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餐厅,坐在壁炉前暖和的地毯上,享受完圣诞大餐的培根正躺在我膝盖上打盹儿。放在角落里的留声机正放着一些我从没听过的音乐,窗前的冷杉树上挂满了彩球和用魔法变出来的小玩意儿,我在这种温馨的氛围里有些昏昏欲睡。
当我再一次闭上眼睛、后脑勺要磕上沙发边缘的时候,突然有只手垫住了我的脑袋。
“妈妈?”我含糊地问道。
“是我。”德拉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穿着黑色长袍的德拉科,问道:“我是在做梦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德拉科解开长袍扔在一边,利落地在我身边坐下,“我一过来就看见你在流口水。”
我下意识摸上嘴边——还好是干的。我瞪了他一眼,说:“我发现你现在很喜欢不打一声招呼就从壁炉里钻出来,你来干嘛?”
被我们的声音吵醒的培根哼哼唧唧地扒拉到它自己的垫子上接着睡觉,德拉科抬起下巴说:“这回我可是有正事,我帮我妈妈送个东西给安娜阿姨。”
“东西呢?”我看了眼他空空的双手,问道。
“我早就在你打呼的时候拿给安娜阿姨了。”
“我才不会打呼!”我气急败坏地反驳他,随后说道,“你怎么自己跑来了,马尔福小少爷不是最喜欢使唤家养小精灵吗?”
“噢,”德拉科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狡黠的笑意,“那当然是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什么?”
“给你送圣诞礼物。”说完,他便转过身在自己脱下的长袍里摸索了一会儿,他把一个盒子递到我面前,“更何况,我很想看看你的反应。”
我疑惑地打开盒子,却在看清是什么的时候,红着脸“啪”一声合上了盖子。
我气鼓鼓地瞪着德拉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的。”双手环胸的德拉科气定神闲地回答道。
“我不会再喝杏仁酒了!”没错,德拉科·该死的·马尔福送给我的礼物是一瓶包装精美的杏仁酒,他一定是嫌我出得洋相还不够多。
“你可以先收藏着,”他眯起眼睛,满意地笑了出来,“等以后再喝。”
似乎是嫌我还不够窘迫,他懒洋洋地又加了一句:“我很喜欢你喝完杏仁酒后的样子。”
“我要把送你的圣诞礼物收回来!”我气恼地伸手去打他,“你这个讨厌鬼!”
德拉科往后一仰躲过我的攻击,他迅速地拿起放在一边的袍子,走进我家的壁炉里,说:“来不及了,我已经拆完了。对了瑞亚,圣诞快乐。”这个讨厌鬼的身影随着一阵绿色火苗消失了。
我瞪着空荡荡的壁炉生了一会儿闷气,最后在把这瓶杏仁酒丢进柜子底层和把它拿回房间中选择了后者。我抱着盒子,一边嘟囔一边走回自己的房间:“看在你亲自送来的份上……”
寒假的后面几天,我陆陆续续地收到了朋友们寄来的信和礼物。哈利的第一封信看上去是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写完的,他的字迹有些潦草,用简短的几行字询问了我是不是知道些关于西里斯·布莱克和他父母之间的事情。在我还没来得及回复的时候,他的第二封信就来了。在这封信里,他对于自己之前的态度感到有些许羞愧,但言语之间还是有些试探之意。在祝我圣诞快乐之余,他还提到了因为卢修斯·马尔福的投诉,巴克比克被起诉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问起我能否在这件事上劝说一下德拉科——毕竟海格为此很伤心。
我盯着羊皮纸叹了口气,哈利提到的每一件事都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我只能在回信里含糊地告诉他等我回了学校再说。
然而,赫敏在信里的情绪也不高,虽然她没说原因,但我知道应该是因为火弩||||箭的事情,她和两个男孩吵架了。她和我说了些她在假期里的琐事,但最后也跟哈利一样,提到了巴克比克的事情,她写道:“——我们会全力帮助海格去准备辩护,不过瑞亚,或许你有什么更好地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吗?”
