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流了很多血!”潘西大声地说道。
“已经止住了。”庞弗雷夫人端着空空的药瓶,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走,“而且,我正要去拿药。”
德拉科的床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布雷斯对着我们招招手让我们过去,见状,克拉布和高尔给我们让了点位置。
“你怎么样?”我看着面色苍白的德拉科,问道。
“很痛。”德拉科的头冲着另一个方向,看也不看我,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抬头看向布雷斯,他立即明白我的意思,补充道:“德拉科的胳膊被划开了三个很深的口子,流了很多血。但庞弗雷夫人已经处理好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轻松。”德拉科皱了皱眉头,“我的胳膊都差点没了。”
达芙妮毫不留情地说道:“得了吧,马尔福——”
布雷斯拽住达芙妮的胳膊,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了。随后他看向我们这一圈人,说道:“我们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也没用,都回去吧,再挤在这里庞弗雷夫人该不高兴了。”
“好。”我正要起身,布雷斯却按住了我的肩膀,他笑着看向我,说:“瑞亚,你在这里陪德拉科喝完药,好吗?”
“没问题。”我点点头。
潘西对着我飞了好几个眼刀后,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人群一起出去了。我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背对着我的淡金色脑袋,说:“你为什么在生气?”
“我没有。”德拉科的声音闷闷的。
“别装了,德拉科,”我坐上旁边空着的椅子,脱下自己脏兮兮的长袍,“我还不知道你吗?”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痛。”德拉科抱着他被打上绷带的胳膊回答道。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盯着天花板。
“你在想什么呢?”沉默了一会儿后,我率先开口道。
“没什么。”德拉科仍旧恹恹地盯着天花板。
“好吧,”我叹了口气,正色道,“你下回可不能这么胡来了——就这样冲到巴克比克身边——差一点儿你就没命了。”
德拉科垂着嘴角,飞速地瞥了我一眼,却一句话都没说。
我把脚收到椅子的横杆上,用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说:“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觉得我说错了吗?说真的,德拉科,你真得改改一见到哈利就丢了脑子的毛病。”
听到我提到哈利,他终于有了反应。德拉科皱了皱鼻子,嫌弃地说:“我真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你的重点好奇怪啊。”我皱起了脸,说,“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你那些不妥当的行为吗?”
“你——”德拉科气鼓鼓地直起身子,却因为用受伤的胳膊受了力而呲牙咧嘴起来。我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身体,说:“小心点儿。”
“反正波特总让我觉得——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话才说到一半,德拉科便泄了气。他转过头来看向我,眼神突然定在我的脸颊上,说,“你脸上那是什么?”
“什么?”我跟不上他突然变换的话题,一时有些愣怔。
德拉科伸出那只完好的手,小心地在我脸颊上蹭了蹭,随后,他又把我的右手翻过来瞧了瞧,松了口气道:“是你手上的血迹。”
“噢,”我这才记起来这只手上沾了德拉科的血,我甩甩手,说,“回去洗洗就好了。”
德拉科掏出手帕,把它放在自己的腿上,随后拿起魔杖,说:“清水如泉。”魔杖顶端的水流打湿了他的手帕,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单手拿起手帕,耐心地擦拭我脸颊上的血迹,边擦边数落我道:“说我冲动,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以为你的后背是盾吗?能扛过那野兽的爪子?”
我有些不自然地想要偏头躲过,他却颇有气势地瞪了我一眼,说:“别动。”
我只好缩了缩脖子,任他捏着帕子轻柔地擦着我的脸颊,嘟囔着:“那还不是因为你嘛。唉,我明明是一个多么怕死的人啊,为了你我都把命豁出去了——”话音刚落,德拉科的手便顿了顿,我刚说完就意识到哪里不对,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啊,我就是——喂!”
他突然把那块湿手帕扔到了我的脸上,我连忙用手接住,不满地说道:“你干什么呢!”
“脸上擦干净了,你自己拿去擦手吧。”德拉科重新躺到枕头上,紧抿着嘴,似乎是不想让我看出他的表情。
“不生气啦?”我慢吞吞地擦着手,用余光瞥着他上扬的嘴角,说,“你真是小孩儿脾气。”
德拉科似乎心情变好了,他懒洋洋地回答我:“少拿这种大人口吻跟我说话。”
周五早上,照例是猫头鹰给大家送信的时候。跟着我家的猫头鹰一起过来的,还有一只陌生的雕枭。它扔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包裹,里面发出了“哐当”的声音,随后,它落在我的面前,自来熟地啄起了我掉在桌上的面包屑。
我先是取下了绑在我家猫头鹰腿上的小包裹,喂它吃了点东西后,我才看向那个方方正正的包裹。上面写着埃文的名字,当我正想打开它的时候,埃文的猫头鹰啄了下我的手指,我这才注意到包裹背后还挂着一张便条。
我狐疑地打开它,埃文在上面写着:“回了宿舍再拆。”
我抬起了眉毛,打量了好一会儿这个包裹——莫非埃文给我寄了些什么神秘的法宝?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忍不住激动起来。于是,我抓起两个包裹匆匆地回了休息室。
早上的休息室十分空荡,因为大部分人都还在礼堂吃早饭。我在休息室里的一个角落坐下,满怀期待地撕开了埃文送来的包裹的包装,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盒子,旁边还附带着埃文的一封信。我先拆开信封,仔细地阅读起来。
信里除了一些日常寒暄以外,埃文还邀请我在圣诞假期的时候去伦敦小住几天,而最后一段内容则是让我的心脏加速跳了起来:“……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麻瓜饮料,我猜你在霍格沃茨买不到,所以我给你寄了些。不过,我知道你的学院对麻瓜的态度,所以我在它们的包装上都施了些魔法,如果你有同学问起,你可以说这是挪威特产。盒子上被施了无痕伸展咒——你可以想象我给你寄了多少,希望你会喜欢。”
天啊!一放下信,我便难以置信地打开那个只有我手掌大小的盒子,把手伸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大得吓人——我总觉得埃文往里面塞了一箱汽水。我从里面摸出一瓶来,发现可乐的商标已经被埃文用魔法变成了一串我读不懂的文字,或许是挪威语?曲线形的瓶身也被变成了一个圆柱体,说实话,这东西要是放在我之前的世界里,我也看不出这是可乐来。琇書蛧
“埃文,你真是个好人。”我拿起信纸,把它贴在我的胸口,带着满意的微笑看着我面前这个小小的盒子。
“瑞亚?”此时,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连忙把信纸收起来,看向门口,说:“噢,是你啊,德拉科。”
“除了我还能有谁。”他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一只手捧着被绷带绑着的胳膊,抬起了眉毛,“你在这儿干嘛呢?”
