室前方的纳威和穆迪,但余光却紧张地瞥着隐形吸收球,它顺利地经过了穆迪的耳边,往上方的办公室飘去了。在我看到它轻飘飘地进入了那间办公室后,我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希望它能赶紧出来。突然,穆迪那只假眼猛地朝后翻去,只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白色眼球,我猜是它在吸收那些东西的时候产生的魔力波动被穆迪感知到了。我突然担心起来,可我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一脸放空地望着讲台方向。
“……先这样吧。”穆迪挥挥手让纳威离开,语速极快地说,“离下课没几分钟了,都走吧,我们下课了。”此时,我看见小毛球离开了办公室,正往我这个方向飘来。同学们都开始收拾起了东西,似乎非常庆幸这堂课能提前结束。布雷斯和达芙妮与我对视一眼后,便拿起笔记本,大步朝穆迪走去,把正要转身走回办公室的他拦了下来。
“或许我们可以之后再聊这些问题——”我听到穆迪不耐烦地回答着他们。
“噢,但是教授——”布雷斯彬彬有礼地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完全不在听了,因为隐形吸收球已经离我很近了,我连忙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书包里,顺便把已经悬浮在桌上的小毛球一起放了进去。我背起包,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德拉科抓住了我的手,我们俩迅速地离开了教室。
一踏出教室门,我便在楼梯上飞奔起来,往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跑去。
“你去找斯内普教授吗?”在我点头以后,德拉科跟上我的脚步接着说,“这个时候教授应该在上课,我们得去魔药课教室等着。”
所幸,当我们跑到魔药课教室的时候,下课铃声已经打响了,从里面稀稀拉拉地走出了几个六年级的学生。我不断朝身后看去,生怕穆迪已经追了上来。“走。”德拉科拽了拽我的胳膊,我们两个与那些六年级学生擦肩而过,疾步向斯内普教授走去。
“什么事儿?”斯内普教授沉着脸问道。
“教授,”我把书包拿到自己身前,一边找着隐形吸收球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是穆迪拿走了您私人储藏室里的东西。”
斯内普抬起一边眉毛,说:“这是个很严厉的指控,瓦伦丁小姐。”
“我知道,但我找到了证据。”我从包里拿出了小毛球,对着斯内普摊开了掌心。斯内普环抱双臂,嘲讽道:“我没在你的手里看到任何东西。”
“噢,抱歉,我忘记您看不到它。”见斯内普变了神色,我连忙打圆场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就在这时,一些魔药配料慢慢地从小球里冒了出来,德拉科难以置信地盯着它们,很快就辨认了出来:“这是非洲树蛇皮。”
斯内普皱起了眉毛,他拿起被堆在我手心里的配料,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没错,这些的确是我私人储藏室里的东西。你是从——”
“穆迪的办公室里,教授,我用了些办法从他那儿拿到了它们。”我快速地解释道。似乎是为了让我的证词听上去更加可信些,德拉科补充道:“我能作证。”
“教授,我曾经预见到喝了复方汤剂的假穆迪被揭穿的场景。”我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但我无法确定这个预言的准确性。然后那天,我听到您和我父亲说起您的私人储藏室里少了点东西,所以我就猜想丢失的会不会是那些用来配制复方汤剂的配料。我查了资料后认为其他东西都很容易找到,但只有非洲树蛇皮——”
“必须从我的储藏室里拿。”斯内普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
我点点头,说:“我认为,穆迪一直随身携带的酒瓶里就是复方汤剂。而且,真穆迪说不定一直都在他的办公室里呆着,因为假冒穆迪的人得不断地获取他的头发。”
在听完我的话后,斯内普迅速地离开了教室,临走前只撂下一句“你们两个回去吧”。我和德拉科面面相觑,德拉科还沉浸在现在的穆迪是个冒牌货的震惊中。他看向我,张了张嘴:“怪不得他会把我变成白鼬……正常的傲罗会这么做吗?”
我沉思片刻,把隐形吸收球放好后便拉起他的手朝礼堂走去:“我倒是觉得,真穆迪说不定也会这么干,毕竟你当时看起来实在是太像个混球了。”
“你最好给我换个名词。”德拉科冷哼一声。
我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来,过了半晌,我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补充道:“噢,英俊的混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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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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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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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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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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