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想法刚出现,我就忍不住唾弃起自己来——瑞亚,你太恶毒了。
于是,我就在这样复杂的情绪里睡着了。
“瑞亚,快起床。”第二天,我在一阵猛烈的摇晃里醒来,达芙妮看着我,说,“我们要去上变形课了——梅林,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昨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想再睡会儿……”我拿起旁边的枕头,捂在自己的脸上。
“你想逃掉变形课吗?”达芙妮拿掉枕头,坚持不懈地说,“你是不是想被斯内普教授关禁闭?”
一听到“斯内普教授”,我便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开始换衣服:“我这就起来。”
圣诞节很快就来临了,我从来没想到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在这段时间里,我打定主意不参加圣诞舞会了,安娜应该会觉得很可惜——我后来打开过那个小包裹,她为我准备的礼服和鞋子都漂亮极了。
也许是因为有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在,今年的霍格沃茨被打扮得尤为好看,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礼堂里摆放着的十二棵圣诞树上则被装饰着各种各样好看的小玩意儿,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金色的猫头鹰,闪烁的丝带缠绕在松针上,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最近下了几场大雪,远远看去,布斯巴顿的浅蓝色的马车像一只挂霜的大南瓜,而海格小屋则像是蛋糕上的姜饼房子,一切都昭示着这将是一个非常梦幻的圣诞节。
圣诞节的下午,达芙妮就开始在宿舍里忙碌起来了。
我一边看着她给自己上了一打美容魔咒,一边用魔杖变出小彩条来逗培根玩。达芙妮看了我一眼,接着用魔杖和自己的头发较劲:“你真的不打算去舞会了?”
我摇了摇头,冲着我床脚边的一堆包裹抬了抬下巴,说:“我打算在宿舍里拆我的圣诞礼物。”
“路易斯呢?我记得他问过你要不要一起去。”达芙妮快速地问道。
“噢,他后来邀请了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我闷闷地说。
达芙妮终于把她的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她放下魔杖,从镜子里看着我,劝说我道:“你难道不想试一下礼服吗?”
“为什么要穿?”我的魔杖里喷出最后一根彩条,培根追着它跑到了我的行李箱旁边,“我又不去舞会——换来换去的,多麻烦啊。”
达芙妮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她最后却换了话题:“瑞亚,你能帮我拉一下拉链吗?”
我点点头,走过去,帮她从身后拉上了她那条黑色礼服的拉链。达芙妮看上去漂亮极了,她的脸庞十分明艳,黑色的挂脖礼服非常合身,裸||露在外的肩颈线条流畅优美,我忍不住感叹道:“你真好看。”
“谢谢你,”达芙妮微笑着,“美容魔咒总是管用的,对不对?噢,培根咬着什么呢?”这时,我和达芙妮一起看向拖着什么东西跑向我的培根,我皱起眉毛,打量了一会儿那个包裹,突然倒抽一口凉气:“那是我妈妈给我准备的礼服。”
达芙妮弯下腰,从培根嘴里拿下那个小小的包裹,她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看,连培根都想看你穿上这套衣服。”培根响亮地哼唧了几声。
“我……”
“瑞亚,去给自己找点乐子吧。”达芙妮握住了我的手,轻声说,“哪怕不是马尔福——但也比闷在宿舍里好啊。况且,这可是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谁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呢?”
我看了看包裹里的礼服,又看了看达芙妮,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被她说服了:“可我没有舞伴。”
“你可以晚一点过来,”达芙妮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那时候就没人在意你有没有舞伴啦。而且我敢保证,只要你出现在礼堂里,就会有不少男生想找你跳舞的。”
我想了下那个场景,有些遗憾地说:“那我今晚会踩坏多少个人的脚趾啊。”
达芙妮观察着我的表情,放松地笑了起来,她拿起魔杖向我走来,说:“来吧,我来帮你。我们得给马尔福点颜色瞧瞧,是不是?说实话,我都有些期待看到他肠子都悔青了的样子……”
我第一次知道美容魔咒竟然也这么复杂,达芙妮对着我的脑袋念念有词了很久,最后,她满意地打量着我的脸,说:“好了,现在去换上礼服吧——等会儿,先别看镜子,换好礼服再看。”Χiυmъ.cοΜ
我有些笨拙地换上了那件白色的缎面长裙,紧张地拉扯着垂坠感极强的布料,不自然地看向达芙妮,问:“怎么样?”