我把羊皮纸放到一边,撑着下巴又一次叹了口气。我很想劝解他们说巴克比克完全不会有事,但我又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说“那当然是因为未来的你们会用时间转换器救回它啊”——因此,这种劝说怎么看都很苍白无力。但让我去劝说德拉科——那个在有关哈利·波特的事情上无比敏感、非常小心眼的德拉科·马尔福——怎么看都不会有好结果。
我在房间里非常头疼地哀嚎:“我也太难了吧。”
此时,有人敲了敲我的房间门,我只好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请进。”
“你在干嘛?我在楼梯上都能听到你的声音。”德拉科·马尔福本尊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副了然的模样,“是不是作业写不完了?”
“让你失望了——我已经写完作业了。”我从椅子上转过身看着他,问,“你最近来我家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我父亲有事要与安德鲁叔叔商量,所以我就和他一起过来了。”德拉科走过来,斜靠在我的桌子上,双手环胸垂下眼睛扫了眼被我摊开在桌面上的来自哈利和赫敏的信,我尴尬地伸出手把它们塞到我的一堆作业下面,然而德拉科还是看见了上面的几个字眼。他冷哼一声,说:“他们还给你写信?”
“大家都是朋友嘛。”我含糊地回答道。
德拉科眯起眼睛看向我:“我刚还看到上面提到了巴克比克?”
我一时语塞。
“他们是不是让你来劝我撤销对它的投诉?”德拉科沉下了脸。
“你们可真是心心相印……”我嘟囔道。
“我警告你,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德拉科用冷漠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叹了口气,说:“我没有想过。”
正准备要发作的德拉科突然愣住了,他轻咳一声,说:“我以为——”
我指了指他的胳膊,说:“我记得你的伤口,那看上去太可怕了。”德拉科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
“老实说,虽然这件事有大部分原因是你自己不对,”德拉科马上皱起了脸,我接着说道,“但巴克比克攻击你也是事实,而且——”我立马止住话头,把“它最后也不会有事”这句话吞了下去,换了个话题道:“外面雪停了吗?”
德拉科审视了我一会儿,最后还是说道:“停了,你想去堆雪人吗?”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当然!你现在开始喜欢这项活动啦?”
“那倒不是,”德拉科跟在我身后走出房间,懒洋洋地回答道,“我只是喜欢跟你堆雪人而已。”
话音刚落,我的耳朵就忍不住热了起来,我没敢回头看他的表情,只好加快步伐往外走去,德拉科在我身后发出低低的笑声来,惹得我心底痒痒的。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新年过后,埃文回到了挪威,临走前给我留下了好几箱的可乐,我带着它们乐颠颠地回到了霍格沃茨。可不幸的是,新学期却非常忙碌,每一门课的作业都多到令人发指。开学后一星期,我们还去看了斯莱特林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赢了——但我得说,秋·张飞得很好,这场比赛看得我为德拉科捏了一把汗。
在这个周四晚上,一想到明天要上魔药课,我便无精打采地坐在休息室里,看着面前热闹的人群,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瑞亚这是怎么了?”布雷斯在圆桌边坐下后,看着我一副被施了夺魂咒的样子,问道。
“噢,你还没习惯吗?”德拉科翻了一页手里的书,瞥了我一眼,说,“每次刚开学的时候她都这样,时间长了就好了。”
“她管这叫开学综合症。”达芙妮补充道。
布雷斯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也算是种病吗?或许你可以去庞弗雷夫人那儿开张病假条,说不定还能请上几天假。”
我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别说笑了,布雷斯,庞弗雷夫人绝对会把我赶出去的。”
“瓦伦丁,”这时,一个一年级的斯莱特林男生在不远处叫我,“外面有人找你。”
“谁会来找我?”我有些惊讶地站了起来。德拉科放下了手里的书,坐直了身子。
“噢,”那个男生的脸上浮现出了奇怪的笑容,“是哈利·波特。”
整个休息室都安静了。
“什么?”德拉科“嚯”地一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他居然敢来我们休息室找人——找你?”德拉科把目光投向了我。
“格兰芬多。”达芙妮轻哼一声。
休息室里各种各样的目光让我有些头疼,我只好轻声解释道:“应该有什么急事——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室。
“哈利!”我一走出石墙就急匆匆地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过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手里攥着魔杖的哈利转过身来,另一只手上还抱着正在挣扎的培根,他也不多和我解释,连忙把培根塞到我的手里:“罗恩刚刚发现斑斑被克鲁克山吃了,培根也在现场——简直乱套了,如果我不把它带出来,罗恩说不定会杀了培根。”
