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作证,西尔维亚从小就是个贪玩的小孩。估计梅林他老人家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姑娘会这么喜欢待在家里。
仔细想一想最近这几年,大多数时间都在霍格沃茨,而假期不是在陋居就是在小天狼星那里这么一算在家里的日子确实没有那么多。西尔维亚趴在朵拉身边轻轻抚摸着她那还不明显的肚子。
“你不应该去上班了吗?”朵拉问。
“这个有名无实的傲罗谁爱做谁做吧。”西尔维亚耸了耸肩,把脸贴到了姐姐的小腹上。
“有爸爸的消息了吗?”朵拉把声音放柔了。
“……”西尔维亚稍稍不自然地吸了吸鼻子,“还没有。但没事,我会找到的。”
西尔维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生了个男孩,小名就叫泰迪吧?”朵拉莞尔一笑,“跟着爸爸的名字来。”
“好啊。”西尔维亚点点头,“小泰迪什么时候出来呢?”
“是吧?”朵拉揉了揉西尔维亚的脑袋,“宝宝也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西尔姨妈吧?”
西尔维亚抬眼望向她的姐姐,仔细去想,这样温柔的朵拉似乎只会出现在她这个妹妹面前。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受一个多么大大咧咧的女孩的关照,而且这么多年都关照得很好。
“我一定会找到的。”西尔维亚咬了咬牙,“我一定会找到爸爸。他舍不得小泰迪的,他会回家的。”
“别在妈妈面前说就好。”朵拉合了合眼,“她已经做到了最大的坚强。”
“一定会的……”西尔维亚话音未落,一道银光从窗户飞进房间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守护神已经想不到快乐,而只剩祈祷,只剩不愿面对的新的噩耗。
“杰斯敏的守护神。”朵拉一眼就认出了那只小动物,西尔维亚随着她的话语猛地起身。
“安迪出事了,到他家来!”
西尔维亚从来没有看到过杰斯敏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样子。但就在听到“安迪”名字的那一刻,她也慌了神。
女孩没甚至没来得及和朵拉说一声,就急忙幻影显形来到了那个温馨的小房子里。
但这里却不再温馨了。
最先看到西尔维亚的是家里的小男孩,塞缪尔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泪就哗地流下来了,咿咿呀呀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但西尔维亚却看着沙发上的安迪,看着那个头破血流的脑袋。
“西尔!怎么办!我止不住他的血!”杰斯敏正在安迪身边,挥着魔杖,但始终是无济于事。
埃洛拉跪坐在另一边,一手拉着安迪的手,另一只手捂着嘴。
“诺曼……”西尔维亚急忙召唤出守护神,“快来救人!现在!马上!”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手足无措漏掉了地址,又重新补上。
“西尔!止血的药剂都用完了!”杰斯敏转头看向她。
“别对……她……大呼小叫……”安迪稍稍抬了抬手但很快放下,“那家伙都已经吓傻了,她,你指望,她还能怎样?”他苦笑着,看起来比任何时刻都要像一个前辈。
“你少说两句吧。”西尔维亚一把抱起了缩在一边的塞缪尔,“怎么伤成这样?”
“怎么伤成这样?”诺曼很快出现在了客厅,重复着西尔维亚的话,“你这是被匈牙利树峰啃了一口吧?”他来到安迪面前,熟练地挥动魔杖为他治疗。
“对,被啃了一口。”安迪只是再次笑了笑。从他长吁的一口气可以听出,他的情况确实在好转。
“得了吧。”诺曼啧了一声,像是有些棘手的样子,“我上次遇到那个被啃一口的病患也比你看起来好点。”
“感谢你……”埃洛拉擦了擦眼泪,在诺曼说出自己名字之后再接上,“卡尔文先生。”
“不用客气,太太。”诺曼潇洒地收起了魔杖,看向西尔维亚,“你还真是为所有人操心啊?这么着急我还以为是你出什么事了。吓得我在我们主管治疗师面前直接幻影移形了。”
“对不住了,我只能想到你。”西尔维亚抱歉地说,“安迪是带我的傲罗,是自己人。”
诺曼分明一副“你自己人可真他妈不少”的表情。
“你怎么做到的?”杰斯敏还在不可思议,“这么快就好了?”