达芙妮把我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笑着说道:“如果我是马尔福,我会掐死那个不来邀请你的自己的。”
我惴惴不安地第一次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我的长发被达芙妮挽成了一个低低的发髻,她只给我留了几撮碎发在额前,平时总是有些毛躁的头发变得柔顺光滑。而我的黑眼圈也不见了,整张脸看上去容光焕发,双颊泛着健康的粉红色。我在镜子前转来转去,有些着迷地看着跟随我的动作而摆动的裙摆。
达芙妮有些好笑地看了我一会儿后,说道:“好啦,我得走了。对了,记得给自己挑一对耳坠,你需要一些首饰。”
我笑着点点头,挥手与达芙妮告别。随后我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紧张地吐了口气。
可是没过一会儿,达芙妮却又走了回来,她语速极快地说:“瑞亚,你的鞋子呢?快换上你的鞋子。”
我有些不明就里:“我现在又不去舞会,我等会儿再换鞋。”
“不行,”达芙妮着急地环顾四周,“你现在必须去——马尔福在外面等你呢。”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德拉科在等我?可是他没邀请我呀?”
“我也被他弄糊涂了,”达芙妮皱起了眉毛,“我一走出去,他就问我你在哪里,他说他在等你一起去舞会——哎呀,我也不知道,你过会儿自己去问他——鞋子呢?”
“就在那个包裹里,”我后知后觉地俯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拿出那双浅色的小皮鞋,慌张地给自己穿上,“可是我以为他和别人一起去舞会了?”
达芙妮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又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说:“走,我们一起出去。”
从女生宿舍到休息室的路不长,可我的脑子里却出现了无数想法,我甚至在想达芙妮是不是在骗我——德拉科在等我一起去舞会?这怎么可能呢?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最近几天没有被施过遗忘咒,如果他跟我说过这件事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离休息室越近,我越紧张,要不是达芙妮牢牢地握着我的胳膊,我很有可能就转身跑回去了——万一休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呢?我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脚底甚至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女生宿舍的出口就在眼前,我犹豫地拉住了达芙妮,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达芙妮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担忧,她拍了拍我的手背,坚定地说:“相信我。”
随后,我们两个走出了女生宿舍,在看到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熟悉的背影的时候,我的内脏像是整体掉了个方向,只有心脏仍旧咚咚地跳个不停。达芙妮看了我们一眼,凑近我轻声说了句“门厅见”,便飞快地走过去挽住了布雷斯的胳膊。
实际上,我也不清楚达芙妮说的到底是什么,我的耳朵里只能听见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声。我张了张嘴,低低地叫了声德拉科的名字。他回过身来,用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望着我,白皙的脸上出现了很多复杂的情绪,最后他只是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说:“快过来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我怀疑自己走得歪歪扭扭,像是下一秒就要摔下去一般——不然为什么德拉科那么迅速地就握住了我的手腕呢?他的掌心冰凉,似乎身上那件黑天鹅绒的高领礼服长袍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温暖似的。德拉科的手滑下去,握了握我的手。我抬起头看着他,想着自己到底该说什么好,是问一句“你怎么没有和贝尔·洛佩兹一起去舞会”,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调侃他看起来像个忧郁的吸血鬼。可最后,我只是眨了眨眼睛,挤出了一个微笑来。德拉科错开眼神,清了清嗓子,说:“你没有看到我寄给你的圣诞礼物吗?”
“什么?没有。”我像是在梦里一样回答了他,“我打算晚点再拆那些包裹的。”
“怪不得。”德拉科无奈地说,“没事,那本来也不算什么礼物。”说着,他从礼服长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盒子,“这才是我想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我接过它,傻乎乎地问了句:“我现在就要拆吗?”
“当然。”德拉科叹息一声。
我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对银质的流苏耳坠,它们在烛火下泛着好看的光芒,我低声道了谢。德拉科突然伸出手,把它们从绒布上取了下来,在我耳旁比了比:“它们很适合你的礼服。”
噢,我现在要是还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那我简直太傻了。于是,我小心地把流苏耳坠戴上了耳垂。德拉科小心地抚过长长的耳坠,目光掠过我的脸和裙子。随后,他退开几步,伸出了胳膊,绅士地问道:“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我看着他,像是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纷乱心事都被抚慰了一般,它们不再张牙舞爪地抓挠着我的大脑,而是乖顺地像只小鹿,直直地向我的心脏而去。我微笑起来,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回应了这份迟到的邀约——
“我愿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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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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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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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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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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