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诊所很快就陷入了忙碌中,这些患儿又很容易转成重症。幸好,这一次张庄诊所和县医院主动接收危重患儿,这也让其他诊所松了一大口气。
只是这两个地方忙的脚不沾地了。
“哎哟,我的妈,这雨下的。”李胜利走进来,小心地把手上的铁罐子放下,然后才把雨帽和身上的斗笠摘下来,抖了抖,流淌一地的雨水。
李胜利抹了一把脸,抓起一块毛巾往头上脸上随意擦了擦。
苗然问:“煤油带来了吗?”
“来了,来了。”李胜利拿着煤油进去。
苗然却把他给拦住了:“把身上擦干,再把地上水拖一下,要注意卫生,你自己赶紧喝些热水驱寒,这里面可都是危重患儿,别影响到他们。”
李胜利满口答应:“知道了知道了,这些孩子好些了吗?”
苗然道:“高大夫刚刚来看过了,又重新开了方子,何雨姑娘在后面煮药,你要是没事,去后面帮忙也行。”
李胜利不满道:“我是大夫,什么叫没事去后面帮忙,我咋成打杂的了?”
苗然却振振有词道:“护理病人你又不会,看病也是高大夫来下处方,你可不就只能打杂了。”
“嘿!”李胜利不高兴了。
李胜利问:“高大夫呢?你让他来评评理,我怎么就只能打杂了?”
李胜利越来越把高源当政委,连评理的事情都要找他。
苗然却往外一指:“高大夫看完病拿了个吸痰器就出门了。”
“啊?”李胜利看向了门外,他道:“这大晚上的,又这么大雨,高大夫跑出去干什么?”
苗然把煤油罐子拿过来,说:“我哪里知道,你要是闲着就去看看有没有地方漏雨。”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怎么又闲着了?”李胜利老大不高兴。
苗然理都没理他。
……
紫乡,雨夜。
“小慧,小慧,你睡了吗?快起来,你快起来看看。”
“怎么了?”温慧从睡眠中惊醒,就听见母亲在拍打自己的门。
温母焦急道:“你快出来看看呀,小叶子突然昏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
“什么?”温慧顿时一惊,而后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急匆匆出来。
外面已经点着灯了,她哥哥嫂嫂抱着孩子焦急不已。
“小叶子怎么了?”温慧赶紧过去。
温嫂已经没了主意,焦急地说:“小叶子白天已经吃过药了,可还是很不舒服,一直在咳嗽,所以这一晚上我就没敢睡。到了半夜,我就隐隐约约听见她哼哧哼哧喘的很厉害,我就让你哥赶紧起来把灯点上。”
“再一看,小叶子就变成这样了,连咳都没力气了,喘的很急,根本透不过气来。而且我叫她也没有反应,她睡觉前还能答应的,这怎么……这怎么突然不应人了呀!”
温哥也慌了神,只能紧张地看着温慧。
温慧上前看了看小叶子的情况,呼唤几下,可怎么也叫不醒,她道:“这是昏过去了,不行,不能放在家里了,得马上送到诊所去。”
温母往外看一眼,担忧地说:“可外面在下大雨啊,要是再受了寒可怎么办啊?”
温慧却道:“这都已经昏迷了,你就别考虑受寒不受寒了,把孩子包好了,我们几个大人一起把小叶子送到诊所去,尽量不要让她淋到雨。”
见最有文化的温慧都这么说,温家哥嫂赶紧点头。
温慧又对温父说:“爸,你快去支书家里借个马灯,把煤油加满了,然后再多借两个斗笠雨帽。”
温父说:“我马上去。”
温慧又道:“大嫂,去找个小毯子把小叶子包好了。妈,你的病还是刚好,你就在家里别走动了,我们去就行。”
安排好了,温慧赶紧回去换上衣服鞋子。
待温父把东西借回来,温家人冒着雨半夜赶往回春诊所。
现在正是腺病毒肺炎厉害的时候,诊所晚上也是有人值班的,所长谭云压根没敢离开,因为晚上时不时就有人过来求诊。
本以为这么大的雨,不会再有病人上门了,他也能睡个踏实觉。正睡的迷糊呢,门口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谭云差点没翻到床底下去,而后他赶紧起身,大半夜还冒雨前来,肯定是出大事了。
“来了来了。”谭云赶紧过去开门。
温家人进去。
温慧赶紧说:“谭大夫,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但我们家小叶子突然情况很不好,您赶紧再给看看。”
谭云马上道:“快把孩子抱进来,我去点灯。”
煤油灯亮,孩子抱进来。
谭云过来检查,这一看,他却吓了一跳,患儿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了,喘息很困难,四肢发冷,体温也在下降。
“遭了。”谭云心中暗道糟糕,这是已经变成危重症了,要是继续下去马上就会垂危甚至死亡。
见到医生都变了脸色,温家人更是心中惴惴不安,脸都白了。
“怎么样?”温慧紧张追问。
都已经到这种情况了,谭云只能实话实说,他道:“不行,孩子现在病的太重了,我这边治不了。目前县里只有两地方能接诊这个孩子,一个是县医院,另外一个就是张庄诊所。”
“张庄。”温家人一怔。
温慧询问:“是……高源大夫那个诊所?”
谭云说:“对,只有这两个地方有中西医结合治疗,全县的腺病毒肺炎危重患儿都要送到这两个地方去,这段时间我都送六个过去了。”
温家人赶紧看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倾盆大雨,和不停响起的轰隆雷声,唯一的亮光,也只有闪电劈下时照亮的那一瞬。
平时天气晴好,他们到张庄还要走上半天。就更别说这样大雨滂沱的深夜了,他们怎么可能带病成这样的孩子走那么远?
温哥恳求道:“谭大夫,您再给想想办法吧。”
谭云老实道:“不是我不治,我已经治了五天了,结果还是严重了,我没有高大夫那么好的水平,人已经这样了,我是真没办法了。”
温家人闻言都绝望了,眼瞧着孩子情况越来越差,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们都要崩溃了,温家嫂嫂不停流泪,不停呼唤孩子。
温慧往外看了看,咬咬牙抄起一个斗笠,说:“我去张庄,我把高大夫请来救命!”
温父焦急道:“这大晚上,你怎么去啊?再说,又是这么大雨,又是打雷闪电。咱们跟人家不沾亲不带故,人家不可能特意跑这么远来给我们孩子治病。”
温家哥嫂颓然无比,他们抱着孩子过去,人家可能还会治。要人家大半夜冒着狂风暴雨,深一脚浅一脚,跑这么这么远的泥泞山路过来。就算是自家亲戚,也不一定能做到啊。
就连谭云大夫也微微叹了一声。
“我不管!”温慧却很执拗,她上前一把打开诊所大门,只见外面雷声轰隆,闪电划过天际,瞬间照亮黑夜。
一道人影,顶着暴雨站在了诊所外面。
闪电照亮了他的面孔。
是高源!
ps:23号,周五中午上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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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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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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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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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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