而呆在我怀里的培根仍旧一个劲地嚎叫着,似乎是想蹿出去。我连忙搂住它,说:“抱歉,我最近有些疏忽——”
“瞧瞧谁在我们休息室门前——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怎么,你终于受不了你们那臭乎乎的狮子窝了吗?”这时,德拉科充满恶意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
哈利攥紧了魔杖,没好气地回答道:“下水道都比你的蛇窝好,马尔福。”
德拉科眯起了眼睛,我连忙挡在他俩中间,对着哈利说道:“别这么说,我也住在这儿。”随后我转向德拉科,“你快进去吧。”
“凭什么是我走?”德拉科仍旧瞪着哈利,“这可是斯莱特林的地盘。”
“别说得好像我很愿意呆在这儿似的。”哈利迅速反驳道。
看着面前两个剑拔弩张的男孩,和手里还在不断挣扎的培根,我只觉得头痛无比。于是,我把培根塞到德拉科手里,对着哈利使眼神:“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你把培根带过来,哈利,”后半句话我用嘴型示意他,“下次再聊。”随后,我转过身拽着德拉科的胳膊,把不情不愿的他带进了休息室里。德拉科在休息室里往前走了几步,脸上仍旧带着厌恶的表情,而在他怀里的培根也终于停止了嚎叫。
这时,休息室里一道道不同的目光冲着我投来,有好奇的、怀疑的、鄙夷的、不屑一顾的,同时人群里还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声——“瓦伦丁?这就是那个斯莱特林的怪胎吗?”“她居然真的跟波特有关系?”“她是不是疯了?”“瓦伦丁家是美国过来的,怪不得……”
我变了变脸色,下意识挺起了脊背,想要假装没听见一般走回我们原先的位置上。但就在此刻,在我前面几步的德拉科弯腰放下了培根,他转过身,对着我伸出了手,拉长了音调懒洋洋地说:“瑞亚,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休息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我回过神来,对上了德拉科的眼神。他对着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过去——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在用行动让大家闭嘴。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德拉科有些可爱,虽然他一向脾气差、嘴巴坏,但他却会用别扭的方式展现他的好心,倔强地把我笼在他的保护范围以内。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说:“来啦来啦,别急嘛。”
在壁炉那儿等着的布雷斯对着我们挥挥手,说:“快过来,培根都比你们跑得快。”
达芙妮抱起培根,笑眯眯地看向我们。
斯莱特林最会审时度势,那些议论声早就被讨论课业和霍格莫德的声音淹没,其他人都开始做起了别的事情,没人再看着我。
在德拉科拉着我回到座位上后,他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行了瑞亚,把你那和巨怪似的笑容收起来吧。”
“哎,”我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挨个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用深情款款的语气说,“你们知道吗,我觉得和你们做朋友真是太幸福了。”
“多谢夸奖。”布雷斯伸出手,行了个让人眼花缭乱的礼。
达芙妮则是嗔笑着说:“行啦,不如你来说说波特为什么来找你吧?”
“他把培根送回来。”我点了点那只小猪仔的脑袋,“韦斯莱的老鼠死了,而培根就在那儿——他说韦斯莱对此很生气。”
“韦斯莱的那只老鼠都老得不像话了。”德拉科不屑地哼了一声,“谁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因为早就知道那是彼得·佩迪鲁而对他充满了厌恶,于是我也赞同道:“就是啊,说不定它只是自己跑了呢。”
布雷斯对上培根那双黑豆似的眼睛,挠了挠它的耳朵,感叹道:“我们的小培根也太可怜了。”
“我们培根可不吃老鼠,对不对?”达芙妮低下头,抱住了培根的身子,轻声道。
似乎是为了回答她,培根大声地哼了几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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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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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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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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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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