诺曼看向她,故作轻松地开口道:“如果你现在去圣芒戈看一看就知道,要是没能这么快解决,会出多大的乱子。”
西尔维亚是发现了,诺曼和霍德尔的另一个共同点是在忙碌的时候特别容易焦虑和臭脾气。
“谢谢叔叔。”塞缪尔用甜甜的声音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几颗毛毛牙薄荷糖,“我请你吃糖果。”
“留着给你西尔阿姨吧。”诺曼显然也对“叔叔”这个称呼并不满意。
“到底出什么事了?”而“西尔阿姨”现在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边,她一面接过塞缪尔的糖直接丢给诺曼,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安迪。
安迪也看向西尔维亚:“别问了。”
“被食死徒袭击了。就在魔法部门口不远。”杰斯敏才不会让安迪把真相藏起来,“还好我正好也要回去一趟遇到了,掩护了一下才脱身。”她说着朝西尔维亚打了个响指,“用了你的韦斯莱先生的把戏,诱饵炸弹。”
“记他一功。”西尔维亚笑了笑,“怎么会在那里被袭击?食死徒现在应该不敢动傲罗,就算要下杀手也得是暗杀才对呀?”
“我看到他们抓到了部里的一个麻瓜巫师。”安迪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看不下去。”
西尔维亚明白了。
就算是那个教导自己“傲罗救不了所有人”和“傲罗要服从命令”的安迪,也不能对这些落难的受害者视若无睹。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们可以做朋友,也是为什么,正直和勇气始终是那么珍贵。
“吓死我了。”埃洛拉重重地叹了口气,又长长地合上了眼,“我差点以为……我没想过……你不能走在我前面,安迪。”
安迪看向他的妻子,伸手搂住了她,在发梢落下一个吻。塞缪尔也从西尔维亚怀里离开,钻进他爸爸的怀里。
“谁也不会走,你们都给我准备好养老吧……”西尔维亚紧紧握着魔杖,“诺曼,画阵。”
诺曼看到女孩从衣领下掏出了一条项链,瞬间眼前一亮:“这个是……”
“再给弗雷德记一功。”西尔维亚来到了埃洛拉面前,“原谅我有太多事正烦着,没有及时来找你,德加夫人。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她自信地稍稍抬起下巴,“我找到了解除格林格拉斯家族诅咒的办法。”
时间突然静止了,就连塞缪尔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只是难以置信地瞪着眼。
“你说……”埃洛拉也是同样的难以置信,甚至干笑了一声。
“你说什么?”只有安迪神情严肃,他似乎忘了自己还是个病患,猛地站起身按住了西尔维亚的肩膀,“你说你有办法解除诅咒?”
“对。”西尔维亚点点头,“也是在前不久,我证实了我的方法是可行的。所以如果可以,让我试试。”
“你怎么会……”埃洛拉还是摇着头,“你怎么会知道怎么解除这个……”
“我有个朋友,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她也有相同的诅咒。”西尔维亚解释道,“总之我在拜访你们之后就通过她了解了些内情,又找了点门路。”
“是那孩子。”埃洛拉神色恍惚了些,“是那孩子也不幸中了诅咒吗……”
“那还等什么?”安迪笑着,西尔维亚都不知道他的笑容可以这样明亮,“快试试,现在可以吗?需要我做什么?”
“做好一个心理准备。”西尔维亚稍稍蹙眉,“这个诅咒……是用很沉重的代价换来的。所以要解除或许……”她思考之前听到的内容,“要用其他代价来换。”
“什么代价?”安迪收住了笑容。
“我不知道。”西尔维亚老实交代道,“而且以那个给我指点的前辈的说法来看,这道诅咒靠着血脉延续,血液或许会是很重要的引子。”她的语气沉重了些,“这个代价,或许是整个格林格拉斯需要承担的代价。”
“准备好了。”诺曼说着收起了魔杖,地上留下了一道魔法阵。
“可那会是什么代价?”安迪显得不那么兴奋了,反而烦躁得很,“我根本不知道在冒什么险是吗?”