“拆我家里寄来的包裹。”我打量了他一会儿,随后拆开安娜寄来的东西,“我以为你得过一阵才会从医疗翼回来?”
“医疗翼太无聊了,再说,我的伤也快好了。”说到这里,他显得有些愤懑,“说起来,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我看向他,一脸无辜地说:“我来过了,但是有很多人围在你床边,然后我就被庞弗雷夫人赶走了。”
德拉科一脸被喂了鼻涕虫的样子,他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安娜的信里依旧是一些日常问好内容,除此之外,她还提到了德拉科受伤这件事情。安娜在信里嘱咐我要多多照顾德拉科——她听说德拉科受了重伤。
我放下信纸,看了眼传说中的受着“重伤”的德拉科正在用两只手交替抛接着那瓶可乐,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的胳膊不疼了吗?”
闻言,德拉科停下了动作,假模假样地说:“噢,还疼着,但我总得活动活动吧。”
我一边拆和安娜的信一起寄来的盒子一边说:“我妈妈听说你受伤了,也给你寄了些零食来,她说希望你早日康复——要我说,你那胳膊早就好得不得了了。”
德拉科说:“瑞亚,你真得跟安娜阿姨学学,她比你温柔多了。”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我敷衍道。
“这也是安娜阿姨寄来的吗?”德拉科对他手里那个瓶身上写着奇怪字母的玻璃瓶更感兴趣,他晃了晃它,见瓶口聚起了一层泡沫后,好奇地拧开瓶口,“这是什么东西——啊!”
“别——”正在拆盒子的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只见瓶子里的褐色液体迅速地冲出瓶口,直直地冲着德拉科的脑门而去。拿着可乐瓶的德拉科明显因为这个场景而受到了冲击,他捏着玻璃瓶愣在了原地,直到可乐顺着他额前的发丝滴下来之后他才有了反应。
“梅林!”他嚷了起来,用袖子谨慎地抹了下自己的额头,但顺着头发滴滴答答流淌着的液体让他更愤怒了,“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
这人居然用“恶心”来形容可乐——我简直要被这自说自话的小鬼气死了。
我痛心疾首地看着只剩半瓶的可乐,说:“谁让你打开的!开之前还在那儿晃个半天——我真是——它现在只有这么点儿了!”
德拉科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居然先关心的是这鬼东西?瑞亚,你疯了吗?”
这应该是德拉科最狼狈的时刻。大部分的可乐都浇在了他额前的头发上,还有不少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白色的衬衫上,留下了奇怪的褐色形状。德拉科皱起眉头,夸张地拉开了他的衬衫领口:“它们都流进去了!”
“冷静点儿。”我拿出魔杖,对着他施了个“清理一新”,说,“你可是巫师——这不就好了。”
“不行。”德拉科摸了摸他的额发,斩钉截铁地说,“我总觉得我身上黏黏的,我得去洗个澡。”
“你就别这么多事了,再过四十分钟,我们就得去上魔药课了。”我反对道。
“我没办法忍受这种粘腻的感觉。”德拉科边说边起身道,见我没有动作,他眯起眼睛,“你不过来吗?”
“我来干什么?”我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我又不要洗澡。再说了,我可不敢在斯内普教授的课上迟到。”
“噢,”德拉科冷笑一声,向我举起他绑着绷带的右胳膊,“我只有一条胳膊能动,不太方便。”
“你明明都好了!你自己刚刚亲口承认的!”德拉科的不要脸程度让我震惊。
“说实话,还是有点疼,不能多动。”他抬着下巴说,“要知道,那可是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爪子。”
见我还要说什么,他指了指被我摊在桌上的安娜的信,说:“况且,安娜阿姨说过了,让你多照顾我一下——我被弄成这样,你也有一半责任吧?”
“我有什么责任?”我瞪着他,“你浪费了我的饮料——我都没跟你计较。”
我们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后,德拉科突然放软了声音,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瑞亚,你就帮帮我吧。”
这个卑鄙、狡猾的小鬼,他明明知道只要他一示弱,我就没办法拒绝他。我没好气地说:“可我不想帮你洗澡!”
德拉科抬高了眉毛:“洗澡?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让你帮我解一下绷带,你不知道那个结有多复杂——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想看我洗澡?”
“闭嘴,我才不想看。”我的耳朵烧了起来,我敢打赌自己现在脸上一定通红通红的——这让我有些恼火。我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到埃文寄来的被施了伸展咒的箱子里后,说,“走,拆绷带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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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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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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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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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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