“施咒之人很可能想的是\'要我怎么样都行\',如果是这样,也就意味着她失去的一切于她而言都不重要了。”西尔维亚解释道,“如果由埃洛拉来作为解咒的人,她也会失去那些\'对她而言不是那么重要\'的。我是这样推断的。”
“说得通的。”诺曼接上了话。
“但,这也意味着可以让其他格林格拉斯的族人来做解咒的人,对吗?”安迪此话一出甚至吓了自己一跳,“我是说……我不能看着埃洛拉冒这样的险,万一……”
埃洛拉则是拉住了安迪的手:“让我来做这个解咒的人吧,安迪。”
塞缪尔的视线不断在爸爸妈妈之间移动,大气都不敢喘。
“总要有个了结。”埃洛拉看向西尔维亚,“就算有什么代价,我可以为格林格拉斯承担。”
这就是纯血家族会有的气魄和魅力吧?反正在西尔维亚眼里,看到这些巫师为家族挺身而出的时候,总有莫大的触动。
德拉科、迪亚拉、埃洛拉……他们在提到自己家族的时候,眼里那些不容分说的骄傲是那么动人。
“那就请吧。”西尔维亚侧过身,再看向她的搭档,“安迪,我和你保证,你可以相信我。”
安迪一言不发,抱起了他的儿子退到一边。
西尔维亚深吸了一口气,面向站在魔法阵中央的埃洛拉。这颗意外得来的伊西斯之石在魔咒的催动下发出耀眼的光,光芒化为一道道光束缠绕在那位美丽的格林格拉斯女士身上,像是粒子们为她编织了一条长裙。
这是西尔维亚第一次成功地解咒。她能感受到——是成功了。
光芒在慢慢消散,仿佛带走了所有的顾虑,一起烟消云散了。
埃洛拉看向西尔维亚,又看向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急忙上前抱住了他,她的儿子也紧紧依靠着妈妈的腿。除了发色变得暗淡了些,皮肤不再那么白皙细腻以外,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在埃洛拉身上发生。
“这是……好了?”杰斯敏一直没敢开口,小心翼翼地发问。
“是吗?”塞缪尔也期待地问。
西尔维亚这才发现,塞缪尔的金发变成了浅栗色。
“我好像……”埃洛拉稍稍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但好像……好多了……可是代价是什么?”
“是美貌吗?”杰斯敏猜测道。
“是格林格拉斯家的金发吧?”西尔维亚说,她想起了这个故事的起始,“以格林格拉斯家高贵的象征之一作为交换。”
安迪再次笑了,是如释重负地笑了,他吞吞吐吐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走向西尔维亚给了这个年轻的姑娘一个拥抱。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安迪哭了,只有西尔维亚知道。她感受到安迪在她耳边发出了难以察觉的抽泣声,为了不丢人,一直低着脑袋。
“我很高兴帮上了这个忙。”西尔维亚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能请你帮个忙吗?埃洛拉。帮我告知阿斯托利亚这个好消息。”
“当然。”埃洛拉望着他们,温柔地笑着,“感谢你,西尔。”
“诶,有猫头鹰……”诺曼知道自己不合时宜地插嘴了,但他手指的方向确确实实有一个正在不断拍打窗户的猫头鹰。
“那是……”西尔维亚看了过去,“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只。”
“警惕些。”安迪松开了西尔维亚也按住了她的肩膀,“现在这世道哪还有人用猫头鹰?”
埃洛拉打开了窗子,猫头鹰飞了进来,一封信落在了西尔维亚头顶被她稳稳接住。她打开了信封,抽出信纸,刚刚的欢喜一扫而空。
“怎么了?”杰斯敏问。
西尔维亚把信纸从小折好,攥在手里。
“发生什么了?”诺曼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看看。”安迪伸手要去抢,但是被西尔维亚躲开了。
“嘘。”是埃洛拉体谅到了西尔维亚不安的情绪,“你们都先别说话。”
西尔维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没事,我先走了,抱歉。”www.xiumb.com
“诶!”安迪一把拉住了她,“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西尔维亚调整好情绪,郑重其事地看向他,“我没事。”
“可能是有任务了。”诺曼是在猜测,也是在帮西尔维亚脱身,“你们知道,我们的身份。”
“那快去吧,孩子。”埃洛拉把安迪拉开了些。
“真的没事吗?西尔姐姐?”塞缪尔不确定地问。
“没事。”西尔维亚给了他一个笑容。
没事,
没事……
西尔维亚幻影显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新打开了信纸。
羊皮纸上是一行好看的手写体:
“泰德·唐克斯在我手里,想救人就自己到翻倒巷博金博克后面的巷子。记住,只许你一个人来,否则,后果自负。”
署名——
纳西莎·马尔福。
……
西尔维亚狠狠抹了一把脸,信纸被她攥在手里捏成了难看的形状。
镇静!西尔维亚!给我镇静!
她喘着气。
让我……
她的神色凛冽了起来。
让我好好想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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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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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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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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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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